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虧本的生意
沈易澤母親的到來,無疑於就是在緊張兮兮的氛圍里,裝了一顆不定時炸彈,大家都膽戰心驚地過日子。
夏宛清和沈訾雖然不似上次針鋒相對,但是氣氛較之其他普通夫妻冷漠地很,而且他們都是分房居住,很多時候,沈訾都不再家裡過夜,好多次,我都看見夏宛清在沙發里喝酒。
沈易澤告訴我,夏宛清有酗酒的壞習慣,年輕時,她經常喝醉酒,發酒瘋,折騰自己,也在折騰別人。隨著年紀長大,她收斂了許多,只是總要喝上半瓶酒。
有次,我和沈易澤出去,回來得較晚,我們就看見夏宛清躺在沙發,往嘴裡不斷地灌酒。當她看見了沈易澤,就笑了,笑得就像是嬌艷盛開的牡丹。
她從沙發上爬起來,歪歪扭扭地走到沈易澤的面前,她抱住了沈易澤說「你回來了啊!」
往常囂張跋扈的夏宛清,蕩然不存了,她表現得很溫順,就似一隻波斯貓。
沈易澤摸著她的頭,沉聲應道「嗯!你累了,我帶你回去休息。」
夏宛清合上尖利的眸子,她的眸子極長,極長,頑皮地向上翹起。靜靜地埋在沈易澤的懷裡,任由沈易澤抱著她回到卧室,替她蓋上輩子,在夏宛清的額頭留下一個吻。
下一秒,夏宛清就睜開了眼睛,她死死地盯著沈易澤,彷彿要辨認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丈夫,還是自己的兒子,一會,她破口大罵「你離我遠點,你和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我厭惡你的臉。」
說著,她就使勁地推開沈易澤,她的力度太大了,沈易澤的後背撞著了柜子,發出很大的聲響。
站在一旁的我,眼睛都熱了,走到沈易澤的面前,看著夏宛清說「你為什麼要那麼對他?他是你的兒子,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難道你都不愛他嗎?」
這是近幾天來,我和夏宛清第一次發生爭持。平時無論她說出多麼尖酸刻薄的話,當著我的面,說起沈易澤和劉玉涵的趣事,我都視而不見,可是她如此對待沈易澤,我看不下去了。
夏宛清的目光兇狠狠地直視著我,恨不得要活生生地吞了我,她諷刺地笑著說「愛?你告訴我愛是什麼?他們兩父子長得像,審美觀也是一樣的。儘是找些看上去清高,骨子就是賤的女人,你費盡心思不就是想嫁入沈家嗎?我告訴你,要是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閑嫁人沈家。」
說著,她露出惡毒的笑容,她伸手拉住了我,詛咒道「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你不就是要犯賤嘛?就讓你賤一輩子。你搶走了我的老公,孩子,你不就是想成為沈家少太太嗎?我就霸佔著,你一輩子都休想得到。哈哈哈!」
她發出尖利刺耳的笑聲,捉住我手腕的力度越來越大,力度狠得要掐斷我的手腕。看來她是認錯人了啊!
沈易澤劃開了夏宛清的手,就拉著我往外走。夏宛清在後面怒吼「我又養了一個白眼狼,你和你爸都是白眼狼。」
沈易澤走得太快了,又見不著,眼看著就要撞著門框,我強行扯住了他,才避免他再次撞傷。
一路上,他的臉色都很陰沉,身上散發著一種悍人的冷氣,以至於我都不敢得開口勸慰他。剛進了房子,他就將我壓在門上,就吻我。
近段時間,沈易澤對於**的需要量變得極盛,他彷彿將自己所有的不滿和憤怒都發泄在床笫之間,我不能再繼續放縱他的任性。我強行推開他,可是他立馬走上來,扣住我的腰板,就氣勢洶洶地吻我,手不安分地鑽入裙子里。
我生氣地咬住他的舌頭,他疼得悶哼了一聲,皺著眉鬆開了手,往後退了幾步。
我扯住裙子的下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在抬頭看他,發現他的眉宇緊鎖著,不知他是不悅,還是我真的是咬得太用力了。
我轉身走到他的後背,手搭在他的襯衫的後面,輕揉著問「剛才你撞著柜子的力度很大,還疼嗎?」
沈易澤可能正在賭氣吧!不願搭話,我拉著衣領往下,果不其然看見他的肩背都青了一大塊了。我拉住他的手腕,讓他坐在沙發上,語氣放柔了幾分說「等會,我幫你擦藥酒。」
說完,我就翻箱倒櫃,終於找著了急救箱,裡面剛好放了一瓶擦拭的藥酒,就拿了些棉棒,走了回來。
我邊扭開藥酒瓶邊說「易澤,你脫去襯衫,我幫你擦藥酒。撞傷要趕緊處理,不然過幾天就會泛酸發疼了。」
沈易澤宛如沒聽見,木愣愣地坐著一動不動,我看不順眼了,就探手解他的紐扣,注視的目光太強烈了,太熾熱了,我抬起了頭,剛好撞著沈易澤那雙烏黑深邃的眸子,他彷彿知道我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盯著我,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他的表情無比嚴肅,好像在考慮著國家大事,氣氛變得緊緻凝重。我手下的動作,不太自然了,哆嗦了幾下,不確定的問「怎麼了?你怎麼了?」
我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額頭,溫度正常啊!他低著頭,咬住嘴唇,就是不說話,也不知他在想什麼。我以為他在生氣,就柔聲說「易澤,那個我看書了,要有節制,不然…….」
咳咳!我不知道該怎樣說下去,臉紅的燒起來了,沈易澤微抬起頭,看向了我,頓時就止住下面的話,立刻轉身走到他的背後,拿著棉棒幫他擦淤青。
淤青塊蠻大的,他的皮膚白皙,如此特別地猙獰。藥酒的味道,在屋子散開,不是很好聞,刺得我的鼻尖發酸,擦著擦著,就有眼淚滴在他的後背。
沈易澤握住了搭在肩膀的手,我彎下腰,抱住了他的頭,我清楚自己的行為太矯情了。在沈易澤的眼裡,恐怕是對他的侮辱吧!可是此時,我就是想抱住他,長久以來,他都是那樣度過的嗎?
