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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略施小計

  當晚按著慣例是集體聚餐,店家提供了日式小火鍋。


  七月中旬,接連下了幾場雨,天氣涼爽了不少。這天晚上,一桌坐了三五個人,分一隻鍋子,菜色美味,熱氣騰騰,和著窗外浠瀝瀝的雨聲,氛圍非常溫馨。


  老許就著小菜喝了口酒,看看周圍一群青春活潑的畢業生,胸中油然而生一股老父親的成就感。


  當然,所謂“溫馨”隻是暫時的,十幾歲的孩子正是能鬧騰的時候,幾瓶甜釀米酒下肚,就嚷嚷著要玩遊戲。


  老許:“哦哦,玩什麽,抽烏龜嗎?”


  室內一靜,孩子們看過來的目光難以言喻,就像在看老土的外星人。


  老許:“怎,怎麽了嘛!我們那時候都玩這個的啊!”


  眾:“……”


  大家全都默默移開了視線。


  一男生熟練道:“那玩國王遊戲嗎?還是真心話大冒險?”


  “我倒是知道個新玩法,”徐海帆嘿嘿一笑,“‘小姐牌’,聽說過沒?”


  女生們“噫”了他一聲:“好猥瑣啊徐海帆!”


  “想哪兒去了?”徐海帆理直氣壯,“隻是個叫法而已嘛。”


  “來來來,我教你們。”


  這基本就是個喝酒遊戲,大家輪一圈抽牌,根據牌麵對應的角色參加遊戲。


  比如抽到“小姐牌”的人,無論輪到誰喝都得陪一杯;抽到“照相機”,可以挑一個時間喊“照相機”,大家都不許動,最後一個動的人喝;還有萬能的“廁所牌”,隻有抽到這張牌才能上廁所,當然,可以送給別人,等等規則,徐海帆解釋了一通,大家還是有些暈,決定先開一輪試試水。


  可憐的老許被學生們按頭強迫一起玩兒,傅明淵沒人敢按他,但他自動自發地起身,徑直坐到了紀凡身旁。


  紀凡:“教授……”


  “繼續。”傅明淵淡淡道。


  話音未落,他們周圍的氣溫瞬間降了幾度,好幾個嬉笑打鬧的學生都不自覺放低了聲音。


  徐海帆幹咳了一聲,遊戲開始。


  紀凡運氣不好,第一輪就抽到了最慘的“小姐牌”。


  眾人起哄:“哇!小姐!小姐!先喝一杯!”


  徐海帆怪笑一聲,當即從身後掏出一隻巨大的玻璃酒杯,準備給他滿上。


  紀凡:“……”真的,死基友算了。


  雖說甜釀米酒度數約等於0,但一次性喝這麽多下去,手裏又沒有廁所牌,到時候可不得憋死嗎?

  玩遊戲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大家全都讚許地看向“大義滅親”的徐海帆同學。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坐著的傅教授開口了。


  “都是學生,誰教你們這麽灌酒的?”


  他聲音不高,但表情嚴肅,微微皺著眉,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起哄的眾人:“……”


  不是,剛才玩遊戲輸了的人也全都喝了呀,怎麽沒見你開腔呢?


  遊戲開始到現在,傅教授一直不動如山,還以為他也很玩得開呢!


  大家不敢去問冷著一張臉的傅明淵“為什麽包庇紀凡”,不過,有的是別人願意替他找借口。


  某男生靈機一動:“是啊,紀凡晚上還得陪傅老師去西館睡呢,喝醉了可怎麽辦?”


  紀凡:“……”什麽□□?話不可以亂講啊小夥子!


  傅明淵微微頷首,表情冷淡,看起來正經得不行。


  純潔的眾人完全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恍然道:“哦哦,那是,萬一半夜裏吐了傅教授一身……”


  或者,還有更恐怖的聯想:紀凡醉到走不動路,傅明淵另點了一個學生去□□……


  不,不行!絕對不行!

  大家瞬間達成共識,一把奪走徐海帆的大杯子丟掉,換了一隻聊勝於無的小酒盅遞給紀凡。


  “隨便喝點就好。”


  “是啊哈哈,玩兒嘛!”


  上學期和紀凡比賽過速算的妹子猜拳一直輸,這會兒已經喝了不少,臉紅紅地衝他眨眼:“小凡凡,喝不下了要和姐姐說哦?”


  紀凡:“……嗯。”


  傅明淵身邊瞬間又降了好幾度。


  一輪結束,紀凡統共加起來喝的還不如徐海帆輸一把喝得多。


  重新洗牌第二輪,大家都有意無意讓著紀凡,指定陪酒什麽的壓根沒人選他,抽牌也跟約好了似的,一抽一張“過”。


  又抽到一張“過”,紀凡鬆了口氣,側頭去看傅明淵。


  隻見男人麵無表情,從牌堆裏摸了一張翻開。


  “我靠,‘神經病’!”有男生驚訝地瞪大了眼。


  “抽到‘神經病’的人可以任意跟大家搭話,但誰都不許回話,回話了就得喝!”徐海帆賤兮兮地湊上來,“哦對,忘了說,開始前呢,還得大喊一遍‘我是神經病!’”


