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命案
韓山大驚「小古,你可別為了你韓大叔亂說,妨礙公務可是要受鞭刑的」又對著女捕快說「許捕快,小孩子童言無忌,你可別當真。」
韓山到底是善良之人,即便自己堅持妻子絕非死於自盡,可仍舊不願將這一切牽扯到古月身上!
許捕快想了想,看著古月,問道「女士?」 ……
糟糕,一不小心說錯話了。看來太超前也不是好事。
話說這女捕快不應該被謀殺論震驚嗎?對兇手感到憤怒嗎?怎麼是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流露著想揍我的挑釁。
古月愣了愣改口「捕快大人,因為人在在上吊的時候,因為身體的重量,人的頸骨會被壓斷,那麼頭必然是下垂的。」他走到房門口指著蓋上已蓋上白布韓嬸屍體說道「而韓嬸則是頭微微向後仰,這絕不是上吊自殺。」
許捕快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捕快大人?」
這個女人的關注點都在哪,我真是完全搞不懂女人!!!!!!!!!!
一臉恭敬的說道「大人,上吊自殺者,在腦袋掛上去的一剎那,自殺者就能明顯感覺到頭腦發熱,出現耳鳴,意識會開始模糊。意識模糊后,身體很快就會出現痙攣反應:手臂的揮舞,就像是在划水一樣,腳部則像在走路,不停地擺動,過後不久,雙手雙腳開始抽動,緊跟著全身會挺直起來,顫動。痙攣反應后,就進入了假死狀態,大小便失禁、眼球突起、呼吸停止。」
頓了頓,繼續說道「韓嬸全身乾淨,手腳垂直向下,並沒有出現上述我所說的狀況,而且大人您看這。」
古月快步走進屋內掀開白布一角,指著脖頸的紫色和瘀血。
許捕快望向韓嬸脖頸,問道「這不是上吊后留下的印記嗎?」
「大人,你只要查閱過往上吊者的卷宗和詢問仵作們絞刑犯人屍首便知。勒頸的死因和弔頸的死完全不同。上吊者往往以輸往腦部的血液被堵斷所造成的腦內缺氧狀態而死,脖子被斜上方吊起形成了角度,因此內外同時堵死,向腦部的供血剎那間就停止了。」
「而這不同的紫色和瘀血並不是如此,嘴角和雙手指尖已然開始發紫,眼結膜已經泛起紅點,是典型的因窒息而死特徵。以氣管被堵塞造成的窒息,死因是勒頸。」
帥氣仵作面容大變,「你說的這些我聞所未聞,如何能夠證明?」
許捕快聽其說明,觀其神態早已信了一半,但出於謹慎,還是問古月「你能否證明你所說的這些?」
古月在心裡暗罵,說的如此詳細還不懂,這裡的捕快室友多不稱職,最基本的專業知識都不懂,還做捕快和仵作。怎麼證明,殺兩個人用不同的方式比較證明嗎?
不過幸虧現場還留下了其他證明。
「大人你看翻倒在地的飯桌,桌面朝南。若死者上吊自殺,位置因是踩著飯桌北面的椅子掛繩上吊,在踢翻凳子。哪怕中途掙扎,踢翻桌子亦是合乎情理。但大人請看這麵湯大部分灑在繩索之下,我早上在此吃面,坐在南邊的凳子上,而湯碗未理,說明我和韓叔走後,韓嬸因何事耽擱。那踢翻桌后,麵湯因灑往飯南面,絕不可能全落在北邊的凳子上。渝州人多愛甜食,況且桌上仍有糖霜沾著,湯汁流過的痕迹,這說明桌子原先必定倒向的是北面,而捕快進來后,並未破壞案發現場,如果不是韓大叔碰到過桌子必定是另有其人。韓大叔你碰過這張飯桌嗎?」
「沒,沒有,我救下我家婆娘后立馬衝出門找人去找郎中了。」
「那麼,這就是兇手留下最大的破綻!這是一起兇殺,而不是自殺!」
「什麼?」
「竟然如此!」
韓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許捕快,求求你趕緊抓住兇手,為我家婆娘報仇吧!」
許捕快扶起韓山,愧疚道「對不起,是我的失職,我一定儘快抓住兇手,來人!」
「在」
「且慢」古月剛從邊上的廚房繞了出來,揮手阻止了許捕快,「兇手身份大概是漁夫或是賣魚小販,這房裡有一股淡淡的腥味,起初我以為是廚房內的魚菜之類,但我剛剛查看過,並沒有這些,那麼兇手,很可能是從事與魚相關的職業,常年以往與魚,河鮮打交道,身上留下的淡淡腥味。」
「為何不能是垂釣者?」
「垂釣者之釣魚,而庖魚刮鱗之活少干。並且這些喜歡垂釣的人並非長期與這些生物相處,很難留下這樣的味道。」
韓山大叫「我家婆娘若是吃了魚全身變會起疙瘩,我從來不會買魚回家。彭爭!彭爭!一定是那個王八蛋,整座渝州城只有他一個漁夫,他既是漁夫又是魚販,一定是他,快抓他啊大人。」說著又看向古月「小古,你幫幫我把。你韓叔給你跪下了」說著就要跪下。
古月連忙伸手扶住正要下跪的韓山,對著韓山說道「韓大叔,你放心。我一定會抓住兇手為嬸嬸報仇,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回家后的情形!」
許捕快命人去帶外城所有的漁夫和魚販前來問話,古月和韓山則走到角落。
韓山表情低落,「小古,我從酒館回來后,見房門上了鎖,而我有沒帶鑰匙。便敲門叫我家婆娘給我開門,叫喊幾聲以為她睡著了或是回娘家了,便坐在柴堆旁等,可越等越覺得古怪。你韓嬸每次回娘家總會提前三天告訴我,而她又從來不會在這個時辰休憩。於是我透過門縫想看看她是不是睡著了,誰知……?」
「韓大叔,你家一共有幾把鑰匙?」
「只有一把,我家婆娘總會吧鑰匙放在她的口袋裡!因為她從不出門,若是她要回娘家,便早早告訴我並把鑰匙給我。小古,你去哪?唉?」
古月徑直走向韓嬸的屍體,彎下腰在韓嬸的口袋摸索。突然他表情完全愣住!
