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有家了

  微風掠過窗口，吹拂著面面相覷的二人，誰也不說話。有那麼一瞬間，徐寶淵覺得這雙眼睛非常熟悉，但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他左手搭在許緣的肩膀上，一字一句道：「你對著我的眼睛，把剛才的那兩個字再說一遍。」

  「父……」許緣話未說盡，忽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又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徐寶淵。

  「說啊，怎麼不說了？剛才不是叫得很自然嗎？」徐寶淵以一種玩味的語氣說道，犀利的眼神掃過許緣那已經不太自然的表情。

  許緣吞吞吐吐道：「其實，您長得很像我的父親，只不過他……他已經去世了。」

  此時他早已淚流滿面，徐寶淵連忙從身後的桌子上撕了幾塊面巾紙，試探性地問道：「那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沒了，他們……全沒了。」許緣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繼續說道，「我父兄都在戰場上死了，母親聽說了此事，也不久離開了人世。」

  徐寶淵聞言，心中凄然，轉身重新倒了一杯水給許緣，嘆息一聲，「可憐的娃，你方才說我與你父親形神具似，要不你就當我的兒子，住在我家吧。」

  他頓了頓說道，「這不是也快上課了，你去跟徐攸說說，以後他就是你哥哥，有什麼問題，你就找他。」

  許緣溜進教室，一眼就找到了悶頭看書的徐攸，他悄步走上前說道：「班長，我有話跟你說。」徐攸略一遲疑，放下書與許緣走出教室。

  「說吧。」徐攸不動聲色道。

  「班長，其實我應該改口叫你一聲『哥哥』，就在剛才，我成為了徐老師的義子。」許緣眉飛色舞地對徐攸說，可是後者捂住耳朵哀嚎不止。

  許緣趕緊捂住徐攸的嘴，雖說此時走廊上人並不是很多，但是這一嚷嚷還是引來了部分人驚詫的目光。

  「你你你小聲點！大早上的，你發什麼瘋？」許緣小聲說道。

  「你剛才也聽到了，你若是跨入了我們家門，但凡有點小事，這樣罵你還算好的，不信，你看看……」徐攸說著，捲起了袖子，三道平行的紅痕赫然展現在許緣面前。

  許緣瞳孔猛地一縮，指著它們問道：「這難道是……鞭傷？」

  「哎，我爸就是大男子主義！要是惹他生氣了，說讓你跪下就得跪下，不能有半點反抗。還有，他在家裡和在學校里簡直是判若兩人！」徐攸長長嘆息一聲，「所以呀，我勸你好好想想。」

  「九死不悔！」許緣堅定地說道，同時對著滿面憂色的徐攸會心一笑。

  這一整天下來，徐攸一直在做心理鬥爭，關於家規要不要與許緣講明白的問題一直縈繞在腦海之中。說，還是不說……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

  說的話，就擔心許緣會對此心生厭煩，從而因此反悔。不說的話，只怕許緣不懂得這些規矩在家裡會吃苦頭……

  徐攸心裡如同亂麻一般，這一天的課程他幾乎都沒聽進去。終於熬到了放學時分，他們兩個整理好書包跟著放學的大部隊去了負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