  傅明淵:“……”


  眾人:“……”


  他們算是服了,原來徐海帆才是真正的鐵頭戰士。


  徐海帆幸災樂禍:“記住,要大,聲,喊,哦~”


  傅明淵放下牌,冷冷道:“我是神經病。”


  沒有一個人笑,大家默默地轉開了視線。


  真是太作孽了。帶傅教授玩這種遊戲,隻會把別人嚇成神經病吧?


  大家繼續抽卡,但氛圍明顯不如先前活躍,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傅明淵看上自己。


  ——開玩笑,傅老師跟你搭話,哪怕知道是遊戲規則,但誰敢不回啊?

  事實證明,有人敢。


  過了一會兒,傅明淵突然開口:“紀凡?”


  室內陡然一靜。


  紀凡正和旁邊的同學說著話,聞言扭過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愣是撐住了沒說話。


  旁邊的同學都替他著急了,偷偷拿手肘捅:“喂,犯不著吧,喝一杯就喝一杯了。”


  誰知,傅明淵見紀凡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身上,心裏十分滿意,頷首道:“行了,沒事。”


  眾人:“……”


  不遠處,徐海帆偷偷給紀凡豎了個大拇指。


  大家繼續玩了幾個小遊戲,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就在這時,傅明淵轉了個方向,道:“徐海帆。”


  徐海帆猛地捂住嘴,一副你休想占我便宜的警惕樣。


  傅明淵眯了眯眼:“一會兒,你跟我去西館吧?”


  ???


  情急之下,他脫口而出:“不要!”


  眾人:“……”會玩還是傅教授會玩。


  傅明淵攤了攤手,示意他喝。可憐的徐海帆同學毫無辦法,委委屈屈地端出那隻大酒杯,含淚喝了滿滿一缸。


  遊戲玩了幾輪,老許作為被集火的第一目標,已經喝撐了躺在地上喘氣。其他幾個活躍的學生也被灌了不少,倒不是醉,就是肚子脹得慌,戰鬥力明顯有所下降。


  眼看著酒也快空了,又有人提議說講故事。


  夏天嘛,當然要講鬼故事啦。


  眾人圍攏起來,熄滅頂燈,隻留了一盞幽幽的紙燈在中央。


  “我先來,”一個妹子豪爽地撈過手電,自下而上打光照亮自己的臉,“聽說過……廁鬼的故事嗎?”


  眾人捧著漲鼓鼓的肚子一片哀號:“不是吧!”


  “從前,有一名叫做張虎的屠夫,常拖著自己殺的豬肉去縣城趕集,夜間就宿在驛站。這一天,他賣出了尤其多的豬肉,心情很好,晚飯叫了半斤多黃酒,就著豬下水吃了喝了。結果,半夜裏被尿脹醒,覺得腹中隱痛,醉醺醺出門上廁所。”


  女生頓了頓,故作神秘道:“外頭夜黑風高,張虎走到茅房蹲下,忽然聽見底下似乎傳來呼嚕嚕的動靜。他低頭一看——”


  “我靠,”徐海帆嚇得一抖,“該不會有鬼吧?”


  “哇,那也太惡了……”


  女生聳聳肩:“沒,太黑了,他什麽也沒看見。可是,呼嚕嚕的響聲還是不斷傳來,底下似乎有什麽圓潤的東西一聳一聳,隱約像美婦人的手。於是他湊近了去瞧,就在這時,腳底一滑……”


  眾人屏住呼吸,便聽她煞有介事地說:“第二天清晨,人們才發現昏迷的張屠夫,他倒在廁所裏,臉都被啃去了半張。”


  徐海帆抖抖索索:“被,被鬼?”


  女生:“……”她翻了個白眼,“被豬!拜托,都沒見過農村豬廁的嗎?”


  徐海帆:“……”還真沒有。


  紀凡小聲給他科普了一下,他在書裏讀過,以前部分農村地區確實會將豬圈和人廁相連,一方麵糞便可以用作豬食,另一方麵也可以堆肥。


  徐海帆聽完,怕倒是不怎麽怕了,又開始嚷嚷:“這算哪門子鬼故事啊!”


  女生不甘示弱:“屠夫殺豬,豬來複仇,還不算恐怖嗎?”


  “哪裏算了?”


  “哪裏不算?”她哼了一聲,“上廁所當心豬咬你屁股。”


  徐海帆:“……”他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虛弱地:“不行,我覺得我要吐了。”


  眾人紛紛表示同感,畢竟,今天晚上除了喝酒,他們還吃了不少肉,豬肉……


  整場班級聚會,因為一個瘋狂掉san的故事不得不暫時告一段落。


  散夥後,傅明淵向老許打了聲招呼,領著紀凡往回走。


  燈火通明的東館漸漸被拋在身後,轉了幾個彎,連飛簷掛滿的“湯”字燈籠也看不見了,隻剩下腳步踩過枯枝的輕響。


  手電筒擰亮,投射出一小片光芒。


  紀凡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原本走在前麵的傅明淵似乎覺察到了他的不安,停下步子,反身抓住了他的手。


  “害怕?”


