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一坤,愛人

  123一坤,愛人 

  晚上,凌一坤打電話來的時候,雲若熙正在給凌樂樂洗澡。 

  小傢伙鬧騰,非要在浴缸里爬來爬去,雲若熙抱她起來的時候,她的小腳丫子正好踹到了她的小腹上。 

  不知為什麼,她一整天都覺得小腹隱隱作痛,難道是要來大姨媽了? 

  「小熙,我出差了。」電話那邊,凌一坤的聲音略顯疲憊。 

  「我知道。」 

  雲若熙將手機按了免提,她一邊給小丫頭穿睡衣,一邊和他通話。 

  「知道也不給我打電話?有沒有想我?」 

  雲若熙緊張地看了一眼凌樂樂,動作一頓,這人要不要這麼肉麻,還未來得及將手機抓過來,小丫頭已經先一步搶走了。 

  「爸爸,樂樂可想你了,媽媽她不想,真的。」 

  小丫頭一邊說一邊朝雲若熙調皮地吐舌頭。 

  「哦,是嗎?那樂樂怎麼想爸爸?」 

  「怎麼想?」凌樂樂歪著腦袋:「眼睛想,鼻子想,嘴巴也想,反正媽媽是不想的。」 

  今天放學回家的路上,凌樂樂要嚷著吃冰淇淋,結果雲若熙沒同意,小傢伙心裡憋著氣呢。 

  凌一坤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去,把電話給媽媽,樂樂要趕緊睡覺,要不然爸爸打屁股,嗯?」 

  凌樂樂癟癟嘴,一雙小胖腿做了個翹二郎腿的動作,一邊晃一邊說:「爸爸,你都出差了,能打到嗎?切……」 

  好吧,女兒大了,想要糊弄有些難。 

  小丫頭好不容易才被雲若熙哄得睡著。 

  她回了凌一坤的卧室:「你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了?聽起來好像心情不好?」 

  「凌一坤,白天的時候我把杜安琪摔倒了,害得她差點沒了孩子。」 

  「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不是你的錯,乖乖在家等我回來,嗯?」 

  他剛下飛機就收到劉建發給他的簡訊,裡面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給他說了。 

  「可是……」 

  「別想太多,告訴我,為什麼去醫院?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醫院?」雲若熙咬了咬唇:「哦,去做個常規檢查,醫生說我有點貧血,其他都挺好。」 

