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斬妖司
沈寶幾乎貼著劉大捕頭，謹防他圖謀不軌，不過看起來，此人雖然喜歡吆五喝六，倒也不算壞到透頂。
斬妖司又是什麼鬼？
沈寶穿越到這個世界不久，對於世界格局了解有限。既然這個劉捕頭提到「本朝」二字，應該是個大一統的國家。
有國家，就有各種機構。
這個斬妖司的存在，或許就表示這個世界充斥著不少妖邪。妖邪又是什麼鬼？比如鑽進凌母腦袋裡的那隻邪靈？
那麼，自己算不算妖邪的一種？
沈寶是一頭霧水，暫且不想那麼多，聽見劉大江質疑神明的存在，他馬上「吱」的一聲給出答覆。
聽見半空中飄來的聲音，劉大江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不過，畢竟是堂堂大捕快，還算比較老練，很快鎮定住。他試探地問道：「莫非剛才是你戳我的眼睛？」
沈寶直接飛到劉大江的頭頂，對準腦門踹了一腳。
沒錯，就是我，能奈我何。
劉大江條件反射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似乎意識到什麼，拱了拱手，陪著笑臉，道：「神明在上，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說完退出了門外，反手將門關上。
走出巷口，他雙腳一軟，一把扶住牆站穩。
「太邪門了！」他擦了擦腦門上沁出的冷汗，然後一路扶著牆走。
沈寶本還考慮要不要讓這傢伙也給自己燒柱香，沒想到溜的這麼快。他穿門而出追上去，卻發現已經超過十米的距離。
遠遠地望見這位劉大捕頭嚇成這副慫樣，心裡暗暗好笑。
劉大江慌不擇路，加上眼睛被戳，視覺受到影響，在轉角處差點與人撞了個滿懷。幸好對方反應極快，飄逸般地閃開，啐罵道：「走路不長眼啊你。」
是一名約莫十八九歲的女子，頗有姿色，但一看就是性格潑辣，不易相處之輩。
按照劉大江往日的性子，估計已經拔刀了，但現在完全沒了以前的脾氣，一聲不吭地徑自離去。
那女子瞥了一眼，便進入了一扇門。
「卓璇小姐回來啦！」頓時，迎上來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他察言觀色了下，問道：「小姐，剛才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
「沒什麼，有個捕快差點撞到我，被我罵一頓走了。」
管家道：「咱鎮上只有一位名叫劉大江的捕快，想必是他了，這位劉捕頭向來脾氣暴躁，竟然沒和小姐爭吵起來，倒也稀罕啊，不提了，算起來小姐離家有三年了吧？怎麼沒有一點風聲？莫非小姐沒有提前通會老爺和夫人？」
那女子不耐煩地道：「啰嗦什麼，我爹我娘人呢？」
管家陪著笑臉道：「小姐回來的正不巧，老爺和夫人都不在家，他們在三天前就去南譙城，估摸著三五天內不會回來的。」
女子奇道：「去南譙城幹什麼？」
管家道：「據說近日來，南譙城將會舉辦一場特別重要的祭祀活動，但凡是城裡城外的大戶人家，商賈豪門都會參加。」
女子「嗤」的一聲冷笑，道：「可笑，這都什麼年月，還有人搞這種虛頭巴腦的活動。」
管家附和著笑了笑，道：「誰說不是呢，這世上又沒有神明，有什麼好祭祀的，不過，這次活動乃是南譙城主親自主辦的，來的又都是各地方有頭有臉的人物，且當將這次活動當成人脈場，老爺自然不想錯過。」
「我爹他就是那裡熱鬧往哪裡鑽，不管他了，俊霖呢？難道他也跟著去了？」
管家臉色忽然一僵，道：「小姐，你回來的正好，小少爺他啊，好像這裡出了問題。」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女子瞪了他一眼，蹙眉道：「你才腦子出問題了。」
管家嚇得一哆嗦，連忙解釋道：「小姐勿怪，少爺他……本來一直還好好的，昨天早上出了趟門，回來就不對勁了。」
女子問道：「怎麼個不對勁？」
「少爺他回來之後，一直神情獃滯，身體不停地抖動，嘴裡不時地說什麼『神明饒命』之類的話，把自己關在房間內死活不肯出來，讓丫鬟把飯菜送進他的房間，他也沒怎麼動，為這事小人正愁著，請了鎮上的薛郎中開了幾副葯，也不見好轉，小人擔心，小少爺是不是中了邪，正考慮要不要傳書給老爺和夫人。」
「中邪？」
那女子徑自來到一個房間的門前，不等丫鬟過來開門，直接一腳將門踹開。她進入房間，就看見一張桌子前，少年雙手托腮，兀自發著呆。
「俊霖！」女子坐在了對面，看著他。
少年這才回過神來，道：「姐，你怎麼回來了？」
姐弟的感情一直非常好，若是往日突然見到三年不見的姐姐，絕不會情緒這麼冷淡。李卓璇道：「剛回來，你還好嗎？」
一邊說這話，一邊認真地打量著弟弟。
正如管家所說的那樣，弟弟看起來確實腦子有點不正常，目光獃滯，無精打采，就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似的。
「俊霖，出了什麼事情，快告訴姐我。」
李俊霖愣了下，忽然脖子伸長，湊近道：「姐，我要說我遇上了一個神明，你信不信？」
「神明？」李卓璇臉色一沉，嘴唇張開欲言又止。猶豫片刻，她繼續追問道：「你是在什麼地方遇見的？」
李俊霖指了下門外的院牆，道：「在外面。」
李卓璇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瞥了一眼，道：「你可以把當時遇到神明的經過，全部都告訴我嗎？」
「好啊！」
李俊霖歪著腦袋，眼珠子來迴轉動，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況。思考完畢，他道：「是這樣的，昨天早上我出門的時候，看見隔壁家的凌恵沅……」
「凌恵沅……」李卓璇道：「那個小丫頭，她怎麼了？」
「她在咱們家院牆外面燒香，我不喜歡聞到檀香的氣味，就上去阻止，和凌恵沅爭執中，忽然有什麼東西戳我的眼睛……」李俊霖憑著自己的記憶，將當時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李卓璇認真聆聽。
聽完之後，她冷然一笑，道：「什麼狗屁神明，這分明就是個邪靈作祟，竟敢欺負到我弟頭上，哼！我李卓璇定叫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說著將一枚古銅色的司牌重重地拍在桌上，正面刻著「斬妖」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