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陰司黃布
他把古鏡靠向老展的胸口。
老展的眼裡又驚又懼,卻咬緊了牙就是不發一語。
古鏡在離老展胸口只剩一指的地方停了下來。
古川喃喃自語道:「唉呀,我忘了,剛剛給你輸過元氣,這點死氣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他又把古鏡收了回去。
老展一放鬆,整個人又往下沉了一些。
古川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絲袋,拉開束口,說道:「就拿原版的死氣出來看看效果如何,和墓衣直接接觸的話應該會很爽吧。可能會直接變成白痴的吧——」
一塊黑黝的木頭出現在老展的眼前。
老展的眼球瞪大,瞳孔黑的一片彷彿和那黑木融在一起,幾乎要跳出眼眶,「不要——不要,求求你,——」
「唉,我有什麼辦法呢?剛才我問你什麼來著?」
「是陳晨!陳晨!是他給我的。」老展再也顧不得自己最初定下的策略,張口就把自己主子賣了。
「陳晨?」古川和陳千強都是一驚,互相看了一眼。
「你騙誰呢!這墓衣的害處他會不知道?怎麼就會給你行騙?」陳千強雖然和陳晨有矛盾,但是同為風水世家出身,自小就知道風水一道若是走了邪路為害甚烈,他怎麼也不相信陳家的人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是真的。他當初在小陳古玩商行的時候,給了我這個墓衣,說是商行的生意不好,和我合股成立了晨夕室內裝飾公司,在外面撈些銀子。墓衣怎麼用,然後怎麼用風水的說法騙客人上當,都是他教我的。還有我懷裡的陰司黃布也是他給我的,說是墓衣不能直接用手拿……」
古川在老展懷裡一掏,果然摸出一塊繪製地獄九道惡相的陰司黃布,至陰轉陽,入手處滑不溜手,正好用來隔斷墓衣陰煞死氣。
難怪那天和陳千雪在一起時自己感應不到墓衣的陰煞死氣,全靠著陰陽銅錢的靈敏才發覺異狀。
「陳晨!真的是他!」陳千強看到陰司黃布,馬上就明白了過來。
陰司黃布是陳家的東西,他怎會不知?雖然不知道陳晨是怎麼把他弄到手的,但這件事陳家牽連其中是無疑的了。
「無恥!我要召開家會,執行家法——」陳千強這時才想到自己已經不是陳家家主了。不過身為陳家的一員,他絕不能容忍這種行為,他相信就是陳林也不會忍受。「我要去找陳林!」
陳千強再也不管老展,從古川手上拿過陰司黃布,就往門外走去,唐雨拉也拉不住。
古川回頭看向老展,又給他輸入一道五彩元氣,幫他解了死氣。
老展顫悠悠地站了起來,「我可以走了嗎?」
「滾。」唐雨嫌惡地看著老展,只想讓這個害人的騙子趕緊離開自己的家,好像他本身就是一個會行走的人身陰物,多在卧室里呆一刻,就會讓這裡的陰氣更重。
老展還沒動,又看了古川一眼。
古川揮揮手。
老展得令,扶著牆出去了。
「哼!真是便宜他了!」唐雨恨恨道。
「他以後再也害不了人了。」
「怎麼?你不是幫他解了死氣嗎?」
「墓衣的陰煞死氣哪有那麼好去除的,等他回去就知道了。」古川冷冷地看著老展離去的方向。
不管他是不是主使,為了些許錢財就用陰物害了這麼多人,若是真就這樣把他輕鬆放過,古川心裡才不舒服呢!
