第六章 衝突
左達把玩著彎刀,沾染了血漬之後,光澤鮮豔。昨晚她匆匆把刀還給了左達,便去樓上歇息了,關於別西柏的事情她隻字未提。
換做平時,她定要抱怨“不要在我心動的時候掃興好嗎?”之類的,或許是這次有什麽不同吧。既然刀已經還回來了,目標定然清除了,其他的還是別去細想。
當左達聞到那花香味的時候,他的身份就已經暴露了。他全程冷漠臉,因為根本受不了別西柏身上被香水掩蓋的腥味,那種啖人血肉形成的糜爛腥味。
“哐當——”客廳傳來了東西亂砸的響聲,左達收好刀出門看見倒在地上的彌錯。他昨晚貼了幾張創可貼,現在臉也被身前的人揍腫了。
“許幽憐,怎麽回事?”左達見她似乎很生氣的樣子,頭發也沒梳理,亂糟糟的。
她沒有回答,看了左達一眼之後迅速跑出了別墅。
“怎麽?你哪得罪她了?”左達一把拉起彌錯,後者痛得嗷嗷直叫。
“我……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彌錯摸了摸淤青的臉,“我就在那準備早餐,她一下樓就飛來一拳,然後你就出來了……”
“真的沒有其他什麽嗎?”左達雖然不想去猜測他的人品啥的,但許幽憐莫名其妙給房主人來一圈恐怕不妥當吧,而且現在沒打扮就亂跑也不是她的風格。
“真的沒有……我發誓……昨晚我們話都沒講幾句她就去睡了,一早上起來就揍我一拳,我人都懵了……”他委屈巴巴地說著,“話說,你們力氣怎麽都那麽大啊?對同事那麽心狠手辣……”
“……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是去追吧……畢竟她打的是你不是我,說明你做了啥壞事……”左達準備看戲。
“不不不……還是你去吧,你們更熟,如問問我哪裏惹她了……我不想再經曆啥無妄之災了……”彌錯走著突然踩到了地上的碎玻璃又滑了一跤。
“……”左達無語,心想他不會是交錢才成為執行者的吧?但是沒聽說哪個執行者是因為家裏顯赫才選出來的啊,C區經費不足嗎……
左達走著撥了她電話,無人接聽……難道說她手機都沒帶?可能這就是年輕人吧,可以隨時任性。
和預想的不一樣,她不見人影了。左達環視周圍並沒有發現印象裏那個賭氣求安慰的小女孩。
他也看到這環境,和昨晚的那個奇怪的夢一樣,隻是有了色彩。炊煙縷縷,路上走著零星的幾個人。
“是不是彌錯那家夥是個偽君子……”左達走近道路上最近的那個老頭,想要問問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妹妹,歐不,是個妙齡女子。
“你好,老伯,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女生,大概20來歲,穿著……黃白黃白的衣服……”
老伯眼睛左右飄動,嘴裏嘟囔著:“Emmm……女的,黃白衣服……哦,我好像見過……”
“在哪?”話音剛落,一把鐮刀隔著羽絨服在左達左手臂上切開了一個口子。
血立刻滲了出來。他吃疼躲開身後那個人的繼續攻擊,回身一腳把他踢在地上。是個中年農夫,手裏緊攥著鐮刀,此時艱難地從地麵爬起。
左達馬上又看旁邊的老伯,果然他也沒落下,拿出了口袋裏的剪刀顫顫巍巍地戳來……
他就走遠了一些,老伯就追不上了。
“你們為什麽要攻擊我?”左達看了看衣服,糟蹋了自己可憐的工資,心疼死了。
“咳咳……你是瘟神……你要把我們的神請走!好讓我們村再遭劫難!”那個中年人咳了幾聲,喘著氣說。
“你聽誰說的?我就是來鄉下過年的普通人……”他警惕地看了看遠處的幾個人,都望向這邊。
“誰他媽過年不回老家過啊?我們這沒人見過你,你來這根本就是不安好心!”那個人吼著,“你發現了我們這裏的上神,所以來這想把上神請回自己家裏……你們這些外來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他罵罵咧咧的,甩著鐮刀,似乎在惋惜剛才沒有發揮好。
“你們能不能別給我安這些莫須有罪名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的什麽神,而且,你知不知道亂砍人是犯法的,待會我報警來抓你……”左達無奈地使用報警威脅,對付大部分群眾有用,極個別特別拽的不care牢獄之災的就隻能讓他品嚐拳頭的滋味了。
“哼!我們才不怕什麽警察,來了一起轟走……而且你居然侮辱我們的上神?說他是什麽神……鄉親們,你們能不能答應?”
“不能!”轉眼之間,四周又冒出了許多村民,一個個仇視著左達。
“……我是彌錯的朋友,我根本不了解你們的信仰……你們不信,可以問他本人……”左達昨晚加了他電話,此時並沒有人接聽……我靠,關鍵時刻一丁點也靠不住,不知道待會我的慘叫他能不能聽到……
“騙子!大家看,他根本不是彌錯的朋友,打電話那麽久了都沒人接通……”中年人繼續煽動著村民的情緒。
左達周圍都圍了好幾個人,他手忙腳亂地打著電話,還是無人接通……他寧願和靈異打交道,也不願意和刁民相處半分鍾。
在掙脫“圍剿”之後,左達狼狽地跑路,所幸常年有逃跑的經驗,他很快甩開了後麵的村民。
前麵的小山坡上有一棵約兩層樓高的榕樹,榕樹枝椏較多,他輕鬆地爬了上去。俯瞰村落,一座座房屋落在稍有傾斜的山腳,中央有個廣場,和其他村落相比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四下無人,左達檢查了下傷口,因為穿的厚並無大礙。空氣裏卻偶爾飄來一股腐臭味,似乎周圍有什麽死物。
他環顧四周,淺草亂石間並無異物,後方倒是有一堆蕨類植物淹沒的井。
左達下樹走了過去,腐爛味愈加濃烈,看來死物不是什麽小動物。現在是冬季,腐臭味應該不大才對,井裏是掉了什麽東西……
臨近一看,雜草遮住光亮漆黑一片,衝天的腐臭撲麵而來。左達屏著呼吸扒開雜草,傾瀉的光照到了井底的一隻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