  紀凡臉有點紅:“沒,沒……”


  “哦,”傅明淵微妙地頓了頓,“正好路上無聊,我也講個鬼故事吧?”


  紀凡:“不要!”


  “不是說不怕?”


  紀凡:“……”他強忍著討饒的衝動,咬牙道,“行,那你說吧。”


  傅明淵唇角勾起一點,重新邁開步子,牽著他往小路的方向拐去。


  “你對日式建築稍有了解,就該知道,他們喜歡做嵌在牆裏的壁櫥吧?一般是用來儲存衣服,被子,但偶爾也會有些另類的用途。”


  “什,什麽啊?”


  “據說,有的人家,傾向於把戰時避難通道藏在壁櫥裏。你知道的,躲避轟炸或者是發生巷戰的時候用來藏匿。”傅明淵比劃了一下,“一些老式建築,你打開壁櫥,搬開堆放的東西,還能在後麵發現第二扇門,這個就是安全通道,對小孩子們來說,還是挺有意思的。”


  “嗯……”


  “出於安全的考慮,門一般都很厚重,聲音什麽的很難傳出來。”


  紀凡直覺不妙,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所以呢?”


  傅明淵淡淡道:“畢竟都是些年久失修的廢棄建築,如果說,有孩子躲在裏麵捉迷藏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門把手……”


  紀凡:“……”


  “入口很隱蔽,還隔著一層壁櫥,如果門從裏麵打不開了,無論他們怎麽用力地拍打牆壁,都不會被聽見吧。家長找也找不到,還以為孩子去別處玩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活生生餓死在距離出口一牆之隔的地方。”


  紀凡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黑暗裏,傅明淵的聲音帶了點笑意:“那麽,假設說,這樣的一個地方,過了幾年後,被不知情的人員接管,重新開發成了酒店呢?”


  紀凡:“……”


  傅明淵補充:“所以說,如果晚上聽見壁櫥裏傳來輕輕拍打的聲響,千萬不要好奇打開看啊。”


  聯想到兩人所處的位置,紀凡牙關打顫:“你,你,你別說了。”


  傅明淵還想逗他,回頭一看,卻見紀凡可憐兮兮地咬著下唇,麵色蒼白,整個人都在微微發著抖。


  他心裏一軟,趕緊把人抱進懷裏:“哎,別怕呀。”


  紀凡死死攥著他的襯衣,一頭紮進他懷裏,跟隻鴕鳥似的窩著不肯出來。


  “沒事的,都是我編的啊。”傅明淵哭笑不得,來回安撫他的腦袋和脊背,“誰曉得你這麽不經逗?”


  紀凡甕聲甕氣地:“你明明就是……”


  “嗯?”


  被抱著哄了一會兒,他總算緩過一口氣,聲音也大了,有點委屈地指責他:“你就是報複我剛才沒理你!”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傅明淵心虛地別開視線,嘟噥:“誰讓你總和別人說話?”


  紀凡急道:“剛才是剛才!我們倆要是想說話,不還有一晚上可以慢慢談嗎?”


  “也對,”傅明淵揉揉他的後頸,慢慢地笑起來,“還有一晚上呢。”


  聽出他的話外音,紀凡的耳朵又泛了紅。


  等冷靜下來,他也不好意思一直抱著人家,從懷裏掙脫出來,幹咳一聲:“那,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傅明淵點頭表示讚同,加快步伐,領著他穩穩穿過黑黢黢的花園,順利抵達了西館。


  玄關亮著燈,奇怪的是,說好要值夜班的小雲卻不在。


  紀凡試探著喊了兩聲,沒有回答。他探進前台看了一眼,茶杯還是熱的,估計人剛走沒多久。


  “大概是去廁所了?”他回頭道。


  傅明淵已經熟門熟路地從牆上取下了“竹之間”的鑰匙,牽過他:“走吧。”


  走廊很長,廊外呼呼地刮著風,比起白天,更多了一份陰森。


  紀凡暗暗打量左右兩側的拉門,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想傅明淵講的那些故事,整個人往他身上靠了靠,立刻被對方摟緊了。


  傅明淵對他主動投懷送抱顯然非常滿意,一麵道貌岸然地安慰他“別怕”,一麵狀似無意地提起:“哎呀,這棟房子好像也是戰前建的呢?”


  紀凡:“……”


  早知道就不該相信這個男人的!


  更糟糕的是,他今晚被灌了不少酒水,洗手間隻在走廊盡頭有一間。這還有一整個晚上呢,到底該怎麽熬啊?


  作者有話要說:傅明淵:想上廁所,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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