之前渡入老展體內的五彩元氣只是能讓他恢復基本的行動力,等老展回到家后,體內的死氣就會重新發作,到時候就是中邪的商俊龍的加強版,神智不清是最基礎的,以後基本就是一個廢人了。
「小川,千強去哪裡了?他不會有事吧?」唐雨擔心地問道。
「他應該是去找陳晨了吧,沒事的,畢竟以前他是陳家的家主,陳晨再喪心病狂也不會馬上對他出手的。」古川安慰唐雨。
陳家。
「陳林!你跟我出來!」陳千強在陳家大院里大叫,他找不到陳晨,只能來陳家來找陳林。
「誰在外面吵吵鬧鬧!」陳全安走了出來,雙手負在背後,身後跟了幾個陳家子侄輩的年輕人,自從陳林當了陳家家主后,陳全安也跟著權勢上漲,如今出入都有人跟隨,一副封疆大吏的氣派。
「陳全安!陳林呢?我要見他!」
「千強!你不在陳家住了,連點尊卑禮儀都不懂了嗎?」陳全安身後一個年輕人喝道。那人是陳晨的弟弟,陳夕。
「陳全安,陳林在哪裡?」陳千強卻還是直呼陳全安姓名。
陳全安眉頭一皺,見周圍陳家的人都探頭探腦地過來,怕陳千強真的不顧臉面地鬧起來徒生事端,於是往一處別院走去。「跟我來。」
陳夕狠狠地瞪了陳千強一眼,也緊步跟上。
陳千強此時哪有心情理會陳夕,他只想見到陳林,把這塊陰司黃布給他看,讓他看看陳家人做出的好事。
這種借陰物風水害人的事要是傳了出去,陳家千年風水世家的清譽就會毀於一旦。
陳林住的地方是一處清幽別院,他沒有搬到陳千強的住處。
見是父親帶著陳千強過來,陳林本在讀書,放下書卷,眉尖一沉,問道:「千強,什麼事?」
多日不見,陳林原本輕浮的氣質被家主的位置養的圓渾不露,頗具上位者的氣度,這一句話不緊不緩,絲毫沒露出他本來的心情。
陳全安站在陳林身後,其他人分立兩側,目光都集中到了陳千強身上。
陳千強看了看陳夕還有其他陳家的人,說道:「你們都退下,我要和陳林單獨說。」
陳夕大怒,站了出來,指著陳千強的鼻子罵道:「你算什麼東西?還當自己是陳家家主嗎?還叫我們退下?」
「陳夕!」陳林突然低喝了一聲。
陳夕一震,看向陳林。
陳林指了指門口,沒再說話。
陳夕沒想到陳林會是這種反應,在同輩面前灰頭土臉,鐵青著臉,一語不發地往外走去。
很快就只剩下陳全安、陳林、陳千強三人。
「說吧。」
「你們知不知道陳晨做的好事!」陳千強拿出陰司黃布,晃了晃,直接扔在陳林的桌上。
站在陳林身後的陳全安臉色一變,要說些什麼,嘴唇翕動著,終於還是沒說出口。
陳林拿起陰司黃布,奇道:「這不是陳家寶庫里的東西嗎?陳晨拿過去用有什麼問題嗎?」
「哼——拿過去用!」陳千強當下把陳晨和老展所做的事說了出來。
「這還只是一個人,天知道這幾年他們害了多少人!這樣的敗類一定要家法處置,否則陳家千年清譽——」
「如果真是這樣——」陳林也皺著眉頭,他雖然將陳千強趕下家主位置,但坐上這個位置才知道當家主的難處,陳家上下上千號人吃穿用度都指望著他,讓以前一心修鍊風水大道的他苦不堪言,還好有父親幫忙管理陳氏集團,否則真的不知要怎麼做才是。
陳全安突然插嘴道:「這事我們知道了。千強你回去吧。」
陳千強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陳全安一副冷冷的樣子,想起自己現在也確實不是陳家家主,把這事告知陳林后,也就只有等他們做決定的份。於是也不說話,往外走去。
「爸。陳晨真的用墓衣做出這些事嗎?」陳林問道。
「僅憑他一面之詞和一塊黃布怎麼就能下結論,我會把陳晨找過來問的。你不用操心了。還是多花些功夫在風水修鍊上吧。」陳全安把這事攬了過來。
陳林也鬆了口氣,他也不想理會此事,交給父親最好。
等陳全安離去后,他又撿起剛才看到一半的書,書脊上寫著《八威龍文經》。
