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少爺不一般

  徐寶淵坐在駕駛座上，正懶懶的翻看著今天的財經新聞。突然車門一響，他放下手機，瞥了一眼鑽進來的徐攸和許緣，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暗中觀察兩人安安靜靜的樣子。

  「小緣，你最喜歡做什麼事？」徐寶淵對徐攸再了解不過，就乾脆問一直沉思不語的許緣。說實在話，他一看許緣這番文縐縐的模樣，不問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我喜歡彈古琴，寫詩作畫，下棋也是可以的。」

  「那麼，你寫了什麼詩，能不能分享分享？」徐寶淵笑意不減，車子一拐彎，駛入了當地最大最闊氣的芳華別墅區。

  許緣剛要說，只聽方才一直閉目養神的徐攸突然睜開了眼睛，幽幽地說道：「老爸，您能不能別把持不住好奇心，問這問那的！」

  「我不跟你吵，回頭趕緊給小緣安排一下，然後幹嘛幹嘛。」徐寶淵這還是第一次在徐攸面前吃癟，為了不引起尷尬，索性擺擺手應付道。

  考慮到方才許緣在車上提到過他喜歡詩書一類文藝的東西，徐攸特意找了一間相對古風的房間給許緣住。

  離門口最近的小案几上擺著幾盆蒼翠欲滴的蘭花，案腿雕著數只鳳鳥，展翅而不能飛。

  再往裡走，便是木雕卧榻，四周木柱上掛著月白色蔓花生樣式的帷帳，正隨著飄入屋內的微風時不時地擺動，更是添了一抹朦朧。

  床邊依然有一方小小的桌案，另有一架古琴。許緣突然來了興緻，說道：「哥，要不我給你彈首曲子？」

  「好啊好啊，我還從沒聽過古琴是什麼聲音呢！」徐攸撫掌大笑，對此感到十分好奇與欣喜。

  許緣淡淡一笑，跳下床來跽坐在桌案之後，十根修長的手指搭在了琴弦上。他閉上雙眼，手指在琴上隨意地滑動，那琴聲，正如緩緩流下的泉水，令人倍感舒暢。

  「后皇嘉樹，橘徠服兮。受命不遷，生南國兮。深固難徙，更壹志兮。綠葉素榮，紛其可喜兮。」

  琴、曲、詩，三者融為一體，琴聲宛轉悠揚，如同一雙有力的翅膀，將人帶離了這世俗塵囂之地，飛向那一無邊際的茫茫花海。

  「嗟爾幼志，有以異兮。獨立不遷，豈不可喜兮。深固難徙，廓其無求兮。蘇世獨立，橫而不流兮。閉心自慎，終不失過兮。」

  節奏突然加快，那歡快的曲調讓人樂以忘憂，徜徉在詩情音境中。

  「秉德無私，參天地兮。願歲並謝，與長友兮。」

  曲畢，一生慷慨而又激昂的嗟嘆伴隨著戛然而止的琴聲消散在房間的四周。不知何時，傭人們聚攏在房間門口，低聲議論著。

  「這個少爺真是不一般，只是希望這二少爺可別像大少爺那樣，是個不省事的主兒。」

  「走吧走吧，太太馬上要回來了，快去忙活忙活，別讓先生再發火，到時候遭殃的還是大少爺……」眾人唏噓著，就又跑下樓幹家務。

  「我去，老弟哎，這是我才背的詩，你竟然能有譜子，太好聽了吧！我直接能全部記下來！」

  許緣搖頭一笑，走到衣帽間換了一身稍微舒適一點的睡袍，出來一看竟然有一張紙，放學前聽徐攸說過家裡有晦澀難懂的規矩。他拿了起來，只見上面寫著短短六句話：

  「德行廣大，而守以恭者榮；土地博裕，而守以儉者安；祿位尊榮，而守以卑者貴；人眾兵強，而守以畏者勝；聰明睿智，而守以愚者益；博文多記，而守以淺者廣。」

  許緣天生就有一目十行的本領，他只是簡單掃了一眼就把這張紙放在了桌子上。

  「厲害呀！這麼快就把幾句難懂的外星語給背過了？你哥我可要提醒你，要是背錯了一個字，那可不是被罵兩句這麼簡單！」徐攸一臉擔憂地望向許緣。

  許緣那雙黑亮幽邃的眸子對上徐攸的眼睛，兩隻爪子開始不安分地「撩撥」他：「你且放心，這張紙上的內容就是以前我家的祖訓，豈有不知道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