  「小熙,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自己和我們的女兒。」 

  第一次,凌一坤以溫柔的語調認真叮囑著她,「還有,我想你了!」 

  他性感磁性的嗓音從電話那邊幽幽的傳到雲若熙的耳朵里,小女人鼻頭一酸,差一點就掉下淚來。 

  「我知道的,你也照顧好自己。」她輕不可聞地吸了吸鼻子。 

  文菲說,他太累了,只是回到家不想讓她看見而已。 

  就像昨天晚上,明明心情糟糕透頂,他還要逗她開心。 

  「小熙,這麼久了,我好像還沒說過我愛你。」 

  身在異國他鄉,即便是最冷漠的男人在聽見最心愛的女人溫柔的嗓音時,也會觸景生情,他說,他愛她。 

  最冷漠的男人卻說著最纏綿的情話,這讓雲若熙在電話另一邊聽得像是在漆黑的夜裡突然盛開了繁星,漫天璀璨,照亮了她晦暗的世界。 

  有那麼一瞬,她差一點就想告訴他,她也想他了,很想很想。 

  在醫院最無助的時候,她就想要是他在該有多好。 

  雖然他脾氣壞,小心眼,還毒舌,但他到底還是會將她摟在懷,一邊責罵一邊給她最安心的擁抱。 

  掛斷電話后,雲若熙的心緒一直無法平靜。 

  她轉身去了凌一坤的書房,很多時候她發現只要他心情不好,他都會站在窗邊靜默,讓挺拔的身姿隱匿在黑暗之中,孤傲,冷清,像是黑夜裡最矜貴的王。 

  雲若熙站在他常站立的位置,抬頭,目之所及是一輪高懸的滿月,滿月清輝,不及日光澎湃,有一種道不盡的蒼涼。 

  她靜默良久,然後開了燈。 

  凌一坤的書房除了必備的幾台電腦之外,還有一張他平時用來練字的寬大的寫字檯。 

  上面筆墨紙硯統統都是現成的,雲若熙鋪開一張宣紙,蘸了墨,大筆一揮,「一坤」兩個字赫然印於紙上。 

  比起他遒勁渾厚的書法,雲若熙的字顯得婉約端莊,有種大家閨秀之美。 

  小時候,她在雲柳的逼迫下練習毛筆字,一練就是十來年,這也是將她的性子磨得沉穩的原因之一。 

  字跡未乾,她小心地趴在桌面上輕輕地吹,吹完,覺得意猶未盡,重新甩開筆墨,在另一張宣紙下寫上「愛人」二字。 

  兩張紙擺在一起,愛人,一坤。 

  或者是一坤,愛人,怎麼念都覺得不錯。 

  小女人終於捂著嘴淺淺地笑起來,眉眼彎彎,眸子里流光溢彩。 

  笑完之後,她將兩張紙小心地疊起來,打算放好,想了想,又揉成一團丟進了廢紙簍。 

  這樣的心思,還是不要讓凌一坤看見了,她怕被他笑話。 

  …… 

  總統套房。 

  寬大的落地窗前映出兩道暗黑的身影。 

  沈文軒坐在床沿邊上,修長的手指夾了一支煙,筆直的腿悠閑交替,蹭亮的皮鞋印著柯雅那張嬌小的臉。 

  「想好了沒有?」他將煙放到唇邊猛然吸了一口,然後側身對著身邊的柯雅不急不緩地吐著白色的煙霧。 

  柯雅眉頭緊擰,眸色生厭,纖柔的手在半空中不停地扇:「沈文軒,你趕緊把煙掐了,嗆死了。」 

  「哦?嗆死了我可會心疼的,要不然待會兒我讓你爽死?」沈文軒的語氣顯得格外輕挑。 

  說完,他將一張笑得邪魅的臉湊到她的耳邊,順勢伸出舌頭舔舐著她的脖頸。 

  「說正經的。」柯雅往後一縮,伸手將他推開:「沈文軒,你真的能把我堂哥救出來?」 

  她顯然有些不太相信,以沈氏現在的勢力根本無法做到和凌氏財團抗衡。 

  雖然不信,但她也只能孤注一擲。 

  自從上次在方渝的病房見到蘇妍之後,她明顯感覺到凌家老太太的心思偏向了蘇妍。 

  事後,因為柯華剛的事情她又旁敲側擊求方渝幫忙。 

  結果方渝以公司里的事情她不方便出面為由推脫了。 

  前段時間度假山莊出事鬧得太大,方渝也知道就是因為有她對柯家的有心袒護才會讓柯華剛有恃無恐,這次,她想著也得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 

  所以,柯雅求情,她沒有同意。 

  更何況,她也不想因為外人而傷了她與自己孫子之前的和氣。 

  之前,方渝也曾問過凌一坤柯華剛的事情怎麼處理,凌一坤只是淡淡地回答,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如此,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柯家的勢力這兩年在御城漸漸沒落,柯父柯正弘對於經商一竅不通,之前那些年完全是柯華剛的父親硬撐著,結果幾年前,柯家掌門人患肝癌不幸去世。 

  丟下一堆搖搖欲墜的爛攤子讓他的兒子柯華剛收拾。 

  原本柯家在生意上都存在著灰色地帶,那時為了遮人耳目做得還算隱蔽。到了柯華剛這兒,根本就顧不上了,黑白通吃。 

  這一次即便凌一坤不出手,警方那邊也早已是證據確鑿,準備動手了。 

  這些事情,柯雅自然是知道的,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著急。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柯家倒了,她還能拿什麼去奪回她心愛的男人? 

