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1章、往事不堪回首
三個刺客走了之後，整個蘇家也亂作一團。
秋香帶著杜鵑和百合連忙收拾院子，許彥伯和許靜姝聽到動靜也跑了出來跟著收拾。
秋香的母親像是丟了魂兒一樣坐在那裡。
陳道邈受了一點傷，他輕輕咳嗽了幾下，支撐著走到門口。
此時蘇岩正在給巡邏的金吾衛街使講述剛才事情的經過，那個街使見一個縣男家裡竟然招了賊人，馬上讓手下去招呼附近的人來。
只是蘇岩這個爵位太低了，又沒有人員傷亡，加上賊人都已經走了，所以儘管來了一個金吾衛郎將，也只是查看了一番之後，又追問了賊人的細節，便帶著人離開了。
蘇岩本來還想著讓他們追查一下那三個刺客的逃離通道，可是那個郎將只是說這大半夜的，實在不知道去哪裡找，便不再搭理蘇岩。
蘇岩只得嘆口氣，他走回家裡，看到陳道邈還在咳嗽，連忙上前問道：「道邈，你怎麼樣了？受的傷重不重？」
陳道邈搖搖頭道：「不礙事兒，那個刺客顧忌我是茅山的人，所以沒有下重手，只是一點小傷……」
「那就好那就好……」
說完蘇岩又看了看院子里，見秋香她們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又連忙回到實驗室，看到屋子裡一片狼藉。
剛才為了保命，他胡亂扔濃硫酸和酒精燈，加上一男一女兩個刺客來回搗亂，屋子裡的儀器幾乎全毀壞了。
蘇岩感覺自己心在滴血。
這是自己這幾個月以來的全部心血，就這樣被三個人給毀了。
這時候秋香又進來準備打掃，蘇岩告訴她那些濃硫酸腐蝕性很強，要小心一些。
蘇岩出門後去找了陳道邈。
陳道邈稍微休整了一下，發現自己身體沒有大問題。
「道邈，這些人可能會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會對殺人的武器感興趣？」
陳道邈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蘇岩。
蘇岩聽到那個最厲害的刺客竟然叫秋香的母親姑母，內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他早就猜測過秋香的母親身份不簡單，以前很可能是官宦人家。
沒想到她竟然跟那幾個刺客有這麼親密的關係。
見蘇岩就要起身去找秋香的母親，陳道邈喊住了他。
「蘇岩，你現在先不要過去……」
「為什麼？」
「我擔心那幾個人很快還會回來，你現在最好先跟皇上說一下，要一些護衛……」
蘇岩點點頭道：「不過我總得知道刺客是誰吧？要不皇上問起來我也不好回答……」
陳道邈嘆一口氣道：「依剛才的情況看來，秋香的母親跟那個人肯定很熟悉，極有可能是親戚，如果你去問了，她們母女應該會告訴你，你告訴了陛下，那麼她們母女肯定會被關起來……」
蘇岩冷靜了一下，知道陳道邈說得是事實。
一旦秋香母女進了監獄，自己再想救她們出來可就難了。
可是自己也不能不知道那些刺客是誰。
他們今天沒有成功，以後肯定還會來，而且他們下次有了準備，自己更難防範了。
「蘇岩，你可以私下裡跟秋香母女聊一下，但是關於她們和刺客認識的事兒最好先不要告訴皇上……」
蘇岩點點頭。
離開陳道邈的房間之後蘇岩直接去了秋香母親的房間。
她已經聊到蘇岩會來，此刻正安靜地坐在那裡。
其實自從她們母女跟了自己之後，蘇岩還真沒跟她說過幾句話。
她平日里也很少出門，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房間里。
蘇岩也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奴婢使用，一心只想著等以後找時間給她們母女贖了身，讓她們去自由地生活。
「小郎君，你請坐……」
蘇岩坐在了她對面。
「我知道你會來，我也不打算對你隱瞞什麼，但是我還是想求你一件事兒……」
「您請說……」
「這件事兒暫時先不要告訴秋香，我怕她會一時接受不了……」
蘇岩只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
秋香母親嘆了一口氣道：「今天要說的可能會有點多，好多事兒都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
蘇岩看她陷入回憶，想必回憶起了自己早年間的事兒。
他沒有打擾她。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今天來的那個人，我本來以為他早就死了，所有人都說他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
蘇岩依舊沒有開口，只是認真聽她講。
「他叫楊侗，是我父皇的孫子，我哥哥楊昭的二兒子，大業十四年，父皇遇害之後，他在洛陽繼位，次年據說被王世充殺害，這麼多年我都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
楊侗？父皇？楊昭？
蘇岩聽得目瞪口呆。
「你剛才說父皇，那你是……公主？」
秋香的母親點點頭道：「我也姓楊，曾經被父皇封為南陽公主……」
蘇岩當然知道南陽公主，史書上有明確記載的隋煬帝女兒只有兩個，一個嫁給了李世民，生了李恪和李愔，另外一個就是嫁給了宇文士及的南陽公主。
史書上還說南陽公主最後出了家，不知所蹤，沒想到她現在竟然生活在自己家。
蘇岩感覺自己像在做夢。
「那公主，秋香是宇文士及的女兒？」
南陽公主點點頭。
「宇文士及現在是郢國公，右衛大將軍，公主你為何不帶著秋香去找他呢？為何還要帶著秋香一起當婢女呢？」
南陽公主冷哼一聲道：「宇文士及他哥哥宇文化及殺了我父皇，也殺了我楊家多少人，楊家跟宇文家不共戴天，我怎麼會讓秋香認賊作父呢？」
蘇岩嘆了一口氣，宇文家跟楊家的恩怨確實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
南陽公主又道：「自從我們的兒子死了后，我就跟宇文家恩斷義絕，再無任何瓜葛，就算秋香和我終生是賤籍，我也不願意秋香去找他……」
「那公主你還可以去找蕭皇后啊，她是你母親，現在也在長安，你們總可以投靠她啊……」
南陽公主依舊搖搖頭，道：「自從那次我出家之後，就想著再不跟從前任何人相認，只想著青燈古佛過一輩子……」
說完她又嘆口氣道：「要不是因為秋香，我真的不想再理會人世間任何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