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變

  混亂。


  “你去哪了？”趙蕊和葉遠舟已經先回了教室。此時教室裏還沒幾個人。


  “我去看了看她跳下的位置……我們在三樓，是不會摔那麽慘的。那個方向的窗戶又特別高，跑去其他樓層的教室基本也不可能……她應該是從樓頂跳的……”劉寅示意他兩湊近點，免得其他人聽見。


  “樓頂？天台門平時都是關著的。偷了鑰匙去跳樓？”葉遠舟問道，一旁的趙蕊還沒恢複過來，畢竟正常人都很難接受同齡人的逝去。早上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下午就沒了。


  “可能是趁清潔阿姨不注意偷跑上去的……不過，你們有沒有想她為啥往這外麵跳？而不是另一側？”


  “你是說……”


  “你們有完沒完！別說了！”趙蕊把他們攆開，心裏很不是滋味。女生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平定情緒，雖然周鑰沒留下什麽深刻的印象，但畢竟相處了兩個月了。


  劉寅則在回想她的眼神……當時周圍幾個人也注意到了，周鑰似乎盯著他。她在落下之後沒有立即死去，劉寅趕來後還故意露出笑容給他看……這好像就是挑釁一般……


  劉寅回想著，背後一陣莫名的惡寒。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那個邱老師在給他們發下戰書。知道了我做了什麽又能怎麽樣？你們有什麽能力去阻止我嗎？


  而這一切都還是推測，根本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他越想越急，連平時愛不釋手的小說都放到一邊。


  “我說，你好像有一點奇怪？”葉遠舟向在陽台發呆的劉寅搭話，他比劉寅高了半個腦袋。


  劉寅沒有回答。


  “你好像對這些事情……莫名的用心……雖然發生的的確很匪夷所思，但是這好像不是兩三個高中生就能解決的問題。”葉遠舟冷淡地說著。


  “你想說什麽？”


  “我看你平時上課根本不怎麽聽，作業也是瞎抄的，似乎對成績之類的一點不在乎……不過這些對於普通人來說也很尋常……”他平靜地注視前方，“但是你卻對邱老師格外感興趣，觀察了那麽久，就像在暗中調查一樣……再加上之前提出的各種推測……”


  “人總是對新鮮的事物感到好奇，學習那麽枯燥，我就不能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做？”劉寅笑了笑，打斷了他的話。


  “希望如此，不然很累。”他無奈地說著。


  “是啊，有個整天惦記自己的人，不是更累嗎？”劉寅歪著頭拍了拍他肩膀，然後轉身進了教室。


  葉遠舟留在原地，看著遠處的高樓發呆。


  學校為了避免不好的影響已經在處理相關事情，班主任也與家長進行了溝通。


  “同學們，很遺憾地告訴大家，周鑰同學已經……”她站在講台，俯視著眼前的學生。


  幾乎所有人都用一種機器般的微笑盯著她，似乎沒有絲毫的悲傷。無論是眼裏注重的學霸，還是普通學生，齊刷刷地盯著自己。


  她突然想起了趙蕊說的話，果然，她低著頭沒有露出那樣的表情。


  “你……們怎麽回事？”她掃視學生，沒有一個人為此改變表情，“王鳴，你說說怎麽回事？”王鳴是班長，平時在她的眼中是一個品學兼優樂觀外向的人，此時也沒有絲毫不悅。


  他站了起來：“我們都很樂觀的……周鑰同學是開心地走了，她都沒有害怕，我們為什麽要傷心呢？”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會聽見這樣的話語。接著，傳出了“嗬嗬”的微笑聲，一聲接著一聲，此起彼伏，整個教室被笑聲覆蓋，好像有人講了一個幽默的笑話。


  班主任怕了，她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留下一群微笑的學生。


  他們三人臉色也不好看，不過既然班主任都親眼目睹了，她也一定會想辦法處理的。下課後，同學們正常地活動著，劉寅他們聚在一起。


  “現在老師也看到了，她肯定會相信我們說的話。”


  “上次她跟我說教室裏麵的監控沒有用……而且剛才肯定沒有人錄下來。”趙蕊恢複往常的臉色，因為再傷心也是無濟於事的。


  “誰說沒有的？”劉寅拿出了手機，“我把剛才上課他們說的話和笑聲錄了下來……你們聽聽……”錄音裏麵傳出了聲音，有點小聲，但是可以聽出很多人在笑。


  “太好……”趙蕊話沒說完，班長從後麵突然搶走了手機。


  三個人都愣了一下，隻見他幾下跑出了教室。


  “他會還回來嗎？”趙蕊弱弱地說了一句。


  “你覺得呢？”劉寅追了出去。王鳴已經朝著辦公室跑了一定距離，可能是要交給老師處理。


  當劉寅趕到的時候，手機已經放在了班主任的桌麵。


  “劉寅，不是說過不能帶手機到教室裏嗎？”她心平氣和地說著。王鳴站在旁邊一臉得逞的樣子。


  “可是……我用來錄……他們的……笑聲……”劉寅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眼前的這個人神情和平時完全不同。


  “笑聲有什麽好錄的？”班主任把手機關機放進了抽屜，“等學期結束我再還給你。”


  “可是……”他說不下去了，眼前的老師剛看到了異常卻是這樣的反應，他不可能相信。


  “沒有可是，我待會再跟你監護人打電話說這個情況。”她說著這句話時儼然沒有平時的嚴肅。


  劉寅走了出來，心中一團亂麻。他兩也跟了上來。


  “怎麽樣？老師聽了錄音了嗎？”趙蕊問道。


  “沒有……她把手機沒收了。”


  “為什麽？”


  劉寅看了她一眼，喪氣地說著：“因為她好像也被影響了……”


  “不……不會吧……”趙蕊眼前一黑，剛有的希望被抹殺了。


  “我看到了邱凝……他剛下樓。”葉遠舟小聲地說著。


  他們意識到了什麽，沒有說出來。緊接著，一陣劇烈的震動從地下傳來。


  “地……地震了？”強烈的震感讓所有人感到不安，緊接著許多學生從教室裏奔湧而出，把樓梯間堵著水泄不通。原本在外麵的人也四散逃開，想快速遠離高樓。


  他們也趕緊奔向附近的樓梯口，震感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們跑下二樓的時候，人不知道為啥少了很多，不過沒有想那麽多便向一樓跑去。震感停止了，他們來到了二樓。


  三個人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跑過了兩層為什麽還在二樓，於是又繼續向下跑去。可是轉身一看前麵也不是平地。


  “發生了什麽？”趙蕊害怕地說著。


  “葉遠舟，你看上麵是幾樓？”劉寅向身後的他顫抖地說著。


  “三……三樓……”葉遠舟上前幾步看見了對麵的教學樓。教學樓是緊挨著的三棟樓，中間有一個小操場。此時幾乎看不見人影了，根本不知道他們跑哪去了。


  遠處的一個樓梯口，邱凝正暗中看著他們，精致的五官擠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嘻嘻嘻，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