  所以,求助沈文軒也是逼不得已。 

  對於柯雅的問題,沈文軒早已是做好了一箭三雕的準備。 

  「當然。」他伸手捏過她小巧的下巴,「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別說你堂哥,到時候凌氏財團分崩離析,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你準備讓我怎麼做?」柯雅像是很慎重地考慮之後繼續說:「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傷了凌一坤。」 

  「我的小美人兒,這事兒你說了算,就像當年一樣,你姐出事,可凌一坤依舊好好的,對不對?」 

  「行。」柯雅點點頭,「但是,今晚我不想要。」 

  「怎麼?都已經睡過了,還這麼放不開?」沈文軒捏著她下巴的力度加深了一些。 

  「沈文軒,你瞎說什麼混話?我們什麼時候睡過?」柯雅厭惡地拍開了下巴上的那隻手。 

  「你去補膜了?」沈文軒微眯起了那雙狹長的眸子。 

  柯雅垂眸沉默著。 

  兩年前,她以處子之身作為交換條件,讓沈文軒和她一同策劃了柯曼的那起綁架案。 

  同樣都是柯家的女兒,柯雅不甘心,為什麼姐姐能坐上凌太太的位置,而她不能。 

  四年前的夜晚,柯曼只不過是運氣比她稍微好了些先找到凌一坤而已。 

  那個俊朗如天神的男人啊,她也整整愛了十多年,和姐姐一樣,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愛上了。 

  這輩子,即便罪孽深重,她也要做他的新娘。 

  但是,身子被奪,她怕有一天被凌一坤嫌棄,事後,又偷偷去醫院做了***膜修補手術。 

  現在被沈文軒問起,她不想申辯。 

  柯雅的態度讓沈文軒莫名就惱怒了,這個曾被他壓過無數次的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面矢口否認兩人的關係。 

  「柯雅,你他媽真是賤啊,那凌一坤真有那麼好?女人玩了無數個,你還想著為他守身如玉?做我沈文軒的女人就委屈了?」 

  沈文軒說著,雙手間「嗤」地一聲,直接撕開了柯雅的衣服。 

  「啊!幹什麼?」柯雅氣急,伸了手緊緊護著自己的胸口。 

  「幹什麼?都干過無數次了,你還不知道?」沈文軒眸子里燃燒著濃烈的火焰,不顧她的尖叫直接將她抱起來狠狠丟到大床上。 

  柯雅發狠,伸出手一把抓到沈文軒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從肌膚上蔓延至心底,沈文軒的臉上瞬間戾氣橫生:「真不願意,是吧?老子今晚要操到你願意為止。」 

  男人的話粗魯,動作更是粗暴,俯身直接就壓了上去,房間里頓時傳來柯雅痛苦的尖叫聲。 

  事畢,沈文軒覺得不解氣,他將丟到地毯上的領帶撿起來迅速捆綁住女人的雙手,再抽出皮帶將她的雙腳也綁得嚴嚴實實。 

  「怎麼樣?現在願意了?」 

  他伸手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不輕不重地拍著。 

  「你這樣,算是狗屁的合作?」柯雅強忍著渾身的疼痛:「沈文軒,你就是個變態。」 

  「對,我就是變態,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 

  沈文軒一巴掌狠冽地拍到她的屁股上,「今晚,我就讓你看看我是如何的變態。」 

  …… 

  早晨,雲若熙剛把凌樂樂送到幼兒園后,劉建便接到方渝的電話,說是老太太想她了,讓晚上將小丫頭送到老宅去。 

  凌樂樂的身世方渝還不知情,經過昨天的事情之後,方渝絞盡腦汁想了一個辦法,她要將樂樂重新接回她的身邊,然後找個理由讓雲若熙自己離開凌一坤。 

  只要她走了,如此一來,兄弟倆就不會為了她傷了和氣,為了凌家,她就來做這個惡人。 

  雲若熙自然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聽劉建這麼說,她並沒有往別的地方去想。 

  一整天無所事事,原本她想要去醫院找那位林醫生重新開藥調理身體的,結果她覺得特別累,回到天御從上午一直睡到了晚上。 

  醒來后,隱隱作痛的小腹好像好了很多,睡飽了,精神也恢復幾分,手臂上昨天擦傷的地方已經結痂,貼上兩張創可貼完全沒有問題了。 

  王媽在樓下小聲的看著電視,見雲若熙下樓,立刻起身問她:「小熙啊,想要吃點什麼?王媽給你做。」 

  「不用忙活了,我自己去煮點速凍餃子就行了。」 

  「那可不行,凌總才打電話叮囑讓你好好吃飯的,要是餓瘦了,我的工作估計就不保了。」 

  王媽從客廳走到她面前:「去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拿碗,凌總叮囑說你愛吃牛肉,我其實早已經燉好了。」 

