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恩師
清穿后她用廚藝攻略了四爺正文卷245恩師好不容易塗完了葯,裹上了紗布,四阿哥一抬眼,就看見寧櫻倚在枕上,下巴墊在旁邊的被褥上,咬著嘴唇,微微忍耐著疼的樣子。
他一瞬間眸光就深了深。
離寧櫻生下三格格也已經有足夠的時間了。
「櫻兒……」四阿哥剛剛彎下腰,才吐了兩個字,就聽見門口咚咚地傳來了動靜。
然後就是弘暉委委屈屈的聲音在門口:「阿瑪!額娘!我想進來呀!」
旁邊還夾雜著婷兒和乳母勸阻的聲音:「二阿哥!奴才求您了——明兒再找側福晉吧!」
四阿哥剛剛升起的旖旎心思,被兒子這麼一衝散,頓時就淡了五六分。
他回頭就和寧櫻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都無奈地笑了。
「讓二阿哥進來!」胤禛道。
婷兒握著二阿哥的小手,就帶著他進來了。
她一路低垂著眼,不敢看床榻上的情形,只聽四阿哥說讓她出去。
婷兒行了個禮,立即就出去了。
到了外面,清揚一聽婷兒前前後後一說,還挺高興,低聲就道:「側福晉儘早承寵是好事兒!」
弘暉進了裡屋來,虎頭虎腦地就往寧櫻床上爬。
他穿的是新的寢衣、扎著新的腰帶,腰上還戴著宮裡剛剛賞賜的吉祥荷包。
寧櫻伸手替弘暉把小鞋子脫了。
弘暉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直到鑽進了被窩,他才仰起小胖臉,一邊叉著小手手,一邊對著四阿哥奶聲奶氣地道:「額娘的被窩很大,弘暉喜歡。」
他一邊說,一邊索性往後面躺了下來,兩隻手撐在被褥里,倚靠在寧櫻身上,望著四阿哥,很認真地繼續延續著這個句式,重複了一遍道:「額娘的被窩很香,阿瑪也喜歡。」
寧櫻:……
她抬起眼,就看四阿哥站在床邊——臉上的神情一言難盡。
弘暉高興地在床上直打滾,然後一不小心,小胖腿就踢到了額娘的傷處。
寧櫻疼得立即捂住了膝蓋。
四阿哥過來,彎腰一伸手,從兒子的腰下穿過去,把弘暉整個人都打橫抱了起來。
弘暉猝不及防,揮著小胖手就抗議道:「阿瑪!」
四阿哥一邊往外面走,一邊笑眯眯地道:「弘暉,等過完這年裡,開春了暖和,你就也該練大字了。」
弘暉伸著小胖手,摟住阿瑪的脖子,很快就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
他奶聲奶氣的問道:「什麼是練大字?好玩嗎?」
四阿哥微微一笑,慈愛地道:「練大字——自然是極好玩的。」
弘暉頓時就高興了,他用力地點了點頭,眼裡滿是期待,大聲道:「好!」
……
熄了燈的屋子裡,如霜的月色從窗外透了進來。
乳母在外間守著。
弘暉在小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翻了個身,趴在小床上,伸著小胖腿踢了踢被褥,忽然捏緊了拳頭,大聲道:「我要練大字!」
乳母聽見裡面的動靜,還以為是弘暉阿哥要什麼呢。
等到進來了,聽清了這一句,知道事關小主子讀書、倒也不敢如何插嘴,只是絮絮地道:「二阿哥快睡吧,夜裡側福晉可是要來看您呢!」
……
年裡的日子過得熱鬧,一轉眼,已經過去了七八天。
這一天,四阿哥正在前院書房裡看書呢,忽然蘇培盛腳步匆匆地就進來了。
他鮮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四阿哥抬起頭,就看蘇培盛低聲道:「四爺,顧師生病了,請的師傅怕是不大濟事,他家裡人過來找四爺您呢!」
四阿哥一聽,神色立即就變了。
他放下手中的筆,一邊往外走,一邊就問道:「人在哪兒?」
蘇培盛趕緊就道:「奴才請他在大廳西邊的小花廳先坐著呢!」
四阿哥點點頭,沉著臉,一言不發,只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到了花廳那裡,還沒進去,隔著窗子已經看見了一個奴僕模樣的人在裡面等著,瘦得跟竹竿似的,一身青布衫子吊在身上,只有半個屁股挨在椅子上——大概隨時準備起身。
明明是大冬天裡,那人卻拿著個粗布帕子不停擦著頭上的汗。
瞧著就是焦慮不堪的模樣。
四阿哥心裡往下沉了沉。
聽見靴子聲響,那人連忙站了起來,待得見到四阿哥進來,那人眼裡頓時一亮,上前來便哽咽道:「貝勒爺!」
蘇培盛看他一雙手上還沾著塵土,就要往四阿哥袍子角上去拽,他趕緊搶在前面,把人給半扶半拽開了,低聲斥道:「這還是大過年裡呢!」
那人被一提醒,趕緊收住了哀聲,依舊是哭喪著面孔,一時間站在那裡也不說話。
四阿哥擺手讓蘇培盛鬆手,目光直視著那人,急切道:「顧師傅怎麼了?」
蘇培盛在旁邊默默地躬著腰。
他知道:四阿哥口中的「顧師傅」就是顧八代——之前的禮部尚書,更是大清曾經的「巴圖魯」。
顧師傅是滿洲鑲黃旗人,他的家族本來不姓顧,而是:伊爾根覺羅氏。
自第八代開始,滿族鑲黃旗的這一支就改為了顧姓,顧師傅的祖父和父親更是先後輔佐了清太祖和清太宗兩代皇帝。
到了康熙二十三年,顧師傅奉詔入宮,值守尚書房,成為了皇四子胤禎的師傅,從此與四阿哥結下了師徒之緣。
這一結就是十多年。
顧師傅為人耿直,光明磊落,快言快語,肚子里藏不住話。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他在朝堂之上得罪了不少官員,不少人提到「顧八代」這三個字就直搖頭。
自康熙三十五年致仕之後,顧師傅便再無任何波瀾。
他之前雖然身居高位,卻十分廉潔,兩袖清風,等到致仕之後,家中居然拿不出多餘的銀兩,生活一度十分艱難。
四阿哥接濟了許多次。
也正因為如此,顧家人直接將四阿哥視為了救命菩薩——只要顧府中有了苦難,便會立即遣人去四貝勒府上求助。
幾人出了貝勒府門來,馬車早已經備好,侍候著四阿哥上了馬車,蘇培盛急急催著人向顧府疾馳而去。
路上,那顧府的奴僕便連連道:說是顧師傅自從除夕以來,忽然就生了病。
這幾日病勢忽然急轉而下。
大過年的,京城裡想要找到好大夫也不容易,原來的大夫又是個謹慎性子,只會沿用著醫書的舊方子。
於是就這麼不好不壞地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