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綁架

  宮無殤已經被一些前來聚會的粉絲髮現,一群瘋狂的女人尖叫著沖了上去。 

  陳千雪還沒等古川的車停穩,就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古川頗有些惱火地看著臉上精緻地比女人還要過份的宮無殤,被一圈粉絲圍住,身邊的保鏢面無表情地組成人牆將粉絲攔在外面。 

  他決定自己還是先去咖啡廳里替陳千雪佔個位置先,這麼混亂的場面再加上女人的尖叫和啜泣聲實在是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到了咖啡廳裡面坐的人不多,也許是被外面的宮無殤給吸引走了。 

  古川按著票上的號碼找到3排9座坐下,弄不明白那群女人的邏輯,反正都是要進來見面的,怎麼就一個個跑到外面去呢? 

  漸漸的,外面的人回來入座,一個個興奮地說著剛才和宮無殤見面的場面。 

  「我摸到他的手了!天哪!我摸到他的手了!」 

  「你看到沒?他一直對我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笑起來那麼好看!」 

  「哼,這有什麼,我都拿到他的簽名了呢!」 

  …… 

  女粉絲們紛紛落座,一圈女人把古川圍在中央,只留下古川身邊的一個空位。 

  古川只覺得一陣格格不入的尷尬感,像是穿著晚禮服,化著宴會妝坐在一個油膩的小麵館里吃蘭州拉麵。 

  「千雪怎麼還沒來?」古川往門口方向看了又看。 

  這時眾人突然看向台上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宮無殤出現了。 

  古川這時撥通了陳千雪的手機。 

  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被古川周圍的歡呼聲淹沒。 

  古川站了起來,穿過一排排的長大腿,往咖啡廳外面走去。 

  咖啡廳里狹小的空間讓粉絲歡呼尖叫的聲浪衝出了門口,古川直到走出幾百米開外,才能聽清手機那頭的聲音。 

  「千雪,你在哪?」 

  「桀桀桀——」另一端傳來不似人聲的怪笑。 

  「你是誰?」古川突然四下張望,那聲音絕不是陳千雪的。 

  「古川,你要想見到陳千雪,就到西山來。」 

  「西山哪裡?」古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個聲音尖厲的絕不是正常人能發出來的,他印象中也從未和這樣的人接觸過。 

  「山頂。」 

  電話掛了。 

  古川立刻衝到車邊,定位西山後,車燈就在夜色中滑出一道彎曲的亮線疾馳而去。 

  「是誰?到底是誰?」古川此時全身血液如沸,意識也變得狂亂起來。 

  是陳晨?蔡玉成?謝開?還是—— 

  古川把自己在京北的仇家一一列過,之後定在了一個名字上。 

  謝開! 

  上次被驚天五重傷了之後,咽喉肌肉扭曲變形膨脹起來的畫面,再和剛才那尖厲的聲音聯繫在一起,古川明白過來了。 

  只有謝開才會用綁架這麼瘋狂的舉動來要脅他。 

  古川咬牙在車流中猛踩下油門,黑色的車身彷彿幽靈般在京北的街道上飛馳。 

  西山。 

  與鵝山對立,只是不像鵝山有一條山路直通山頂,古川只能步行上山。 

  山路崎嶇,只見一道人影完全不照山路彎曲而上,幾個縱躍一條直線瘋狂地往上攀去。 

  古川毫不惜力,手足並用地在山岩上直行而上,五彩元氣成了他此時最大的動力,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天這樣榨取體內的元氣。 

  每一條肌肉纖維都緊繃在一起,收縮發力,古川的身軀彷彿成了山間猿猴,從西山的背面爬到山頂。 

  「謝哥,這樣做好嗎?陳家的女人——」 

  「怎麼?怕了?什麼陳家不陳家的,蔡玉成,你知道京北比老子更能打的人也很多,為什麼大家最怕我?」 

  沉默。 

  古川靜靜地伏在山草中等著,果然是謝開!還有蔡玉成,只不過陳千雪的聲音還沒有聽到。 

  「因為沒人比老子瘋!世家又算什麼?現在不過是個女人,落在我手上,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蔡玉成,你要是怕擔上麻煩,現在你就可以下山。」 

  「謝哥,說笑了。我也要看看那小子跪地求饒的樣子,現在怎麼可能就走呢!不過——謝哥準備拿那女人怎麼辦?」 

  「嘿嘿——這女人不是我的菜,賞給你怎麼樣?」 

  古川聽到吞咽口水時喉頭上下的聲音。 

  「多謝蔡哥了,那小子怎麼這麼好運道,有了李木華還不夠,陳家的大小姐居然也是他的女人。」 

  「不要過來!」陳千雪的聲音突然響起,夾雜了一些驚惶。 

  千雪! 

