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4章、故宮的記憶

  蘇岩走出安福門之後終於重重出了一口氣。

  他回頭看了一眼大門，心想這個地方真是不適合我，每次來都要膽戰心驚的，以後真的不能多來。

  他又想，要是剛才李世民答應溫彥博的懲戒就好了，自己便可以三個月不出門。

  宅在家裡才是最安全的。

  這幾天他已經開始研製給李世民和長孫治病的葯了。

  從大百科全書上面蘇岩找到了製藥的詳細過程，只要按照步驟一步一步來，蘇岩覺得難度不算特別大。

  而從他開始製藥開始，陳道邈和秋香就對他的各種實驗更感興趣了。

  往往是蘇岩一邊進行著手頭的工作，一邊還得給兩位好奇寶寶講解每一步的作用。

  漸漸的兩個人也知道了什麼是甲醇乙醇，什麼是甲醛乙醛，也知道了化學的許多基本概念。

  另外那一日許敬宗的兒子許昂讓自己的一雙兒女拜自己為師后，一開始看到皇後娘娘的手書，不敢讓兩個孩子來打擾蘇岩，最後還是蘇岩過意不去，讓人給許昂送信過去，可以讓兩個孩子每天來聽課。

  雖然高宗時期，許敬宗做過很多讓人不齒的事情，但是現在最起碼他還沒有成為大奸臣，而且許昂和他的兩個孩子看起來都本分善良。

  蘇岩想著好好教教兩個孩子，說不定以後可以糾正自己爺爺的錯誤呢。

  所以現在除了兩個大好奇寶寶之外，實驗室里還有兩個小好奇寶寶。

  他們對化學的興趣更加強烈，尤其小夥子許彥伯，簡直跟陳道邈有一拼了。

  好處就是很多事情不用蘇岩親自動手了，比如清洗試管，比如收拾試驗台。

  壞處就是這幾個學生在做實驗的時候難免會弄壞實驗設備，所以蘇岩又找時間弄了幾套設備，現在實驗室里有了足夠的玻璃器材。

  期間也有好多人給蘇岩下請帖，蘇岩都以被禁足為理由，推掉了全部邀約，只有長孫無忌的兒子長孫沖獲准進來，從蘇岩這裡學習烈酒的提取技術。

  蘇岩毫無保留的教給了長孫沖，還給他畫好了直接釀烈酒的設備，如果這套設備成熟之後，便不用再拿普通酒製備烈酒，而是可以用糧食直接釀烈酒了。

  長孫沖感激不已，說等蘇岩的禁足結束之後，他和長樂公主一定做東請他去府上一聚。

  再說回蘇岩進宮回來的第二天，一大早呂才就登門拜訪。

  蘇岩對這個古代的唯物主義者很感興趣，很想多跟他交流一些。

  但是在接觸中蘇岩發現這個呂才有一些恃才傲物，對他這個「斜封縣男」也抱有一種天然的敵意。

  蘇岩不在乎，他相信只要自己拿出能讓呂才折服的東西，他對自己的觀感肯定會改變。

  兩個人坐下后不久，呂才就開門見山道：「昨日蘇縣男說你這裡有合適的禮樂，不知道現在可否拿出來讓呂某見識一下？」

  蘇岩也不猶豫，去卧室拿了他昨晚抄下來的樂譜，回來給了呂才。

  呂才看了幾秒鐘之後抬起頭看著蘇岩道：「這個是什麼？為什麼我一個符號都看不懂？」

  蘇岩道：「呂大人莫著急，在下給你一點一點的解釋一下……」

  說完蘇岩開始給呂才解釋什麼是五線譜，每一個符號代表什麼，又怎麼看節拍。

  呂才畢竟是音樂天才，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掌握了五線譜。

  然後他開始看手上的譜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之後呂才眼神中的散漫沒有了，代之以一種近乎狂熱的表情。

  「蘇縣男，不，蘇大人，這首曲子是您譜的嗎？」

  這個功勞蘇岩可不想再給歐羅巴人了，於是點點頭道：「正是，不知道呂大人可還滿意？」

  呂才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順暢了，他嘴裡一邊說著滿意滿意，還一邊按照譜子輕聲哼了起來。

  又哼了一遍之後，呂才恭恭敬敬給蘇岩舉了個躬，道：「呂某有眼不識泰山，昨天對蘇大人多有不敬，還望蘇大人不要在意。」

  蘇岩連忙道：「呂大人說哪裡的話？在下對你的才華是真的敬仰……」

  呂才面有愧色道：「大人，您是五品的官職，呂某隻是八品，所以您再不可稱呂某為大人了……」

  蘇岩笑道：「要不我稱呼你為呂兄如何？如果呂大人不介意的話……」

  呂才猶豫了一下道：「如果蘇大人確實真心，那麼咱們私下裡可以如此稱呼，但是在外面還是應該以官職相稱……」

  蘇岩道：「好說好說，沒問題，那麼呂兄，這個曲子應該可以讓陛下滿意吧？」

  呂才不住地點頭道：「絕對可以，這是我此生見過最有氣勢，卻又最樸實無華的曲子了，相信陛下一定會非常滿意的……」

  蘇岩點點頭道：「現在距離祭祀還有幾天啊？排練還來得及嗎？」

  呂才道：「這個你放心，太常寺的樂師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只要把譜子給他們，相信三五天之內就可以排練好……」

  「好，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全部有勞呂兄了，我現在也出不去門……」

  呂才笑道：「無妨，有了這個譜子，我的心也就放下了，實不相瞞，最近一段時間為了個禮樂，我幾乎天天夜不能寐，睡著了夢裡都是怎樣修改譜子，現在好了，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有了譜子之後呂才就迫不及待地去太常寺組織樂師排練了，蘇岩也有點期待，不知道大唐的樂師們演奏出來的《故宮的記憶》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可是這段時間他被禁足，就算他不被禁足，一個小小的縣男也是沒有資格參加那種大規模的祭祀的。

  其實蘇岩還是挺想見識一下古代的祭祀到底是怎樣一種盛況的。

  再說呂才拿著樂曲，迫不及待地回到太常寺，這就開始組織樂師們開始排練。

  他怕樂師們看不懂五線譜，就按照大唐的工尺譜給不同的樂器重新編譯了譜子，讓他們先按照自己的譜子熟練一下。

  當大家都熟悉之後，呂才開始組織大家合練，只聽了一遍，呂才就已經忍不住熱淚盈眶了。

  正在這時溫彥博和魏徵過來了，他們也對祭祀禮樂非常看懂，這次不但是大唐比較重要的祭祀，還有很多外國使節參加，所以禮樂這方面也絕對不可以馬虎。

  他們看到呂才正在那裡不斷地流淚，都感到很好奇。

  溫彥博道：「這是為何？難不成是想不出合適的禮樂？那也不至於哭泣啊……」

  呂才道：「不是的溫大人，而是這個禮樂太合適了，沒有比它更合適的了……」

  「哦？那你為何還要哭泣？」

  「在下無法用言語形容，還是請溫大人和魏大人也一起聽一遍吧……」

  溫彥博和魏徵點點頭，坐在那裡，看著呂才指揮樂師們開始演奏。

  他們只演奏了簡短版本，也就五分鐘，聽完之後魏徵一臉震撼的表情，而溫彥博輕聲道：「黃鐘大呂，不外如是……」

  魏徵道：「呂才，這個禮樂是你創作的嗎？」

  呂才連忙搖搖頭道：「回魏大人，這是蘇岩蘇縣男給在下的譜子，這個譜子全部都是他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