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亦

  十六、亦

  梁摯雅26歲。

  梁摯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一睜眼看見了母親坐在床邊用小刀削蘋果。

  「雅雅，醒了？」母親一臉慈祥。

  「媽媽，你怎麼來了！」

  「昨晚有個梁先生打電話到家裡來，說是你以前的同學，路上碰到你被車撞了還是怎麼的，把我和你爸嚇得呀……！」

  「媽媽我沒事。」梁摯雅經過一夜休息，精神已經恢復了不少，也慢慢想起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她記得她在路上摔了一跤，然後又突然見到梁致涯，自己硬是被他拉來了這裡。

  「現在怎麼樣，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母親出去喚了一下護士。

  不一會兒，年輕嚴肅的關醫生就進來了，幫梁摯雅聽了聽診，說：「沒什麼大事，最重要還是好好休養」。

  「醫生，這裡一天消費不低吧？」母親看著幾個護士進來忙活，小心翼翼地問關醫生。今天早上她剛來的時候就被這裡一系列不凡的高端氣派鎮住了，她兩年前從農村來到省城和黃彥文他們兩口子一起住，有什麼痛癢也只去社區診所，連省三甲醫院都沒去過，突然來到這種歐式園林醫院，唯一想到的就是白花花的銀紙。

  「我是梁先生特聘的私人醫生，如果你要諮詢vip服務，可以到前台。」關醫生乾巴巴地說完，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媽媽，不要緊，我把錢還給人家就好。」梁摯雅接過了蘋果。

  「也是，你身體最重要的，住哪裡都行。雅雅，你得好好謝謝梁先生，人家也是好心幫忙，你要是出什麼事，我和你爸哪再受得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梁致涯提了一袋水果走進來，他今天穿了一件水藍色的簡約襯衫，領口開了兩顆紐扣，頭髮微微有點亂，和昨天的正式的西裝革履不同，更多了一份瀟洒俊逸。

  他把袋子放在床頭櫃，又順手抓起兩個橘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對著梁摯雅笑了笑，說：「關醫生說你好了不少。」

  梁摯雅想，梁致涯昨天的確幫了自己，但自己對他態度卻不太好，又是甩臉色又是躺在人家車裡各種失態的，心裡有點愧疚。

  「昨天謝謝你梁先生，如果沒有你及時幫忙，我也不知道處理好……」

  「哦？」梁致涯翹起了二郎腿，剝開橘子，是笑非笑地說，「這麼客氣嗎，梁小姐？」

  「是啊，昨天幸好有你在雅雅才沒出什麼事，」母親也附和著說，「你又是送她過來又是找人照顧她，真是麻煩你了梁先生，都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

  「不麻煩，」梁致涯笑笑，把兩片橘子放進嘴裡，「我也是昨天接我妹妹放學剛好路過罷了，要是真想謝我，請我吃頓飯就好。」梁致涯對著梁母說完，眼裡掃了一下樑摯雅。

  「好啊好啊，應該的。」母親點頭。

  「但我不太習慣在外面吃，油不幹凈。」

  「啊這樣子，我親自下廚吧，梁先生不嫌棄我家簡陋就好。」梁母誠懇地說道。

  梁摯雅在梁致涯的表情中似乎又看到了以前壞氣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在賣什麼葫蘆，自己不太想和他有什麼走動。

  「媽媽，梁先生人多事忙，哪有時間上我們家來，下次有時間再說吧。」梁摯雅黑了黑臉。

  梁致涯似沒聽到她說話，直接對著梁母說：「我以前聽阿雅說東林村的燒鴨最出名了？我還沒吃過呢。」

  「對！對！是好吃！你來我做給你嘗嘗。」

  「好啊，先謝謝阿姨了。」梁致涯又滿意地笑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他想吃什麼沒有，還偏要她媽媽做？但梁摯雅也懶得再爭辯什麼。她看梁致涯一口一個小橘子吃得香甜暢快，忍不住伸出手說，「這麼好吃嗎？也給我一片嘗嘗。」

  梁致涯給了她半個，梁摯雅剛放進嘴裡就吐出來了，「好酸！」

  「當然酸了，我種的橘子能不酸嗎？」梁致涯說完，用濕紙巾細心地擦擦手，站了起來，「好好休息，阿雅，晚點再來看你。」

  「好好，梁先生慢走，有心了。」梁母送了梁致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