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有人模仿我的臉
石陌為了避免修真身份,靈氣內斂,正東逃西竄。一看身後憐月,很是驚訝,「憐月姑娘,你.……」
「白公子,小女子自幼學過些功夫傍身,這輕功尚可。」憐月刻意保持著距離,墜在身後。
望著石陌的背影,剛剛楊媽以心聲提醒,「速速跟上石陌,以你金丹修為,見機行事,可殺!」
到得僻靜處,是殺還是不殺?憐月心中猶豫不決,蟄伏多年,只待起事。主上手段何止狠辣,此次事成,可獲得自由身。只是這青銅山掌門人似乎.……
「憐月姑娘,你不必牽扯進來的。」
憐月腳下一頓,總感覺石陌意有所指,又慌忙跟上。
石陌心中糾結不已,堂堂丙級門派掌門人被幾個家丁追著跑,自己胎息境修為,換算下來也是凡間武夫練到銅皮鐵骨的程度,扛上幾棍子,應該沒事。
只是看著家丁手中包漿長棍,有點慫了,罷了罷了,這賈老頭碰瓷水平頗高,還是不要招惹是非了。腳下一踩,朝著街頭小巷竄去。
賈文輕扶著牆,大口大口喘著氣,一指憐月的背影道:「快!快跟上!」
石陌跑出一段距離,回頭望去,這幫家丁又追了上來,很是無語。這憐月姑娘,摻在中間,就是一個大大的路標啊。
「憐月姑娘,我帶你走!」
石陌回頭與憐月撞了個滿懷,也顧不得許多,一把握住憐月的柔夷,飛奔而去。 ——
自烏清道吞下猩紅藥丸,雙目赤紅如血,枯瘦的身體肉眼可見的膨脹起來,手中無情刀冷意更甚。
「石陌,今日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烏清道腳下一踩,地面龜裂開來,直刺白玉堂眉心。
白玉堂感覺全身氣機被鎖住,心中情緒被牽引,雙眼中世界灰濛一片,竟有生無可戀之感。
這老頭比自己這個魔教中人,更像魔教!
白玉堂舌尖一咬,雙目清明,左手掐訣,指間黑色的血液流下,「九煞鬼陰,魔兵九出。幽精七魄,七死七生!」
白玉堂手中玉扇插地,泥漿翻滾,七個鬼物,破土而出。
這七個鬼物面容慘淡,半臉的孩童,無眼的老嫗,生出狗臉的男子,背上長滿羽毛的侏儒,生著四張嘴披頭散髮的女子,渾身漆黑的老翁,肚大如球的壯漢,或邪魅或狂笑或陰狠或貪虐。分別名為:吞賊、伏矢、屍狗、雀陰、非毒、除穢、臭肺。
七個鬼物,不及膝蓋大小,卻煞氣衝天。
名為吞賊的鬼物,速度極快,一躍而起,脖子上張開大嘴,一口吞下無情刀。
烏清道手腕一擰,將吞賊一口利齒連著舌頭,攪得粉碎。
屍狗四肢並用,跳到烏清道背後,張開狗嘴對著脖子,一口咬下。
雀陰三角腦袋,尖嘴猴腮,飛射而出,直刺烏清道心臟。
除穢化作一灘爛泥,自地底爬上烏清道腳腕,慢慢向上攀爬。
