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上官婉溫婉的聲音讓傅冰倩的情緒在一度達到了崩潰的邊緣,一股熱流再度衝撞至她的眼眶,傅冰倩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上官婉聽到一丁點兒一樣的聲音。
要是沒有那事兒……她該是多麼幸福的啊。
一個愛人,一個隨時關心關愛自己的母親。
她要的真的……真的不多!
可為什麼老天爺總是在給她一樣東西的時候,拿走屬於她的另一樣呢?
她仰頭怨天,可看到的只不過是水汽凝結的天花板,一滴滴渾~圓的水滴,在天花板上滾動著,似乎欲掉,又不能如願的痛。
她清了清嗓音,清淺著聲線,「媽,我都多大的人啦,還不能有點夜生活嗎?我現在在跟朋友們在外面玩兒呢,玩兒累了自然就會回去了。您跟廖叔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你這孩子,整天都說自己是大人了,可性格還像孩子似的,冒冒失失的能不讓人擔心嗎?還有你在外面玩兒,也要小心點兒,手還沒完全好呢,可不能沾水了,要是留下疤了,可真的是醜死了。」上官婉就像任何一個關心子女的老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朋友還等著我過去呢,先這樣說,我掛了啊。你跟廖叔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哈。」劈里啪啦的,傅冰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說了什麼,只是想要一味的裝出迫不及待的樣子,好打消上官婉的疑慮。
「這孩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啦?你可不要瞞著媽媽啊,如果有事就說出來,說不定我跟你廖叔還能幫著出出主意呢。」傅冰倩越是這樣,上官婉越是有些不放心。
她又添了一句,「卓然是不是也跟你在一起啊?」
「啊?」他沒回去?但轉念一想像卓然這麼聰明機敏的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再說如果跟媽媽說,自己就是跟卓然在一起呢,應該還能讓他放心一些,想到這裡,她便隨口應承了下來,「啊,啊,啊,我們真一起在外面玩兒呢。你跟廖叔就放心吧,那就這樣,我先掛了哈。」
也不等上官婉再說些什麼,她兀自先把電話給掛了。
剛才,她似乎聽到浴室門外有腳步聲,是不是他已經等不及了,如果讓他等久了,敲門了,一出聲被母親聽到了,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她不想再讓自己的媽媽擔心了。
畢竟她這一輩子走過來很辛苦,不想讓她還沒有享受到女兒福呢,就又開始為她的事情擔心。
傅冰倩輕拍胸口,穩了穩心緒,這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彷彿剛才她聽到的腳步聲都只不過是幻覺一場,因為此時那個人正坐靠在大床上,五官沉鑄墨眉警惕的男人,真一瞬不瞬地盯視著她,她下意識地抬腳往後退了一步,想要重新躲回到浴室里的那一刻。
男人陰翳的聲音宛若一根根細小的針刺入她的耳膜,「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後悔的話,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說著,精壯的豎起一根根肌肉的手臂,就要去掀正半搭在他身上的雪白的棉被,作勢要離開的樣子。
傅冰倩紅唇一咬,忙回道,「沒有,我沒有後悔。」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床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那……那個男人,居然……居然此刻也一~絲~不掛?
