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3章、呂才

  聽了李世民的話之後蘇岩才知道剛才一直站在溫彥博身後的人便是呂才。

  他聽說過這個人，知道他是古代一位偉大的音樂家，像赫赫有名的《秦王破陣樂》便是他創作的，而且據傳尺八也是他發明的。

  當然，他還是一位無神論者和唯物主義者。

  幾個人出了內宮之後，李世民和長孫依舊在下棋，過了一會兒長孫才開口道：「妾看蘇岩對那幾位老臣一直都是發自內心的尊重，但是幾位老臣似乎對他意見很大，不知道這是為何？」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其實朕也有點奇怪，這個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對這幾個老傢伙確實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就算那次他們幾個憋足了勁兒想要砍他的腦袋，事後他也沒有絲毫怨言，依舊認真地做自己的事兒，這份大度絕不是尋常人能做出來的……」

  他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至於三位老臣嘛，一來他們害怕朕和皇后被這個蘇岩騙了，二來他們也不希望通過蘇岩讓朕實現一言九鼎的目的，所以他們表面上是打壓蘇岩，其實內心深處都是沖著朕來的……」

  長孫面露憂色道：「這個妾也知道，但是妾害怕長此以往，蘇岩終究會徹底寒心，再也不會熱心官場上的事兒，上次他就跟妾說了，說自己就想著有朝一日歸隱山林，做一個瀟洒居士呢……」

  李世民嘆了一口氣道：「朕何嘗不知道啊，所以剛才溫彥博說要懲戒他，朕才沒有馬上答應，可是朕又不能完全不理會老臣們的意見，只希望蘇岩他早日研究出糧食增產的辦法，那樣朕給他一個官做，讓他真正置身官場……」

  「可是老臣們依舊不買賬怎麼辦？」

  李世民冷哼一聲道：「如果到時候他們依然固執己見，那麼這幾個老臣，朕倒不介意換那麼一兩個……」

  說完之後李世民又對身後的謝無言道：「無言，那天見過蘇岩給皇后唱歌的人，一個一個追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誰把消息送到了宮外……」

  此時蘇岩正在往宮外走。

  他不想跟那幾位老臣走在一起，所以故意走得很慢，獨自一人落在後面。

  誰想到走了沒一會兒，前面的魏徵也放慢了腳步，站在那裡等他。

  蘇岩知道魏徵有話對自己說，只得硬著皮頭走上前去。

  魏徵輕輕一笑道：「蘇縣男，老夫想跟你私下聊幾句……」

  蘇岩道：「魏大人您儘管說，在下洗耳恭聽……」

  魏徵背著手道：「你才華橫溢，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只是你還太年輕，對於官場上很多事情還有很多不清楚，老夫希望能憑著自己的經驗指點你一二……」

  蘇岩就猜到他會說這些話，雖然蘇岩很佩服他，很尊敬他，但是關鍵蘇岩並不想當官啊。

  所以蘇岩道：「魏大人，其實說句實話，在下並無意官場，從沒想過要當官，以前不想，以後也不想，等到在下把陛下交代的任務完成，這個爵位也會辭去的，所以還是不勞魏大人諄諄教誨了……」

  魏徵一臉驚訝，但是他看蘇岩一臉誠懇，並不像是說氣話，便好奇道：「那你的志向是什麼？」

  蘇岩道：「在下只想安安穩穩度過這一生，無牽無掛，無憂無慮，其實說實話，要不是在岐州的時候認識了王老神仙和暖月，知道了皇後身體狀況，在下很可能都不會到京城，或者只是來上三五天，到處參觀一下，便去全國各地遊玩去了……」

  魏徵臉上表情有些不滿，他正色道：「蘇縣男，你此等才華，將來是可以出將入相的，如果不想著報效朝廷造福人民，那豈不是暴殄天物嗎？」

  蘇岩也很嚴肅道：「魏大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在下選擇用糧食和葯來報效朝廷造福人民，跟你們諸位大人選擇安邦濟世是一樣的，在下知道諸位大人對國家忠心耿耿，以後也肯定都會名留青史，但是你們諸位的追求跟在下不一樣……」

  魏徵嘆一口氣道：「可是如果你的實驗能夠成功，你覺得陛下會放你離開？如果你執意離開，陛下和娘娘不會非常傷心？」

  蘇岩道：「那個時候在下自然有辦法說服陛下和娘娘，相信他們也會理解在下的……」

  魏徵眼神有些獃滯，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蘇岩接著說道：「魏大人，在下知道您眼睛不太好，所以在下查了一些書籍，找到了一種可以緩解您眼睛問題的藥水，只是現在還在弄，說不定一個月後在下禁足結束，藥水可以做出來，到時候如果您不嫌棄，可以試試效果……」

  魏徵機械地點點頭道：「那老夫就先謝過蘇縣男了……」

  蘇岩道：「魏大人不必客氣，您每天忙於處理公務，尤其晚上批閱公文，對眼睛傷害極大，所以在下斗膽建議魏大人晚上盡量少工作，白天也可以偶爾休息一下，試著讓雙眼盡量看遠處，這對於緩解眼睛疲勞有很好的作用……」

  魏徵又機械地點點頭道：「好，老夫聽從蘇縣男建議……」

  「那在下就先回家了……」

  魏徵依舊機械地點點頭。

  一直等蘇岩走遠了，魏徵才回過神來，想起兩個人剛才的對話，不由得內心五味雜陳。

  他見過那麼多青年才俊，無一不想進入官場，施展心中抱負，為此可以犧牲掉身邊任何人和物。

  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他有這麼好的條件，有如此卓越的才能，為何會不想做官？

  難道做一個平民更能施展你的才華嗎？還是短短一個多月你就已經看穿了官場的爾虞我詐，從而心灰意冷了呢？

  蘇岩倒沒想那麼多，當他走到安福門的時候，看到呂才正在那裡等他。

  蘇岩連忙走上前道：「呂大人，在下久仰您的大名，今日能夠認識您，在下倍感榮幸……」

  呂才微微詫異道：「蘇縣男竟然聽說后我的名字？」

  蘇岩笑道：「那是當然了，呂大人在音樂上的造詣可謂獨樹一幟，您創作的《秦王破陣樂》在下可是非常喜歡的……」

  呂才笑道：「這就難怪了……剛才聽了蘇縣男的歌曲，在下也對蘇縣男音樂上的才華傾佩不已……」

  蘇岩道：「我那些歌曲都是別人的作品，我只是唱了一下而已，在音樂上呂大人才是大家，在下只有敬仰的份兒……」

  呂才道：「蘇縣男客氣了，陛下對你的音樂才華都誇讚不易，正好最近不是要祭祀皇陵嘛，由於有不少外國使臣參加，所以陛下要求今年的禮樂一定要新，只是我試著創作了幾首，陛下都不是很滿意，不知道蘇縣男可有妙策？」

  蘇岩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吧，呂大人明天有時間的話去我宅子里，我那應該有比較合適的禮樂……」

  呂才的表情充滿了不相信。

  蘇岩道：「呂大人可以去看一看，如果覺得有可取之處，呂大人可以帶回去再修改一下，如果呂大人覺得不行，那在下就去跟陛下解釋一下，推辭掉這份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