烏清道體內元嬰盤膝而坐,抱守元一,制心一處,牢牢守住七魄。
手中無情刀一斬,吞賊腦袋高高拋起,脖子上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下掉落的腦袋,一番咀嚼后,又生出一顆腦袋。伸出手將腦袋扶正,露出一副孩童表情,對著烏清道痴痴傻笑。
「邪靈!石陌,沒想到你竟然是魔教的人!」烏清道怒目圓睜。
白玉堂哈哈大笑,「魔教?你也好不到哪去,你剛剛所吞藥丸是魔教失傳已久的瘋魔丹,由百名少男少女心血煉製而成,其中更是拘禁三魂七魄,你又算什麼!」
屍狗利齒貼著烏清道脖子難進分毫。
雀陰速度極快,瞬間到了烏清道心口,想要嘗嘗心頭血。
烏清道身上幽冥氣息溢散開來,猶如黑色小蛇,慢慢爬滿全身
一聲慘叫,雀陰尖喙瞬間燃起黑色火焰。
烏清道一把捏住,指間化作鷹爪,將侏儒喉管扯出,雀陰煞氣消散,沒了氣息。
吞賊小心翼翼爬過來,望著摔落在地的雀陰,三口兩口吞下,又朝著烏清道傻笑。
烏清道腳下一踏,地動山搖,除穢一聲慘叫,慌忙逃進土裡,露出漆黑人臉,戰戰兢兢望著。
「你這畜生這麼想喝血?那就讓你喝個夠。」反手抓住背脊上的屍狗,一掌拍下,將狗嘴按進脖子皮肉里。
滾燙的血液帶著不斷哀嚎的魂魄,直衝狗嘴。
屍狗嗷嗷直叫,那張狗臉瞬間消融了大半,不一會嗓子發不出聲音,只有汩汩黑血流出。
白玉堂嘴角亦有黑血流出,以自身七魄豢養幽精,若是遇到名門正派,能令其靈氣污濁,修為大減,只是沒想到今日遇上比自己更邪門的邪修。
出師不利啊。
望著砸向自己的屍狗,白玉堂眼神冰冷,手中玉扇一揮,滾落的屍狗,不知死活。
吞賊四肢並用,興沖沖跑過來,被白玉堂一腳把腦袋踩得稀爛。
「召你出來,讓你看戲的?」
又是一腳,把吞賊踢進土裡。
除肺見狀肚子脹如圓球,噴出黑色煞氣。煞氣所過之處,草木盡毀,化作飛灰。
伏矢匍匐於地,空洞的雙目望向烏清道,嗖嗖嗖,三根脊椎骨直射而出,猶如三把飛劍直刺烏清道膻中、中脘、內關三穴。
烏清道手中無情刀不斷彈開骨刺,只是隨著煞氣越來越濃郁,慘白的刀身開始變黑。
內視丹田,盤坐的元嬰臉色晦暗,正眉頭緊皺。
烏清道心中恨意滔天,雙目赤紅如血,腳下一個踉蹌,元嬰自體內飛出。
這元嬰不過稚童大小,卻散發著純凈靈氣,外貌如烏清道一般。
一把握住無情刀,瞬間出現在了白玉堂面前,一刀劈下。這刀來得太快,帶起的冷鋒似要將白玉堂面門撕開。
白玉堂面色慘白,體內靈氣瘋狂逼出,手中玉扇剛要舉起,無情刀劃破胸膛,一股冰冷刺骨的靈氣直侵體內。
元嬰見一擊不中,欲要再揮刀。
心有所感,朝著皮囊望去,沉入地底的除穢,懷中抱著一物,正是非毒!