  古川再也按捺不住,雙手在地上一撐,向外撲去。 

  他雙腿如輪,連番在地上踩了幾腳,然後一個弓步,一記炮拳對著蔡玉成的後背轟去。 

  在躍出草叢的一剎那,他就看清山上只有謝開、蔡玉成和陳千雪三人,陳千雪倒在地上,雙手被縛在身後,人還清醒。 

  蔡玉成正走到陳千雪身前要彎下腰去。 

  而謝開—— 

  如果不是之前二人的對話,古川幾乎認不出謝開現在的模樣,一手一腳如生了肉瘤般畸形地脹大,彷彿吸光了另一側肢體的養分,而喉嚨也突出一個肉塊,彷彿又長了一個腦袋似的,像是被高劑量輻射過後的怪人。 

  一隻大得出奇的手擋住了古川的炮拳,五根手指就像臘腸般掛在手掌上,已經不能握緊,被驚天五重陣傷過後的謝開已經不能握刀,但是他此時單憑肉身的力量恐怕比刀還要厲害。 

  「古川!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謝開桀桀怪笑著,那聲音從他脖子上的小頭傳來。 

  古川拳勢受阻,一記橫肘穿骨,截意頓生,由火生土,炮拳化為橫拳,格住謝開的巨掌。 

  他自信這段時間苦修心意**拳,又與自身五行風水相合,對拳意理解不遜於苦練拳法數年,可是謝開這一掌力道大的出奇。 

  古川身上骨節咯吱作響,腳下噔噔連退了五步,這才站穩。 

  二人這交手一招后,蔡玉成才反應過來,往前一撲,抓過陳千雪往後拖去,還拿出一把小刀架在陳千雪脖子上,道:「古川!你不要她的命拉?」 

  陳千雪看著撲出來的古川,臉上滿是喜意,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古川冷笑道:「我女人多了去了,隨你便!」 

  說完古川又和謝開戰到一起,氣勁聲大作,嘭啪間蔡玉成竟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完全出乎蔡玉成的意料,從資料上得知他曾與陳千雪有一年之約,這事在龍泉幾乎人盡皆知,鬧得很大,沒想到古川卻對陳千雪的生死如此輕忽。 

  不過蔡玉成本來就是個心性涼薄之人,由己度人,也覺得正常,有了李木華那樣的絕色,少了陳千雪也確實無所謂。 

  更關鍵的是他根本就不敢下手,這種事他叫別人來做是可以的,要自己下手可是萬萬不行。 

  「你看你那男人,都不把你放在眼裡,還跟著他幹嗎?」蔡玉成在陳千雪耳邊說道。 

  陳千雪抿緊了嘴唇,不發一語,那倔強的模樣讓蔡玉成看了心中一盪,他此生看過的絕色也不少,但多是矯柔造作的脂粉女人,何曾見過這樣決烈的女子,自從在咖啡廳那裡趁著人多雜亂的時候,把她綁到西山山頂,這一路來她就沒有哭鬧過,只是冷冷地坐在一旁。 

  這樣的氣度就是男人身上也不多見。 

  蔡玉成手中的匕首鬆了一松,生怕傷到陳千雪的雪膩肌膚。 

  這時場中一聲巨響,蔡玉成抬頭看去。 

  謝開一腿正中古川小腹,把他踢飛,落到地上。 

  陳千雪再也控制不住,驚呼出聲。 

  蔡玉成眉開眼笑,那一腿的威力就連他這個外行人都看出絕無可能再站起來。 

  原本吵鬧的西山山頂靜了下來,巨大的月輪掛在對面鵝山道觀之上,月光泄下,照得山頂光潔一片,光華如水,汩汩而流。 

  古川面朝地躺著,除了肢體偶爾的抽搐,再也沒有任何動靜,雙手壓在身下,似乎想撐著起來,卻還是無力地倒下去。 

  謝開揮了揮拳頭,眉頭略微一皺,古川身上有股讓他討厭的氣息,不過現在也無關緊要了,反正人已經被他打倒了。 

  「古川,多謝你的陣法,雖然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是血殺十法的威力足足增長了三倍。」謝開雖說「多謝」,但是言語中的仇恨彷彿倒盡三江五湖之水都難以洗盡。 

  謝家的血殺十法本是脫胎於古戰場的殺人技,近於邪法,極易走火入魔,受了驚天五重陣的強行拔高后,所有弊端都出現了,現在謝開身上的肉瘤只是一樣,每次出拳全身都痛得無以復加,彷彿針扎肉筋,怎能不恨古川到極處? 

  「還是那句話,我只要你一手一腳,讓你也像我這樣成個廢人!」謝開大踏步走了過去,因為畸形的雙腿,讓他的步法很是奇怪,好像在水裡沉浮似的一下高一下低。 

  謝開一手拎起古川,提在空中,一百多斤的重量在他手裡就跟張紙片似的。 

  古川的樣子看起來比謝開也好不到哪裡去,胸口血跡斑斑,右手無力地軟軟垂下,看起來是被謝開打斷。 

  陳千雪低聲地啜泣起來。 

  蔡玉成這時放下心來,把匕首放下,湊在陳千雪的耳朵邊嘲諷道:「看你的小情人,就快變成殘廢了。」 

  謝開巨掌揚起,厲聲笑道:「左腿還是右腿?」怪聲遠遠在山頂遠遠傳開,驚起林鳥無數,繞枝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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