慢慢的他將手從韓嬸口袋中拿了出來,而且捏著一把鑰匙,韓山宅子唯一的鑰匙!
許捕快,韓山表情皆楞!
密室殺人案!
完全封閉的密室,鑰匙卻還在韓嬸口袋中。若是真有兇手,那他會是怎麼出去的呢?
帥氣仵作問侍衛,「會不會有人在上吊的時候用上吊繩自己把自己累死?」
韓山一臉失落。
許捕快想到了什麼,又搖了搖頭,覺得絕不可能!
古月摸著下巴,往院中走去,心中在推理著:絕對錯不了,這一定是起兇殺案。但兇手是如何離開現場?該死,一點頭緒都沒有!
走著走著,來到了樹樁的柴禾邊,坐在樹樁上,沉思。
忽然嗅了嗅鼻子,大驚。
這裡的魚腥味比房裡重的多,難道是他錯了?兇手難道不是漁夫或魚販,只是誰帶著大量的河鮮來送禮?
轉頭,又看到了邊上的磨刀石。
這塊磨刀石有古怪,若是刀的磨痕又太細,如果不是刀那又能磨什麼呢?
「頭,彭爭和王壯二人帶到!」
許捕快還在想這樁離奇古怪的密室殺人案,隨口說道「我們是渝州縣的捕快,叫你二人來詢問些事。你二人把隨身物品全放在這邊,隨他下去搜身!」忽然一愣問侍衛「怎麼多了一人?」
「頭,這王壯是渝州城內新魚販,聽說他會從北郡運些海類在此售賣,他二人正好都在門外圍觀人群中,正好一併帶了回來!」
「嗯,辦事吧!」
「是」
「大人我跟這事可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是啊大人,她是上吊自盡的,您找我來問什麼啊」
許捕快不答,對著身邊的侍衛說道「先帶下去!搜完在帶到院中。」
兩人無奈,只得卸下身邊的東西,到屋內廚房接受搜身。
許捕快走到翻看兩人物品的古月說道「人我給你找來了,既然你說你要幫韓山抓住兇手,有能耐,你就抓。」
古月正在翻看東西,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
到底誰是捕快啊!!!!!有點專業素質好不好啊
一根魚竿引起了古月的注意,他問邊上的許捕快
「這東西是誰的啊大人??」
「嗯……不知道」
「.……」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這根魚線短的離譜。渝州城外河深十米,那麼應該得用超過十一米的魚線才行,而這根魚線最多只有5米長,如果說魚線並不是什麼問題,那麼這根魚鉤更是古怪,彎的弧度完全不夠,像是剛掰成這個形狀。而且細的過分。
魚線!
古月起身對身旁的許捕快說了句話,許捕快吩咐身旁侍衛,侍衛點頭應是,立馬出了門。
這邊,古月站在屋前,重新觀察著屋內的一切,這房的梁大概只有2米高左右,而整個廳寬8米長4米,從大門來看,韓嬸上吊的位置就在正好在中央,也就是飯桌的北面。
錯不了,絕對錯不了!
古月趕緊跑到韓嬸屍體邊,心中暗道:如果我想的沒錯,那裡這裡,一定有那個東西!
小心打量韓嬸屍體,突然蹲下身,低下頭仔細觀察,全身一震。
絕對沒錯了!這個密室殺人案的手法我已經完全想到了!
「大人,他兩身上沒有危險物!」
侍衛帶著脫外衣的兩人站在院中,單薄的麻衣及深秋的蕭瑟讓兩人有些發抖!
古月剛走出門,注意到花邊的螞蟻成群結隊的突然排成兩條直線,往那倆人站立的地方爬去。
而站立的倆人,左邊的王壯袖口及褲腿還有大片濕痕水漬,右邊的彭壯,鞋面,手肘,袖口還完完全全的濕了。
古月拉著抓補兩人的侍衛到院邊詢問。
他看向那人,絕對錯不了!!兇手就是他,而且我已經有了他殺韓嬸的證據!!
這個案子,我已經完全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