這生出四張嘴的鬼物,正對著自己的皮囊,噴吐毒霧。
烏清道當機立斷,趕忙回援。元嬰入體一瞬間,一口心血噴出,體內靈氣大損,生機正飛速流逝。
又是一刀揮出,空中冰刀初現就轟然崩裂。兩個鬼物慌忙逃回白玉堂身邊。
烏清道口中吐血不止,小心翼翼取出一枚黑色藥丸,猶豫片刻,又收回懷中。
遠處白玉堂連吐幾口黑血,嘴唇發紫,生出四張嘴的鬼物非毒掉著淚,用頭髮替白玉堂縫合傷口。
「喲,不死丹,老頭你靈氣倒算純凈,可怎麼儘是魔教丹藥,這不死丹能吊命,可也只能維持三年,多一天閻王都不認,哈哈哈。」白玉堂這一笑,胸口又有鮮血溢出,一巴掌拍在非毒臉上,又對烏清道辱罵起來。
烏清道不聞不問,全力將體內毒素逼出。
「師弟,你來啦。」
「師弟,快殺了他。」
「.……」
不論白玉堂如何使詐,烏清道不為所動,如今兩敗俱傷的局面,等調息好,再取他狗命。
「師兄,我來幫你!」林中飛奔而出一位女子,正是林舞。
「敢偷襲我師兄,今日我要你狗命!」林舞二話不說,體內金丹運轉,靈氣凝結於雙拳之上,朝著烏清道錘去。
烏清道神色大變,拔腿就跑。
原先還想廢了石陌修為,給青銅山一個教訓。
只是又起了殺人奪寶的心思,現如今知道石陌是魔教中人,若是青銅山想殺人滅口.……
烏清道咽下血水,一頭扎進樹林中,飛速奔逃。
白玉堂望著突然消失的二人,喃喃自語:「真喊來了?怎麼是個女子?」
調息片刻,令還沒死透的吞賊清除完痕迹,剛要起身,身後有聲音傳來。
「聽說你找我?」一襲青衫的齊天濟自林中走出…… ——
「如何了?石陌死沒死?」楊媽帶著挽星拍馬趕到。
憐月痴痴望著手中的一隻鞋,自言自語:「修真界真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嗎?」
一刻前,二人來到岔路口,不知石陌是有心還是無意,一直握著自己的手。
望著俊朗的側臉,憐月掌心微微出汗,心中生出幾分嬌羞之感。
「憐月姑娘,把你牽扯進來,慚愧萬分啊。」
「公子,不礙事的。」憐月聲若蚊蠅。
「前面兩條路,我走這條,把他們引開,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石陌鬆開手,一指面前的一條路。
不知為何憐月竟有幾分不舍,「那……公子小心些。」
石陌朝著憐月抱拳道:「憐月姑娘,後會有期。」
「白公子,後會有期。」
憐月腳下一踩,朝著另一條小道飛去,快要消失在林中時,似乎想起楊媽交代的任務,朝身後望去。
只見早該離去的石陌,鬼鬼祟祟又折回岔路口,四下張望見無人,脫下一隻鞋扔在自己那條道上后,拔腿就跑……
不多時,那幫家丁趕到,望著岔路口的鞋,朝著自己這邊奔來。
「憐月姑娘,那惡人往哪裡跑了。」為首家丁氣喘吁吁。
憐月還在懵圈中,緩緩指向另一條道。
「憐月姑娘,就不要騙我們了,兄弟們追!」
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著前方追去.…… ——
烏清道幾次想回頭宰了身後林舞,又擔心這林舞身後還有個元嬰齊天濟,只得拼了老命逃竄。
「哇。」又是一口老血噴出,這一路上烏清道面無人色,已經吐了十幾口。
雖說自己身受重傷,可畢竟元嬰修為,竟然甩不開!這林舞怎麼靈氣如此充沛!
不能再拖了,烏清道取出黑色藥丸,不再猶豫,一口吞下,枯竭的丹田瞬間充盈。
林舞心神全在前面黑衣人身上,見他吞下藥丸,掉頭就跑。
「啊啊啊啊啊!」烏清道怒火衝天,蓄勢待發,只待齊天濟露面,誓要決一死戰!
只是等了小半個時辰,齊天濟還未露面,就連小嘍啰林舞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青銅山欺人太甚!!」
「噗!」 ——
「你……你.……這豎子還敢回來!」蹲在巷口左等右等的賈文輕,沒等到家丁卻等來了那豎子。
賈文輕左看右看,身邊無人,那豎子卻神色冰冷,不由向後退去。
「噗」一口鮮血從那豎子口中噴出。
賈文輕頓生膽氣,擼起袖子,就要衝上來。
一個長著半張臉的孩童衝出,一口吞下.…… ——
石陌折騰了半宿,飢腸轆轆,回到法克閣,準備下碗面犒勞犒勞自己。
剛撈起麵條,門外響起敲門聲,一看是齊天濟。
「師兄,有人模仿你的臉。」
「那有人模仿我的面嗎?」石陌望著碗中的面,怔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