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晰

  五、晰

  一輪讚頌表揚黃彥文的感人短片播放后，輪到了梁摯雅上台發言。梁致涯好奇地端詳著她，見她穿著一身有模有樣的黑色工作正裝，步履穩健地走上頒獎台，氣質也頗為大方穩重。

  梁致涯沒見過這樣的梁摯雅，他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她高中時穿著肥大的校服，弱不禁風，營養不良的樣子，非常膽小又容易害羞。梁致涯沒聽清楚她在台上說了啥，很小聲也很短暫，冷冷淡淡的，長發遮住她的臉龐，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一會兒梁摯雅就下台了。

  梁致涯記得那天和她在診所聊天時，她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整個人都給人一種疏離朦朧的感覺。

  那天梁致涯把校服扔了之後，立刻打電話叫家裡的保姆送一件過來，奈何的是省實中很嚴格，沒校服不允許進學校。

  梁致涯又困又餓，緊接著又打了個電話叫保姆順便把飯也帶過來，他從不出去外面餐館吃，他覺得外面的飯菜不幹凈，平時中午只吃學校阿姨為他量身定做的每頓425元的營養餐。

  梁致涯沒地方去，就在在診所的病房裡邊等邊玩平板，不一會兒就在椅子上睡了過去。當他醒來時，那幾個陪同的女生走了，就連病床的女生……也不見了？！

  梁致涯看了下他那塊昨天剛到的限量版名牌手錶，他才睡了24分鐘，他家保姆還沒到呢，那女的怎麼那麼快就打完點滴了？

  當他離開病房，路過走廊的盥洗池時，看到那個長頭髮女生，正在洗他的校服。

  「不用洗了，我不要了。」梁致涯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那個女生抬起來看他，她下巴尖尖，眉毛和順，目光盈盈，和那些濃妝艷抹的網紅臉不同，素凈而淡雅，卻難掩美貌的光芒。

  梁摯雅蒼白的臉龐浮起了紅暈，難為情地說：「實在抱歉，弄髒了你的衣服，我洗乾淨還給你……」

  梁致涯還是願意和美女多說兩句的，真的不需要了……你是我們班的？」她的看台座位在他附近，應該是同班的，但他居然對他們班的這位美女完全沒印象啊，不過也不怪他，他一向都是目中無人，只有別人來認識他，他不用認識別人。

  「是的。」美女點點頭，「我高二才分到理科尖子班。」

  「哦。」梁致涯看著她低頭認真地搓他的校服，雖然他早就決定不要了，但他沒阻止她，他覺得她洗衣服的樣子好像在做作業，一股傻勁，氣質明顯和美貌不符。

  「你是我們班的，我咋沒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梁致涯盯著她搓衣服的小手問。

  「梁摯雅。」很小聲。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不是問我。」梁致涯嗤笑了一笑，好蠢。

  「我叫梁摯雅，不是梁致涯。」梁摯雅再次抬起頭來，對著梁致涯故意把字音咬重，露出了白色的牙齒，隨後又鄭重其事地補充，「真摯的摯，雅俗共賞的雅。和你不一樣的。」

  「哦，這樣子。」梁致涯不禁笑了，梁摯雅說話小嘴一張一合的好可愛，像在吃菜葉的小白兔。

  梁致涯在那一刻有一種感覺，這個梁摯雅傻傻的倒是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