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解決
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個被凡人稱之為鬼屋的地方。
仙界一天一夜,地下一年。
鬼屋裡面被鬼打牆禍害的修士們依稀還記得那一日死亡的人,那一夜差點死亡的自己。
一年前,
許樂的分身遠遠躲過姜甦派來監視翠蘭的人,又繞過事時地圖上雪心派來的魔族。
額外多花了些時間,方才在不僅動兩方人馬的情況下翻了個圍牆,安然抵達陣法之內。
一入陣,便如大魚入海,不消片刻便抵達預定目的地,翠蘭所在的茅房所在。
原本的茅房雖然簡陋,該有的還都不少。
如今卻被急功近利的雪淺填土造地搞得亂七八糟,許樂的分身無奈得搖了搖頭。
見被填完的地面尚算乾淨,躺在地上中了法術的婢女身上也沒什麼明顯的臟臭的感覺,遂單手將人拎起。
手一揮,
一副無人駕駛的擔架自動自覺自發的將同雪淺共用一個身體的翠蘭放到擔架之上。
緊跟著漂浮在半空跟著主人去往翠蘭的住處。
將人背扶到她自己的床上,蓋上被子,認真的為她把脈、治療。
把人同雪淺的魔族神魂分離是個精細活。
許樂的分身兢兢業業的學習醫書上的知識,苦練技能,終於成功趕在找到青墨前拿到了真·翠蘭所做的蛇羹。
系統背包的儲物功能當真方便。
以至於明明本體在千里之外,不過一拿一放,擁有同一個系統背包讓許樂瞬間就能在青墨面前大變食盒。
「都差點忘記了,我們其實是同一個人。」
懸崖下,
許樂的分身用最後三息生命躺在懸崖的奇樹之上,想要再多看一眼湛藍的天空卻發現蛇毒已經侵蝕到了她的視覺系統。
「這……就是死亡嗎?」
「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
「所以我來了。」
許樂的本體原本的計劃是同青墨劍仙一起吃飯,然後鄭重其事將退婚的事情提一提。
但這邊的情況太過緊急,許樂沒有辦法只好臨時掐了個法訣,令本體和分身互換了位置。
「本體莫急,退婚這種小事,交給我就好!」
思維鏈接的那一邊,另一個許樂信誓旦旦的同本體保證。
「對了,
魔窟的地圖麻煩傳給我一份,思維和信息不共享挺麻煩的。
本體你忘了,發現魔窟是我被你創造出來以後發生的事情?
你的魔窟地圖是完全點亮的,我的還是暗的呢。」
「小九,我現在沒空,你替小二解決這件事。」
許樂甩手,分身多有各種各樣的壞處,搞得她有事沒事都到處救火。
一不留神,她眼前這個就差點掛了。
「OK,收到。」
小九不聲不響把事情搞定,二號分身順利憑藉魔窟的地圖找到清繳魔窟的行動隊所在。
青墨已經升任了隊長,根據許樂之前提供的線索正逐步清剿著各個地區魔族的巢穴。
神魔大戰,身為帝君尚且親臨現場披荊斬棘。
餘下人等,
真正能有時間空閑的,
也就身在大後方的人罷了。
「你怎麼來了?」
「隊長有蛇羹吃喲!」
「隊長這位是誰?也不介紹介紹?」
「別吵,」
青墨隊伍里另一個人對青墨說,
「隊長小心,這蛇一看就知道是劇毒的蛇。你是何人所扮,,獨角的蛇都是劇毒無比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說什麼胡話呢?」
青墨重重得拍了下隊友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卡著他的脖子說,
「玄璃仙子是我的朋友,你們手上的辟穀丹都是她一手煉製的。
你小子還一直嚷嚷著拜師,拜師,現在人來了,你這義憤填膺的怎麼回事?
這一手製藥的技術,還想不想學了?」
「玄璃仙子,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不是仙子,是仙友。」
「不怪你,我同你們隊長是兄弟,怎麼會害他?
毒蛇的血和內臟不可食用,但去除毒性之後肉質鮮美。
但醫術沒有學到家的人,確實不能嘗試,以免害人害己。」
「是。」
許樂二號分身看了希望成為自己徒弟的醫仙,把蛇羹下面的第二層遞給他說,
「我同你們隊長有事情要說,這是給你們帶的下酒菜,這還有兩壺小酒,大家別嫌棄。
一同抗擊魔族,大家都是戰友,都是兄弟。」
年紀不大的醫仙臉皮薄,紅著一張白麵皮把東西接了。
他還想再說兩句,卻整個被青墨送往身後。
一群起鬨的人裹挾著,推搪著,半息時間,一群人就再也見不到了。
「食盒裡的,是毒蛇吧。」
待人走了個乾淨,青墨嘆了口氣對許樂說,
「這事情是我不對,但若真的要死,能否等神魔大戰之後?
哪怕引頸就戮,我也依你?」
「你倒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對,是毒蛇。」
許樂的二號分身將酒同食盒一同放在青墨劍仙的手上說,
「此蛇劇毒無比,中蛇毒之後不做處理往往活不過五息。」
「我沒答應過你任何事,你卻慫恿師傅向我父親提親,軍營里弄得滿城風雨就能將事情做實了?」
「青墨,你我兄弟一場。」
許樂說,
「未來,也只是兄弟。」
「可我喜歡你,」
青墨劍仙說,
「為何不給我們彼此一些時間,或許你只是一時意氣。」
「你武力值太差。」
許樂毫不留情的說,
「打不過我的人,沒資格做我的夫君。」
「當然,
如果你不認可,
神魔大戰勝利之後,我完全不介意咱們做過一場。」
「真的一點餘地都沒有了嗎?」
青墨並不想認可許樂的話,但也不想連兄弟都沒得做。
「你逼婚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對我一個女仙來說有沒有留有餘地?」
「你我地位懸殊,若非如此,我根本不可能娶到你。」
「就算長輩們訂了婚事,有一種方式叫做逃婚,」
許樂淡然的看著青墨,
「你若真的是想娶我,我的意願就是可以不聞不問的嗎?」
「我以為…」
「不要你以為,也不要拿我對你的信任當作喜歡。」
許樂話說的很直,
「兩情相悅才是愛,你很優秀,值得更好的人。」
另一邊,
懸崖下的治療生死時速,
並不亞於一場戰爭。
天空中雲朵飄飄,
一會像棉花糖、一會像雞腿、一會像大閘蟹的樣子。
捏雲朵變成自己想要的形狀是件很好玩的事,無聊等死的她甚至偷偷捏了個Q版的文曜帝君。
「你有沒有真的喜歡過他?」
帶著面紗的本體見到了的時候皺了皺眉,
一邊勉勵自己用職業技能凈化她身上的劇毒,一邊用銀針封穴。
她雖時常放飛自我,骨子裡還是個非常保守的人。
她的每一個分身,其實都是過去某段時光里真實的自己。
不是真的喜歡,分身是不可能做畫文曜帝君的。
「對他?
怎麼說呢?」
如果你的愛豆有一天走下神壇,看著你的眼睛對你說,
我喜歡你。
怕是赴湯蹈火你都在所不惜的吧?
「是這樣嗎?」
「你不是不喜歡,只是…一般來說誰能真的嫁給自家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