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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一計

  霞光流淌於羅拂的雲空上,穿楓亭外的長廊上,白鴟元君神色有些沉重地側著身子期盼地望著遠處,等待帝君出現的身影。

  見他真的來了,立刻露出喜色,又趕緊收斂一些朝帝君行禮,禮節還未完畢,帝君一襲白袍掠過她的眼前,直朝亭內走去。

  兩人碰頭時他連臉都沒轉過來,語速極快道:「免禮。」

  吞元珠比起繁瑣的禮節更為重要,他根本沒有耐心受拜。

  白鴟元君有些恍惚地晃了晃,跟上他的腳步,二人一前一後踏進穿楓亭。

  崇吾帝君右手握著置於玉石桌面,拇指有些著急地擺動,他有些坐不住,見元鴟元君還不敢坐下,他又朝圓凳上使了個坐下的眼色,她才怯怯地坐下。

  亭內涼風習習,吹翻二人的衣擺,白鴟元君正要開口,便被崇吾帝君先一一步開口。

  「朕知道你要講什麼。」

  「你如果真的有法子,儘管提出來,此事若成了,元淼依舊是清瑤眾人敬仰的上仙。」

  白鴟慚愧地低下了頭,語氣有些低微地道:「老臣都一把年紀了,元淼也不是小孩子,真的是紅著臉來求帝君。」

  「他未來就算不是上仙,也與我無關。」

  「老身只要他能早日離開囚界,也好給帝君省些火窟的木炭,斷了這師徒情份,我也算盡了本分了。」

  她結尾的那句突然的玩笑話,讓崇吾帝君難得地開懷暢笑,也讓原本有些拘謹的二人,都放鬆了一些。

  火窟里的烈火誕於炎陽元胎,就是修為極高的仙人遇上了人都能被煉殘半邊,哪有什麼木炭可以添來加大火勢。

  崇吾帝君嘴角揚著,又覺得好笑而後又有些心酸道:「元淼有您這樣的師父,是他的福氣。」

  他深知白鴟元君愛徒心切,以前她還在清瑤授課時就是出了名的護犢子,現在嘴上說著要斷了她與元淼的師徒情誼,只是為了讓他消消火罷了。

  換成了旁人,若真的是要斷,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保全自身要緊了。

  他舒了一口氣道:「行吧,元君且快說出怎麼奪回吞元吧。」

  「帝君,四牲雖有吞元珠通行三界無阻,更有吞元珠的法力加持令三界生畏。」

  「但仙界最擔憂的是四牲通過吞元珠到魔界、人間籠絡手下吞併三界。」

  崇吾帝君清冷的眸子明顯地顫了一下,他迅速掩飾了起來,冷冷應道:「繼續。」

  「仙界也有玄生門可用。」白鴟元君說這話時,飛速地撇了帝君一眼,見他臉色平靜,便放心了些。

  元淼私造玄生門,若是讓仙界知道,那是犯了死界,如今她開口可反過來運用禁忌的法術奪回吞元珠,她還是有些忐忑,怕帝君反對。

  她繼續說道:「玄生門雖然不及吞元珠強大,卻一樣能將人穿行至別處,不受天鏡控制,雖然是禁器,對仙界來說,卻是有用的。」

  「如果布下周詳的計劃,將四牲引入蠱海獻祭給蟒魚,便大功告成了。」

  話罷崇吾元君若有所思地沉默半響,玄生門自元淼被召進羅拂時就被他封印押藏,自始至終未留意到玄生門另有用處,仙界無人能與四牲對抗讓他頭痛不已。

  蠱海是仙界從未插手過的禁地,整片海域兇險異常,最開始還有一些神仙於蠱海岸邊修行,但未想那蟒魚喜歡生吞仙人增添法力,且它常年潛入海底無跡可尋,仙界拿它沒辦法,只得命仙界所有人不得擅入蠱海,如今要利用蟒魚結果了四牲,也並非沒有可能。

  現在就是啟用玄生門為仙界所用並不難,只是他怕玄生門會被他人利用,出現第二個四牲。

  他緩緩道:「元君所言倒是解了眼前之急,只是玄生門需得命對仙界絕無異心的人掌管。」

  見崇吾帝君終於說到自己為此事前來的真正重點,她有些激動地離開圓凳子,跪下道:「請帝君將此事交給元淼吧!」

  崇吾帝君愣了一愣,想先扶她起來,她卻頭也不抬地繼續說著,交疊的雙手甚至有些顫抖。

  「元淼雖是仙界的罪人,但他對帝君對仙界絕對是一片赤誠,玄生門在他手中這麼多年,他從未用過玄生門為自己謀取半分私利,更沒危害過仙界。」

  「玄生門也有一半是他所造,他熟知玄生門的一切,交予他執行,既能保證玄生門的安全,也算戴罪立功,為自己贖罪。」

  她臉明顯漲紅,語氣也十分堅定,崇吾帝君見狀心想她的提議是現下最好的解決辦法,便肯定地點了點頭道:「元淼的為人,朕心中也有數,元君的法子也妥當。」

  他站起身來,立於白鴟元君面前,食指與中指伸出凌空一旋,一道金詔出現在她的頭頂。

  「這是囚界的釋罪詔。」

  「明日卯時,朕要在芊染殿見到他。」

  聞言,白鴟元君感激地接過了頭頂的金詔,連連叩謝:「多謝帝君恩典!」

  崇吾帝君將她扶起,畢竟她是仙界的長者,不忍她一直這麼跪著:「朕還有要事要忙,元君先退下吧。」

  「是。」她將金詔緊緊握在掌中,拜禮退下。

  白鴟元君走後,崇吾帝君望著羅拂晴朗的雲空,悠悠感嘆道:「養了只白眼狼啊~」

  方才與白鴟元君談話之間,她竟吞口而出元淼被關押於炎燎囚界,而此事除了崇吾帝君便只有貼身的紅瑚知道,想必白鴟元君也是過於緊張才會無意中講了出來,清楚她也是一片苦心,便沒拆穿責怪她。

  現在他要找紅瑚好好算一算了,她實在是大膽。

  元淼被帝君召見之時,她便知元淼恐怕是有去無回,申玉安也放心不下幾番到她府中求助,她也焦急不已,便趕到羅拂向紅瑚求了許久,才知道元淼正在囚界受刑。

  一日為師,終生牽挂,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細細回憶此事前因後果,才生了這個念頭,抱著不大的希望未見崇吾帝君。

  本最謹慎的她連自己無意中透露出是紅瑚告密都不知道,她手握詔書,趕到殿外。

  申玉安與傅立言在殿外等候多時,白鴟元君遠遠地便看見申玉安正和傅立言拌嘴。

  二人背對自己,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著。

  「你說能不能成啊?」

  「師祖進去這麼久了,不會也進去囚界了吧?」

  「你能不能說些好話?」

  「要不是怕你嘴不嚴守不住事情,我早帶管容來了,哪會留他在清瑤主事!」

  「誒你小聲一點,讓別人聽見就不好了!」

  「你要能閉嘴,我就能小聲。」

  看著二人像小孩子一樣,白鴟元君如同看見了當年的元淼與如仟,不禁淚濕眼眶,她撫去眼角的淚痕,笑著對傅立言罵道:「臭小子,你才進去了!」

  她揮了揮手中的金詔,申玉安與傅立言跟蜂蜜見到蜜糖一樣,立馬圍了上來。

  「我就知道師祖一定能成功的!」傅立言激動道,完全忘卻了方才自己說的話。

  申玉安在一旁直直地白了他眼,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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