只因為他和父親長得相似,反而成為母親厭恨的理由。
沈易澤轉過臉,我們的臉頰緊貼著,沈易澤摩挲著我的臉,他的指尖沾著淚水,拇指擦去我的眼淚,他帶著無奈的語氣說「我真是個差勁的傢伙,老是害你哭,女人應該找個讓自己開心,露出笑容的男人。」
我的嘴角勉強地笑了,眼淚從裂開的嘴角流了進去,苦澀的。沈易澤捧著我的臉,輕輕地親著我的臉頰,動作專註而虔誠,好似在膜拜神。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腦子卡住了,傻乎乎地凝視著沈易澤,他柔軟的唇落在我的唇瓣,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后,他開口問我「阿靈,其實你並不想嫁入沈家是吧!」
我的身子微微地發抖,他風輕雲淡的點破了我的想法。
是的,我不想嫁入沈家,豪門之間藏著太多的秘密,有著太多的變數,我太清楚自己的性子,我太倔強,又固執,不願意妥協,以我的性子,根本就不適合成為豪門太太,我不想成為誰的附屬品,沈家太複雜了,不願攙和其中,一輩子都活在怨恨的氛圍之中。
我嗓子沙啞了,動了幾下,都發不出音調,他攬住我的頭,接著說「阿靈,你知道嗎?你遠遠超出了我的計劃,現在連我都不知道該怎樣處理了。阿靈,你才二十一歲,太年輕了,你還有很多的時間,讓你去遺忘,讓你找出真正自己適合的人,再去愛上那個人,而我是不一樣的。」
沈易澤的語氣極其平靜,他淡淡的述說著隔閡在我們之間的問題。年輕的時候,我們都會奮不顧身地愛一個人,不怕受傷,就怕自己會遺憾,他說得沒錯,我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呆在他的身邊。
他摸著我的臉,鄭重地接著說「阿靈,我曾用十年去守候一份愛情,現在我快三十歲了,不願自己花費了時間和精力,教會你什麼是愛,如何去愛人,卻是為別人做嫁衣。我是個商人,那無疑於就是虧本的生意,你懂嗎?若是你只想有一份轟轟烈烈的愛情,你可以離開了。」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沈易澤,他的語氣擲地有聲,態度非常堅決,不允許有任何的迴轉餘地。我清楚他不是開玩笑的,如果我點頭,他絕對就會安排我離開。
他拉開了我的手,緩緩地起身,他向前的腳步勢不可擋,有著決斷的狠勁。我看著他的背影慌了,猛地站起來,我喊住了他「那你要怎麼樣?」
沈易澤徐徐地轉過身,直直地望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阿靈,你很聰明的,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他打著啞謎,根本就猜不出他的想法,今晚,他的表現太奇怪了,莫名其妙。突然間挑明我們的問題,使得毫無思想準備的我,就是落入陷阱的獵物,拚命地掙扎,一切的徒勞都是枉費,便聽天由命了。。
我老實地搖著頭說「不知道!」
沈易澤輕輕地笑了,他向著我伸出手,聲帶溫柔,完全就是哄著孩子的語調,他說「你過來!」
我猶如中了魔障,腳步朝著他的方向湊近,將手放入他的手心。他牽著我上了床,若無其事地說「好了,天色不早了,該休息了,睡吧!」
然後,他睡姿優雅地躺下,閉上了眼睛,表情安詳平靜,彷彿剛才那道殘酷的言論,不是從他的口中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