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2章、公主的心思

  蘇岩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按說現在長安城裡跟南陽公主有瓜葛的人還是很多的。

  除了他剛才說到的宇文士及和蕭皇后，還有蕭皇后的弟弟蕭瑀，也就是南陽公主的舅舅。

  蕭瑀在大唐的地位要比宇文士及和蕭皇后重要的多，蘇岩相信南陽公主要是找上他，他絕對會幫助她們母女的。

  此外還有不少前隋的大臣，相信也都願意幫助南陽公主母女。

  而且蘇岩相信，就算李世民知道了她們的身份，也絕對會幫助她們恢復良藉的。

  可是南陽公主竟然甘願在蘇家當一個婢女，不願意去找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公主，秋香出生於武德年間吧？」

  南陽公主點點頭，她知道蘇岩的意思。

  「小郎君，你非常聰明，所以我也不隱瞞你……」

  蘇岩依舊安靜地聽。

  「武德二年，竇建德殺了我兒子，我心灰意冷之下就出了家，打算再也不問世事……」

  蘇岩能感受到她此時內心的悲傷。

  「後來到了武德三年，竇建德失敗后，我離開樂壽，打算回到長安，結果在洛陽又遇到了宇文士及。他不斷糾纏我，想要跟我復為夫妻，被我嚴詞拒絕……」

  蘇岩看到她眼睛里開始閃爍淚花。

  「誰知道這個禽獸不如的，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在我的飯菜里下了葯……」

  蘇岩心想，也就是那時候，南陽公主懷上了秋香吧。

  果然南陽公主接著道：「事後他又提出要我跟他回長安，我就說，你要強行帶我回去也行，就是以後要小心，我一定會找機會殺了你……聽了這話之後他害怕了，也不再強求我，獨自離開了……」

  「可是那之後我發現自己竟然懷了秋香，本來想一死了之，可是終究捨不得肚子里的孩子，於是還是隱忍活了下來……」

  「有了身孕之後，寺廟是去不成了，我只得找了個住的地方，給人家做些零活養活自己，可是我從小養尊處優，什麼都做不好，好幾次都被主家辭退了，最後沒辦法，賣身進了鄭平原家……」

  「當時鄭平原在洛陽當官，正好生了一個女兒，而我也剛生了秋香不久，就把我買去當了奶媽，此後我們娘倆就一直跟著鄭平原了……」

  蘇岩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同時也為這個偉大而堅韌的母親而感動不已。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秋香她自己的身份呢？」

  南陽公主苦笑道：「她有什麼身份？如果有得選，我真的不想她來到這個世界上……」

  蘇岩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南陽公主看了看蘇岩道：「至於今晚楊侗為何會行刺你，我是真的不知道……」

  蘇岩點頭道：「我知道，你們畢竟也是今晚才相認的……」

  「他說他還會來，不過只要你把我們母女交給官府，官府自然有辦法把他們抓住的……」

  蘇岩看了南陽公主一眼，然後道：「公主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把你們交出去的，在沒有徵得你同意之前，我也不會把你們的身份告訴任何人的。」

  南陽公主道：「小郎君，你確實是個好人……」

  蘇岩嘿嘿一笑道：「也還好吧……」

  南陽公主笑道：「你從來沒有把我們當成下人，更沒有逼著我們做任何事情，說實話，你這樣的人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見。」

  「因為在我心裡從來沒有把你們當成過下人，也沒有把任何人當成過下人……」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其實也沒咋想，就是覺得人和人都是一樣的……」

  南陽公主笑著搖搖頭。

  蘇岩想著起身告辭。

  南陽公主看他起身，又喊住他道：「小郎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兒嗎？」

  蘇岩點頭道：「公主你說……」

  南陽公主道：「我知道秋香那個傻丫頭是喜歡你的，很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待她……」

  蘇岩沒想到公主會說這個，頓時有些臉紅道：「這個……這個……」

  「怎麼？你是覺得秋香配不上你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別說秋香的真實身份，就算她現在的身份也配得上任何人……」

  「那又是為何呢？我聽秋香說過，你想要幫她擺脫賤籍之後給她尋個人家？」

  蘇岩無奈道：「公主，其實我也有迫不得已的……」

  「那能說來聽聽嗎？」

  「暫時恐怕還不行，要不這樣吧，等到年底的時候我會和盤托出，把我的迫不得已都告訴公主，怎麼樣？」

  南陽公主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還有，雖然我已經很久不在長安活動了，可是畢竟也還認識一些人，其中不乏高手，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

  蘇岩心想她既然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又這樣說，想必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暫時不需要的公主，等以後有需要我自然會開口……」

  「也好……」

  蘇岩離開南陽公主的房間之後就去找了陳道邈。

  陳道邈聽了南陽公主和秋香的身份之後也是感慨不已。

  「真的沒想到秋香母女竟然是這樣的身份……」陳道邈道。

  「是啊，這事兒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陳道邈又道：「難怪老神仙說他看秋香的面相，是個大富大貴的面相，本來他還以為是因為你，原來竟然是她自己的原因……」

  「秋香為何會因為我大富大貴呢？」蘇岩有些好奇。

  陳道邈訕訕一笑道：「沒啥沒啥……」

  蘇岩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突然覺得原來道家的人也都挺八卦的。

  「既然現在秋香母女的身份不能被別人知道了，那你打算怎麼跟陛下說呢？」

  蘇岩想了想道：「我再好好想想，這事兒還真的有點麻煩……公主的事兒不能說，火藥的事兒不能說，如果只是說刺客臨時起意，陛下會覺得不算什麼大事兒……」

  「那樣的話你這裡的安危還是不能保證……」

  蘇岩點點頭，這也是他最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