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

  所謂關隘指的就是指險要的關口，在交通要道設立的防務設施，又稱關卡。

  這天陽的關卡自然就是邊關城，而梁國的則就是土木鎮。

  兩者不同的地方是規模不一樣，一方是城，一方是鎮，從側面也能比較出兩國之間的財力與國力的懸殊。

  土木鎮左鄰西域，右鄰北疆，和邊關城一樣，是各路商賈貿易必經之地。

  但由於地勢平坦，無任何天險防禦，梁國更多時候是把此地當作一個軍事機要的緩衝之處。

  所以在這裡駐紮的軍隊不過幾千人爾爾，管理上也十分鬆懈。

  也正因為如此，無論江湖被追殺者還是各國逃兵大多喜歡定居在這裡，久而久之這裡也成了默契上的免責之地。

  這裡相比邊關城少了許多肅殺之意，多了幾分遠離紛爭與戰火的祥和之氣。

  可這有祥和之氣，並不代表這裡是太平的。

  進入土木鎮在泥道上走上幾里，一抬頭就能見到一處戰爭遺址，這裡雜草叢生，到處都是堡壘塌掉的碎石，地上時不時還能找到一些生鏽的箭矢與斷刀，可此處卻成了許多孩童最喜歡玩耍的地方。

  因為孩童們最喜歡玩抓賊遊戲，抓起地上的短刀亂舞。

  一方扮兵，一方扮賊，舞的又是那生鏽的短刀，就算不小心砍到人，最多也就破一點兒皮。

  今天就在這個地方，一位五大三粗的黑臉大漢正環胸而立，他的目光俯視地看著眼前攔住他的人。

  這人是一名孩童，大約8、9歲模樣，他拿著一把生鏽的朴刀舉在自己身前，眼神堅定地看著那魁梧的大漢。

  大漢冷哼一聲，指著孩童吼道。

  「你這小娘皮，真以為老子不會收拾你？我今兒還非告訴你了，你家娘親老子娶定了！你的死鬼老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你們家就還有一個病懨懨的老頭子，老子就是搶了又如何？在這鎮上我還真不清楚有誰能奈何我胡三！」

  聽到胡三的吼聲，不遠處還在玩耍的孩童立馬嚇得逃走了，就是過路的大人看到，也是搖搖頭打算繞道而行。

  可孩童依然站在胡三面前不動，雖然他的手有些抖，看上去有些緊張，但他依然堅持著。

  「放你娘的屁！你這無賴！要是我爹還活著，非打斷你的雙腿不可，不！三條腿！」

  孩童大聲吼叫道，可他自己的腿已經開始打顫了。

  就在兩人旁邊的一棵大樹下，青衫少年捂著肚子緩緩爬起，顯然他剛才正在睡覺，被孩童的聲音吵醒了。

  當他看見此時上演的戲碼，不由微微皺眉，起身站了起來。

  「嘿！寧泰山你小子有種再說一遍！」

  大漢雙手放下，舉起拳頭，惡狠狠地說道。

  孩童努努嘴，挺直身子板子，鼓足勇氣說道。

  「我爹雖然在江湖上是無足輕重的人物，也就會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可他當過北疆軍的校尉！我不許你侮辱他！更不許你欺負我娘親！」

  胡三聽后，突然換上一副猥瑣淫蕩的笑臉。

  「老子就喜歡這種已婚少婦，特別是像你娘那種身子玲瓏嬌小的，雖然她穿得和尋常農婦差不多，但是我一看就知道，這生過孩子后的臀部相比身段更為挺翹，這要是弄到床上去，那到了晚上還不得無限春光好啊！」

  說到興奮處，這胡三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今兒到了晚上，我還就非要你在門外伺候著，明兒起改口叫我做爹！哈哈！你…哎喲！」

  還不等他說完，一口唾沫從孩童口中噴出，不偏不倚正中胡三臉上。

  「媽的！今天非打斷你這拖油瓶的腿，再把小娘子帶回家去。」

  說完胡三舉出拳向孩童打來。

  寧泰山很是機靈，極快的速度先是一個下蹲，躲過了胡三這一拳，然後一個地上翻滾，神出鬼沒般來到了胡三身後，隨後非常熟練地來了一記「回馬斬」，直取胡三腰窩。

  哐當一聲。

  寧泰山手中之刀應聲破碎，而胡三完好無損地轉頭看著他。

  「就憑你手中的發霉生鏽的刀？我看你還是省省吧，臭小鬼！」

  胡三一把掐住寧泰山的脖子舉了起來，畢竟是8、9歲的孩子，哪能對付的一位體型高大的成年人。

  寧泰山的臉瞬間變成了紫紅色，雙腿不住地來回擺動。

  「今兒索性就在這裡把你弄死了，免得以後我還要當冤大頭。」

  胡三更加用力了，寧泰山此刻連叫都叫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身影閃過，下一秒寧泰山就出現在了他的懷裡。

  「你這種人也就只能欺負下孩子。」

  青衫少年輕輕把孩童放下，還非常用心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免得他呼吸不暢。

  「你是誰？新來的？我告訴你，在這個地兒惹了我胡三，我大哥會..」

  不等他說完，青衫少年突然一閃，隨後又回到孩童身邊，就像沒有動過一樣。

  胡三先是一愣，緊接著一股劇痛從雙手襲來，他低頭一看，自己的左右手不知何時被捲成了麻花狀糾纏在了一起。

  胡三立馬大叫起來，臉上的鼻涕和淚水全部冒了出來，喊叫聲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大哥哥，幹得好！」

  寧泰山不顧脖子的疼痛，站起身來拍手叫好。

  「你給我等.……等著！我大哥……我.……嗚嗚嗚~」

  胡三疼哭著，兩隻手卷在一起，用一種極為滑稽的跑步動作轉身逃離，他左右腳分別以60度的姿態順拐，這種跑步姿勢一般統稱為娘們兒唧唧步。

  「果然內心中就是一個娘們兒。」

  青衫少年嘴裡嘟囔了一句，接著轉頭看向寧泰山，眼神柔和了不少。

  「小兄弟剛才那記回馬斬不錯，想來經常操練吧。」

  「沒有啦，前幾年看爺爺劈柴的時候練過，自個兒就瞎練練。」

  「哦～原來如此。」

  寧泰山邊說邊看向青衫少年，眼睛里滿是憧憬之色，那是對江湖俠客的憧憬。

  可青衫少年的高手風範並沒有維持多久，下一秒立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咦！大哥哥你怎麼了？」

  「快一天沒吃飯了，在大樹下本想熬過了今晚再去想其他辦法，可見了你被欺負，忍不住動了手，此刻更加餓了。」

  「去我家吃唄！」

  「可以嗎？」

  「你是我恩公當然可以，咱們這就走。」

  說著寧泰山拉起青衫少年就走。

  「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葉，叫葉一南。」

  「大哥哥名字真好聽，我叫寧泰山。」

  「你的也不錯啊，泰山之名，多麼厚重啊！」

  就當這一大一小經過剛才的那棵大樹時，樹枝與樹葉遮擋的陰影處傳來咕咕的肚叫聲。

  「哎喲喂～得！這次少爺又不管我了，今晚我該怎麼熬啊！」

  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