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不見鹿

  我「誤會」了這個世界，所以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他們對世界的理解才是正確的嗎？

  清晨，鹿緣錦立在微霧環繞的操場上，伸出手，試圖抓住什麼。

  「咦？很少見呢，這麼一大早的，你怎麼站在這裡呀？」一道女聲驚動了微霧裡的寧靜，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我的包昨天落在這裡了，還好還在，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的。」另一個女生鬆了口氣，放心道。

  「快走吧，怎麼那麼不小心？話說昨天下午在這兒扣球的那個男生好帥啊，晚寧，你會不會認識啊？」

  「啊？嗯……他是我們學校籃球社的精英，和我們同級的。」被叫做晚寧的女生有些局促地回答道。

  「我覺得我可能會追他！」

  「你……上次追的那個呢？」

  「哪個？」

  「……」晚寧嘆了一聲：「走了，怪冷的。」

  鹿緣錦就站在她們身後不遠處，略微不滿她們擾了自己的思緒。

  不過……那個叫做晚寧的女孩，聲音有些熟悉呢。

  「鹿同學，老師剛才講的那道題，你會了么？」

  鹿緣錦望著轉過來的女生，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了？」

  「你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這道題很經典的，如果沒學會的話……會有些尷尬吧？」女生擔憂地看著他。

  這道題……確實不太懂……

  「那……就有勞同學了。」鹿緣錦認真道。

  「你聲音很好聽呢，可為什麼不多說些話？是在保護嗓子嗎？哦，那裡應該這麼解。」她低頭在自己的筆記本上重新把那個步驟寫出來一遍。

  「咦……還可以這麼講究嗎？我只是單純地不想說話而已。原來如此，這麼解確實會好懂很多呢。」

  他抬眸看著這名女生，也是不合群的人呢，同性相吸么？

  「嗯？我頭髮上有東西嗎？」女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不是，我在想你的名字。」

  「原來你不記得全班人啊？」女生噗嗤一笑。

  我要……記得嗎？鹿緣錦呆了一會兒……

  「鹿同學？你在聽嗎？」

  「恩？」

  「我說，我的名字叫做——楚婉檸」女生微笑道：「很高興認識你，鹿同學。」

  「晚寧？」鹿緣錦對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嗯，婉檸。」

  美好的課間發獃時間就這麼浪費了，鹿緣錦無奈地把臉埋進書堆里。

  人的記憶，不是大海，而是大海里的魚，人自己才是大海，大海知道自己有多深嗎？記得海里有多少條魚嗎？童年……是不是已經在海里滅絕了呢？

  鹿緣錦冥冥中感覺，那個「晚寧」不是那個晚寧，他搖了搖頭，不想了，今天和人說話了，心顫又開始了，明明都好了的。他腦中閃過一絲初中的記憶，痛苦地皺著眉。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害怕？

  他艱難地推開家門，雙手顫抖地在葯櫃里翻找著……

  他捂著胸口仰躺在沙發上，哭不出來，所以感覺就像是在憋著。

  不知道該如何發泄的情緒，積壓在心底，噴發的那一刻，痛苦的就不只有自己了。

  門沒關？

  鹿婉悅警覺地推開門，卻看到哥哥皺著眉，看起來十分疲憊地躺在沙發上，心裡一下就急了。

  「哥哥？哥哥你沒事吧？」她疾步上來扶起他。

  「哥哥，發生了什麼了嗎？為什麼突然就……」

  「沒什麼，估計是剛停葯，不習慣而已。」

  鹿婉悅擔憂地看著他：「今天爸爸媽媽都有工作要忙，要不我叫伯母過來看看吧？」

  「沒事的，不需要麻煩她。」鹿緣錦有些牽強地笑了笑。

  鹿婉悅腦中劃過一個可能……

  不會哥哥的學校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