紅暈在她的臉頰上暈染了開來,幸虧此刻她是背對著他的,要不然一定會被他給誤會了,說自己假裝羞澀呢。
真當傅冰倩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時候,那人強~健的身體已經壓了上來。
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涼薄的嘴唇已經覆了上來。
沒有過去的溫柔,反而帶著宛若海嘯般,將她整個人侵吞了進去。
帶著恨、帶著怨,用力地啃咬著傅冰倩的唇。
還未待她看清楚眼前宛若獅虎般,想將她生吞活剝了的男人的時候,一股氤氳的水汽,迷濛了她的雙眼。讓她將眼前的一切都不能看真切了。
痛,貫穿了傅冰倩的全身。
就像是一個狹小的甬道,被一個巨大的外來物種,硬生生地給擠了進去。
一種撕裂般的疼痛,拉扯著傅冰倩敏感的肌膚。
她……
一絲驚詫讓廖天磊停下了猛烈的動作,但也只是一瞬間,然後他又迅猛的移動著身體,一聲聲『媽媽……』宛若催命符般,讓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好像就這樣帶著傅冰倩同赴地獄,直至共同滅亡。
到底他們在床上經歷了幾次,傅冰倩已經無法清晰的記清了,她只知道此刻的自己身體就像是散了架一般,使不上一點的力氣,此刻她全身上下就像是剛蒸過桑拿一般的,渾身濕透。
就連床單上都沾滿了深淺不一的水漬。
過去,她真是低估了這個男人那方面的需求了。
然而,傅冰倩又哪裡能想得到,一個男人在接近四年的歲月里,沉積下來的**,一旦要是爆發出來,那威力只怕要比原子彈都來得猛烈上幾分。
這些,傅冰倩是註定無從得知的。
窗前男子正在慢條斯理地穿著衣服,直到扣上最後一刻紐扣這才扭頭看了傅冰倩一眼,幽邃的深眸中不帶任何感情,甚至是透著一絲涼意,似乎有什麼東西扔到了被子上,冷冷地吐出四個字,「隨叫隨到。」
然後大步朝門口走去,隱在了門框的後面。
天色剛剛微亮,寂靜的空間內響起了車子發動的聲音,緊接著是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刺耳的摩擦聲。
隨著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飄渺,一串淚從傅冰倩的眼角滑落,滴落在了枕頭旁邊。
從前的他從不會這樣,總是在每次事後,都會抱著她親一親,然後為她按摩被他弄痛了的地方,然後總是會打來一盆熱水,為好小心的擦拭。
這一切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傅冰倩揉了揉酸澀的鼻尖,從床上艱難地爬了起來,忍著身上傳來的酸痛感,拖著軟塌塌的雙腿走進浴室。
浴室里靠近門一側的牆面上,有一大塊的鏡子。
傅冰倩就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像是被家暴過一般,全身上下除了臉沒有一塊兒地方是好的,一張精緻清秀的小臉瞬間皺成了包子狀。
她沒有時間再去哀傷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了,她此刻的念頭只有一個,那就是快點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她傷痛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洗完后拖著『傷殘』的身體,從浴室內走出來,這才看到白色的床單是竟然赫然放著一張黑色的燙金磁卡。
她知道那是一張沒有上限的銀行卡。
呵……
他這是把她當做應召女郎了嗎?
隨叫隨到?
不過,情婦只怕也並沒有比那個詞來得有多高雅。
那是為多人服務,而她這隻需要為他一人服務。
都是服務行業,又有什麼分別呢?
傅冰倩在心底將自己狠狠地暗諷了一通后,下樓,剛才她手機上叫的計程車已經等在樓下了。
司機是個中年男子,見傅冰倩失魂落魄地從別墅內走出來,他不免從後視鏡內多看了她兩眼。
直到傅冰倩叫,「開車。」
他這才應了聲,「哦。」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小姐,您準備去哪兒啊?」開了一會兒,司機這才想到應該要問她目的地。
傅冰倩報了滾鐵環農場的地址后,便將頭轉向窗外。
這個司機很盡責,最後提醒到,「那兒可不近啊,單單這個車費就夠讓人受的啦。」
「我有錢。」傅冰倩輕飄飄地應了一聲。
她可不就是有錢嘛,那麼一張無上限的銀行卡,難道還連這點打車費都付不起嗎?雖然她沒有拿,但是她想用,不是代表她隨時可以伸手嗎?
傅冰倩不知道還要在心裡如何將自己貶低,才能不會再感覺到那麼痛。
計程車開了將近一個小時,這才到了傅冰倩報的地址。
傅冰倩麻木地從錢包內抽出一張紅色的錢鈔,覺得不夠,她又抽出了一張,然後一張張紙票飄落在車內,傅冰倩也懶得去撿了,她索性連這個錢包都扔給了計程車司機,失魂落魄地跳出車外,像是逃離惡魔般地跑向農場大院的方向。
就連司機一直在後面喊著,「誒,姑娘,多了,不需要這麼多錢,我還得找你呢。」
正在傅冰倩低著頭一直拚命地往裡跑的時候,眼前的一個人讓她停住了腳步,她有些獃滯地與那個看起來有點『邋遢』的男人對視著。
之所以說他『邋遢』是因為傅冰倩從來沒有看見過卓然同一件衣服穿過兩次,似乎那件衣服上還沾滿了泥土,最最主要的是他的髮絲此刻正頹廢地耷拉在他挺括的額頭上。
一張俊逸的臉上,優雅清貴的線條緊緊地綳在一起,宛若黑翟石般幽邃的眸,一刻不眨地盯著傅冰倩,將她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的打量了很多遍以後,最後將視線定在了她微微顫抖的腿上,「一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