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學校里的新朋友

  A市，某學校三年級二班。

  徐攸實在忍受不了教室里的聒雜訊，到最後直接拍著桌子吼道：「放暑假放得找不著北了？上個學期就沒評上獎，這個學期還要重蹈覆轍嗎……」

  「徐攸，腦子進水了？不是跟你說了管紀律要站到講台上嗎？」

  一道低喝從教室外面傳了進來，眾同學頓時分散開來回到座位上。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徐攸突然變了一個人，耷拉著腦袋站在原地。

  要在往常，徐寶淵絕對不會輕饒了他。但是今天他一反常態地揮揮手示意徐攸先坐下，看著跟在身後的男生讓他上來做自我介紹。

  男生略略一欠身：「各位同學們大家好，我叫許緣，很榮幸能夠加入三年級二班這個大家庭！」

  同學們一愣，這個男生長得好看也就罷了，連聲音那麼好聽，這樣的人在他們班裡，簡直是太犯規了！

  下課後，原本上課時面帶微笑的徐寶淵忽然沉下臉來對不遠處的徐攸說道，「你，還有小許同學，都跟我走。」

  兩人對視一眼，卻都從各自眼中看出了幾分恐懼和不解。二人走出了課室，低聲議論著。

  「班長……」許緣欲言又止。

  徐攸一看就知道許緣有心事，微微一笑道：「怎麼了，你說。」

  「我覺得，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故人。」許緣囁嚅道。

  「確實，你當時站在講台上作自我介紹時，我就總覺得咱倆以前見過。」徐攸雙手握拳拚命捶著太陽穴，「記不得了，我這腦子……哎！」

  許緣見此，面上不說什麼，可是心裡卻翻騰著一片又一片滔天巨浪。他正想著，兩人走到了主任辦公室。

  這是比較寬敞的單間。屋內的三扇窗戶都敞開著，淡藍色的窗帘微微浮動，中間有幾扇屏風把工作區與休息區分開來，整個屋子顯得十分清爽舒適。

  徐寶淵對尚在環視四周的許緣說道：「你先到後邊坐一會，我處理點事情就叫你。」許緣聞聽，閃進屏風后，這時外屋只剩下這對父子面對面地站著。

  「站好了！別整天擺出個弔兒郎當的樣子！」徐寶淵突然一聲怒吼，嚇得徐攸一個激靈站直了身子。

  這一聲吼，也嚇住了屏風後邊的許緣，這聲音好像他的父親！

  「這份作業，你做的簡直是最差的！瘋瘋了一個暑假，你還想幹什麼？！」徐寶淵攤開徐攸的作業，指著上面那難看的不可恭維的字跡斥責道。

  徐攸卻滿是不以為然，嘟囔著：「老爸，你老在家裡凶我也就算了，現在是在學校，再怎麼著我也是你的學生吧，你這樣有損於自己對學生和藹可親的形象不是嗎？更何況……」

  他不顧徐寶淵那氣急敗壞的模樣，伸手往屏風后一指說道，「吶，還有人在呢！」

  「你！」徐寶淵氣得噎住，「混賬，回家再收拾你，給我回班裡去！」

  「切，走就走，你揍我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我好怕呦……」徐攸故作姿態，邊做鬼臉邊推開門跑了出去。

  「這小子，叛逆期來的真快，氣死我了！」徐寶淵自言自語道，順了順氣息起身去找許緣談話。

  屏風后。

  許緣站在窗戶邊上，支棱起耳朵仔細聽這對父子的吵架經過，當他聽到「混賬」兩個字時，心底一顫，父親好像也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還有徐攸的身份……這僅僅是巧合嗎？

  心下想時，徐寶淵從屏風側面繞了進來，悄步行至面向窗戶深思的許緣。

  「想什麼呢，這麼專心。」突然一句問候，擾亂了許緣的思緒，他回頭一看，正是徐寶淵端著一杯茶水站在自己身後。

  「渴了吧，先喝點。」徐寶淵把茶杯遞給許緣。

  許緣剛要去接，突然愣住了，這張臉雖然滿是陽剛之氣，但這與自己那在藍田之戰中死去的父親驚人的相似！

  一剎那，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兩個字夾帶著顫聲從許緣的喉嚨中迸出來：「父親……」

  「你叫我什麼？」徐寶淵聞聽此言，手中的茶杯沒拿住，徑直掉到了地上。頃刻之間，瓷器碎裂聲混雜著水花飛濺聲在空曠寂靜的辦公室中迴響，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