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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懷淺笑道:「這是從前我藏在這裡的,達摩棍。你看。」他將長棍遞到她眼前,指著棍上的暗刻圖紋,「這裡刻有經文,這裡有達摩蓮印和無相刻紋。」
岳棠細看了一陣,笑道:「印刻這些,能讓你棍掃百人嗎?」
雪懷失笑:「不能。」
岳棠:「沒想到佛門弟子的兵器也搞些花里胡哨的吉祥紋,我還以為就我們這種怕死的行伍之人猜搞這一套。」
雪懷一笑,問道:「你丟失的雙刀上也有蓮印對么?」
岳棠:「呦,你什麼時候看過我的刀?」她想了一想也沒想起來,但笑意更甚,「大師,你是不上早就對我動了心思了?連我刀上那麼不明顯的蓮印都看見了。」
雪懷失笑:「我是想問,令師是否也篤信佛法……」忽地見岳棠斜眼瞥著自己,又改口道,「嗯,許是將軍從前拔刀的風姿太過印象深刻,無法忘懷……便印刻心中了。」
岳棠大笑:「你這和尚,贊起人張口便來,實在不像個初嘗。」
雪懷面上泛紅,語氣認真:「也不知道為何,與將軍在一起時,廢話頗多。」
岳棠輕瞪他:「誰這是廢話了?」
雪懷莞爾,微微湊近,低聲道:「那,確實是初嘗。」
「嘖。」岳棠面頰發燙,偏頭甩了甩,「誰問你了。」
雪懷望著她笑,岳棠也笑,又道:「你從前為何藏棍於此?佛祖不罵你在清凈地藏兵器呀?」
雪懷淡淡道:「是從前想逃跑的時候備下的,平日里雖然習武,但師父不允我擅有兵器。這達摩棍是雪真師兄贈予的,當時他對我『願能從心所欲』,我還不知所何意。後來……」他感慨地淺笑,「時至今日,才算沒有令師兄失望吧。」
岳棠撫了一下棍上的印刻,道:「你師兄和你師父了一樣的話——唯心。」
即使身不由己,即使接近雪懷的目的並不單純,但他們都用自己的方式向他示警。
雪懷幽幽一嘆:「他們雖各有猶豫,但似乎都希望我能脫身樊籠,自由來去。」
「當然啦!」岳棠歡快地回應道,「現在這樣多好。」她看向遠處北庭議和使團要來的方向,「即使今夜身死於此,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雪懷凝著她的眸:「聽起來還是有遺憾的,是什麼?」
岳棠抿唇不語,雙眼卻望著雪懷笑得彎彎。雪懷又問了一遍,岳棠抬手揪住他的耳朵拉向自己,溫熱的吐息緩緩送入:「大師,看過春宮圖嗎?」
雪懷幾乎是立即避開挪了一步,面紅耳赤地不敢看岳棠的臉,回答也不甚利索:「沒、沒有!」
岳棠哈哈大笑,前仰後合撫掌不止。雪懷面上像是羞赧又像是喜悅,還夾雜了些不清道不明的憤慨,背對著岳棠獨自平復亂七八糟的心緒。
岳棠在他后脖頸上漸漸看出點淡金色,想起那嚇退眾僧的東西,問道:「無量佛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雪懷見她問別的,暗暗深深吸氣,盡量平靜地講述了一遍這佛衣的來龍去脈。岳棠聽完倒是很開心:「挺好的。」
這樣你活下來的可能性就會高很多。
雪懷回身對著她,認真道:「所以,我可以護著你。」
岳棠笑了:「嗯。」
雪懷依舊認真:「讓我護著你。」
岳棠樂了:「我不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