  雲若熙撩了撩自己亂糟糟的長發,一邊走一邊嘀咕:「他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牛肉的,難道是媽媽說的?」 

  王媽好心情地將一盤土豆牛肉剛端上桌,原本還好好的小女人見著那油膩膩的模樣,噁心又湧上了心頭。 

  這次,她再也沒能在王媽面前忍住,丟了筷子衝進衛生間嘔吐起來。 

  「小熙,你這是怎麼了?」王媽站在門口焦急的問她:「莫不是有了?」 

  衛生間的門打開,雲若熙一臉蒼白地走出來,「估計是昨天涼了胃,有些不太舒服。」 

  王媽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小熙啊,懷孕是大事兒,可別當兒戲,要真有什麼不對勁,趕緊去醫院看看。」 

  「看過了,真沒有。」雲若熙抽了一張紙擦嘴:「昨天去看的,不信,你問劉建。」 

  「是嗎?」王媽轉身念叨著:「不可能啊,又噁心,又貪睡,明明就是懷孕的樣子嘛。」 

  雲若熙不想再解釋,其實,她現在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是懷孕了。 

  回到餐桌旁,王媽已經體貼地將那份牛肉端走了。 

  「來,胃不舒服就喝點粥。」王媽從廚房重新舀了一碗蓮子粥出來放到她面前:「要不要配點泡菜?」 

  「嗯,要一點吧。」雲若熙點頭。 

  一碗泡菜端上桌,王媽就坐在她身旁看著她將整碗酸溜溜的泡菜吃了個精光。 

  還說沒有懷孕,這不明擺著呢,王媽暗暗腹誹。 

  吃過晚飯,雲若熙意外接到何嘉佑打來的電話,說是今晚夜宴有活動,邀請她去玩。 

  對於何嘉佑,她從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想了想,給文菲打去電話,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文菲的心情也是糟糕透了,接到雲若熙的電話立即就答應下來。 

  出門前,雲若熙想著還是打電話給凌一坤說一下,畢竟夜宴那地方有些亂,她怕他生氣。 

  結果打了兩個電話都沒有人接聽。 

  雲若熙忘記了這邊是晚上,而凌一坤那邊正是白日里忙碌的時候,男人在開會,手機調成了靜音。 

  劉建依舊盡職盡責地守在小區門口,聽雲若熙說要去夜宴,他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想到昨天發生的那些糟心的事情,或許她是想要去玩玩散散心,於是咬咬牙,默認了。 

  慕尚是從天御出發接到文菲之後再去的夜宴。 

  何嘉佑早早就穿了一套筆挺的黑色西服等在大門口,見著雲若熙和文菲從車上下來,一張俊臉上扯了笑,伸出一隻大掌到雲若熙面前:「小熙,好久不見。」 

  劉建看到那隻手,想也沒想,直接抬手將他撂到一旁:「一邊兒去。」 

  何嘉佑恨恨地瞪了劉建一眼,轉身,看著雲若熙又是笑得一臉的燦爛:「小熙,今晚夜宴搞活動,邀請了幾名國際頂尖魔術師坐鎮,他們都說女孩子喜歡看,所以……」 

  明明就是他特意為了哄雲若熙開心,重金聘請來的。 

  「魔術啊,哎呀,太好了,我最喜歡,小熙也喜歡,對吧?」雲若熙還沒來得及說,一旁的文菲早已經歡呼起來。 

  每個女孩子心中都有個美麗的夢,文菲的心中就是魔術,曾經樊澤森喜歡看大衛,科波菲爾的魔術,她也跟著看,這些年,樊澤森不在她身邊,她卻看成了習慣。 

  所以,魔術對於她來說就是執念。 

  夜宴最奢華的包廂里,表演時間還未到,四個人便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其實大家都算是認識的,上次文菲被樊澤森帶走時,何嘉佑就知道她了,說到底都是朋友,完全沒有拘謹。 

  雲若熙是不敢沾酒的,上兩次的經歷讓她膽戰心驚,倒是文菲豪爽,和何嘉佑碰了一杯又一杯。 

  劉建也沒喝,他要開車,必須為雲若熙的安全負責。 

  更重要的是,他總覺今晚會出什麼事情,心裡一直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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