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烏益救援
江裳華無動於衷,丟下了話,只留給他一個瀟洒的背影,漠然離去。
司徒延不甘心,還提高音量道:「我給你時間考慮。在我舅父來救我之前,你隨時可以改變主意!」
江裳華聽了,驚愕地頓住了腳步,眸光閃爍凝望著他。
他還以為她害怕了,便得意一笑:「我舅父一定會來救我的,你們這千來人的隊伍,如何抵擋我越國的鐵騎?」
江裳華沒有理會他的自大,轉頭便將消息告知了黎珏與地衛。
他聽了之後並沒有太過的驚訝,只頷首道:「司徒延被擒,如今是其生母在掌管越國大局,她若捨不得身外之物,自然會選擇在半途劫車。當然越軍也不敢太深入雍國,自然是越早動手越好。」
「世子是不是早有防範了?」
黎珏點了點頭,「已經命府兵嚴加防備了。越軍最大可能性,便是在天明前後、人疲馬乏之時動手。」
「屬下已經傳令下去,上半夜只留五百人守夜。下半夜同樣如此,但實則外松內緊,只等越軍鑽進圈套了。」地衛應道。
江裳華思索一番,卻道:「烏益此人十分奸詐,我擔心他會使用非常規手段。比如說毒。」
黎珏擰眉沉吟:「確實,這不得不防。只是眼下時間緊迫,我們也來不及做更多的準備了。」
江裳華正色道:「來得及。地衛統領,你命人去打來幾桶水。馬車上應該也有棉布布匹,也一道去拿來,我有大用處!」
地衛雖然不明白她要水和棉布有什麼用,但依舊命人趕緊去取。
乾淨的溪水和棉布布匹拿來時,她命人拿著大剪子,把一匹完整的棉布給剪成了一個個帕子大小的碎布頭。
與此同時,她往水桶里倒了兩瓶粉末狀的藥粉。絕影還正奇怪呢,江裳華已經拿著樹枝攪拌了起來,白色粉末溶於水中,水也變得渾濁了一些。
「這是解毒粉,把碎棉布扔下去浸泡一下,再拿起來擰乾,罩在面部可以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咱們三千兵馬,人多勢眾,如若烏益要用毒,必然會選擇毒煙,如此才會有一定範圍的殺傷。」
聽完她的解釋,地衛點頭:「卯時前後咱們就該嚴陣以待了。上回紀將軍便是這個時辰襲擊的他們,烏益恐怕會照貓畫虎。另外還要警惕,我擔心烏益的兵力會比咱們多。」
絕影不太信:「不會吧?烏益還能帶個三五千人進雍境?這麼就不怕有來無回?」
黎珏深以為然:「地衛說的是。畢竟是要營救司徒延,少說也會來個數千人。幾百人可成不了氣候,來了也只是送人頭。」
「他們若真是來了大隊人馬,這一場戰鬥可就是硬仗了。」江裳華語氣沉凝。
這會兒,黎珏的面色已經沉了下來,眸光若有似無地瞥向了司徒延的囚車……
——
初冬的卯時,天還是深沉的墨藍色,會讓人產生惺忪的錯覺,不知此刻是何時。
埋伏在林間許久的越軍蠢蠢欲動,輕微的動作,在昏暗的掩蓋下像是張牙舞爪的鬼魅一般。
他們盯著林外營地許久了,猶如陰暗溝壑間的毒蛇一般,一直耐心蟄伏。眼看著營地的篝火就要燒滅了,他緊了緊手中的刀柄,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直到篝火之中只餘下星星之火,光亮暗了下來,一面白色的小旗幟在悄然舉起,搖曳了三下,越兵見之會意,紛紛從懷中掏出一隻小蘆葦桿。
百餘人共同出擊,一陣濃郁的白煙冒充清晨的霧氣,向營地籠罩而去。
守夜的府兵剛一聞到這刺鼻異味,立即昏迷倒地。這聲響就是動手的訊號,林子間的越軍洶湧衝出,腳步聲在這黑夜裡十分響亮。
「有敵襲!快,戒備!」府兵這邊一陣慌亂,帳篷里衝出了許多衣衫凌亂的士兵,有的褲子都還沒提好。
越軍早已經摸清了囚車的方位。只見一身披鎧甲的男子,手持雙刀一路大殺四方,直衝向囚車方向。
見救兵來了,囚車上蓬頭垢面的男人激動得涕泗橫流,哭著大喊道:「舅父,我在這裡,快救救我!」
囚車一直套著馬,只要能解開拴馬的繩索,囚車一旦衝出營地,就誰也攔不住了。
一雙大刀氣勢磅礴,無人能阻攔。他縱身一躍,跳上了囚車,揮手間就砍斷了繩索,他一扯韁繩,馬兒一聲嘶鳴,踢了踢蹄子跑了起來。
眼看著馬車就要衝出營地了,一道冷冽光芒閃爍,「噗嗤」一聲,利器入肉的悶響讓駕車的人身子一歪,就滾下了馬車。
囚車內的人瞬間掙脫了束縛,自己打開囚車跳了下去。
他躬身去探人鼻息,確定已經斷了氣,才撩開凌亂的髮絲,露出了平凡的面容,又踢了死人一腳,憤恨罵道:「白忙活一場,根本就不是烏益!」
囚車上這人,自然也不是司徒延,而是穿上了囚衣的絕影。凌亂的髮絲一蓋,再加上半明不暗的光線,誰也分不清真假呀。
他嘀咕了一句,這才發聲下令:「不是烏益本人!不演戲了,殺光他們!」
此話一出,帳篷里衝出了更多的了神采奕奕的士兵,他們戴著面巾,根本無懼那尚未散去的毒煙。
府兵三兩下就將襲擊的越軍給包圍了。要殺光他們不過是時間問題。
大帳之內,黎珏聽到動靜,便沉步而出。
場上戰鬥進入了白熱化,他從容不迫,深吸一口氣,內力將聲音遠遠傳去:「烏益將軍!想要救人卻不露面,誠意未免不足。」
話音落下,一支利箭破空而來!
「鏘——」地衛一劍將箭矢劈飛,他面容沉凝護在世子身旁,根本造不成傷害。
與此同時,黎珏也已經自利箭襲來的方向,判斷出了烏益所處方位。他緊盯著那不遠處的樹冠,好一會兒,才有一個人影跳了下來。
「本以為榮王死後,榮王府就該沒落了。卻是沒想到,榮王世子只是不顯山不露水,實則能力卓絕,膽識過人。」烏益低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