也許是被陳千強所說的事弄亂了心緒,陳林看了一會兒,又長嘆一聲,放下八威龍文經來,站起身來,來回踱步想著:我已經通讀家中三千道藏,可是唯獨少了那只有家主才有的《三願道典》,風水修鍊一事就卡在這個關卡,可真是——
陳林握拳虛擊一下,為了這事,最近這段時間,他完全不理家事,全部交給父親處理。
只是從閑事中脫身而出的他反而更難集中注意力,心裡念念不忘那本《三願道典》。
「聽說陳千強那古玩商行做的不錯,會不會是有爺爺的東西留在那裡?」陳林一想到這裡,就又跳躍到《三願道典》上。
古川回到商行,已是下午五點鐘。
陳千雪本來正和阿大閑聊,一臉笑容,見古川進來,臉頓時沉了下來。
阿大識相,忙說後院還有批貨沒歸檔,走入後院,只留下嘟著嘴生氣的陳千雪和古川。
「好啦好啦。我陪你去就是了。」古川陪笑道。
「你不想去誰還能逼你去嗎?」陳千雪可沒這麼容易哄,腮幫子還高高地鼓著。
古川突然雙手按在陳千雪的臉頰上,把她擠成一個章魚嘴,笑道:「好了,不要生氣了,再生氣就變老了。」
「窩——窩——難油生期——」陳千雪說不清話,被古川的大手這樣揉捏著,最後一點小性子也不見了。
「耗了——房開喔,喔不森氣了。」
「真的?」古川兩隻手像夾著牛肉的漢堡,牢牢貼在陳千雪的臉頰上。
這時阿二闖了進來:「大小姐,那個青花瓷該放——」
阿二看到古川「調戲」陳千雪的樣子,下意識地就要上前一拳將他轟開,突然注意到古川手裡幾乎快盛不住的滿臉紅暈,這才想起二人已是得到陳千強承認的正大光明的情侶關係,後半句話咬在舌尖,嚼也不嚼吞在肚子里,回頭就往外走。
陳千雪被阿二這一打斷,猛地掙開古川,重重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見古川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順勢又掐了一把,古川「嘶嘶」地抽著冷氣,陳千雪這才滿意地收回手指,「叫你無賴!」
經過這一鬧,二人總算重歸於好,結伴往藍天咖啡趕去,那裡是粉絲聚會的地方。
在車上,古川跟陳千雪說了唐雨家發生的事。
陳千雪聽了恨恨道:「那個老展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還有陳晨,他瘋了嗎?靠這種邪路賺錢不怕折了自己陽壽?」
「沒事,你哥哥去陳家告狀了,那陳晨不會好過的。」
「哼,蛇鼠一窩,陳林他這一家有什麼好人?肯定會護著陳晨的。」陳千雪對陳林可沒什麼好印象,卻沒想到蛇鼠一窩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好啦,不說這些了,待會去粉絲聚會,有什麼我能幫你做的嗎?」古川隨口說了一句。
「嗯,說起來還真的有。你能不能幫我算算宮無殤從哪裡下車嗎?我想第一時間去截住他要個簽名。萬一要是他身邊保鏢攔住我的話,你也幫我擋一下好嗎?你這幾天不是一直在練那個蹲坑的拳嗎?剛好派上用場。」
「什麼叫蹲坑的拳?」古川哭笑不得,要是讓楊武聽到陳千雪把心意**拳叫做「蹲坑的拳」怕是要氣得運起飛劍在陳千雪身周飛上幾圈。
「那叫炮拳!是心意**拳中的基礎拳式。」古川糾正道,他練完樁法后,只練這一拳,也許是那天阿寶用上這拳擊敗了他,給他的印象深刻,所以獨愛這一式招。
「切,我看就是蹲坑。」陳千雪撇撇嘴。
「到了。」古川看到前方燈光射來,上面七彩霓虹燈打出藍天咖啡四個大字。
「啊!——」陳千雪突然尖叫道,連拍古川的肩膀,「快看,宮無殤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