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那些人也就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嘛。」 

  「你說什麼?」傅冰倩是真的不明白廖天磊話里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備胎? 

  何來這一說啊? 

  但這些似乎也沒有蔣飛跟宋諾諾來得重要了,傅冰倩有意忽略廖天磊話里的已經,繼續道,「那兩個朋友對我來說很重要,就像是家人一般,我不能少了他們的。如果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照做就是了。」 

  家人? 

  不能少? 

  所以……她就可以拋開他,依然斷然地投入到那個男人的懷裡? 

  廖天磊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一些,乾淨纖細,骨節分明的手指間露出森白,就連手背上的血管也跟著一突一突地跳動起來。掌指間的關節仿若一個個小鋼珠般,聳立了起來。 

  「好。」傅冰倩恨恨地點了點頭,牙關緊咬,一字一句仿若從牙齒間迸射而出,「既然你什麼都願意做,那就做我的情婦吧。說不定我還會大發慈悲去警察局說情,放了你的朋友也說不定。」 

  「什麼?」傅冰倩再也不顧形象地驚叫了起來,就連頭頂撞到了車頂她也毫不自知,一雙美眸就這樣緊緊地盯著廖天磊堅毅如鐵的側面,她此刻完全懵了,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他說什麼? 

  要她做他的情婦? 

  這……這……這不是真的! 

  但很快,廖天磊就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只見他再度轉眸冷冷的看著他,狹長的深眸中流瀉出一抹不屑,譏諷地勾起唇角,上下打量著仍呆若木雞的傅冰倩,「怎麼?不願意?委屈你了?」 

  「還是說你想為某人守身如玉。」 

  說著,他自己倒先笑了起來,魅惑的笑容宛若撒旦一般,在這狹窄的空間內慢慢地散開,只是他的眼底越來越冷,仿若是浸了冰渣,「守身如玉?這個詞用在你身上似乎也並不恰當了吧。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並不會勉強。想要貼上來的女人宛若過江之鯽,她們中的哪一個不比你傅冰倩強呢?」 

  「你……」傅冰倩的雙手在身前緊緊地絞在了一起,一股怒氣就要噴涌而出,但她全部都將它們深深地壓制在了心底。 

  再開口時,傅冰倩的表情也變得平靜多了,聲音不似剛才的激烈了。 

  她淺淡著聲音問,「如果您不怕您的未婚妻生氣的話。」 

  「呵……我想做的事情還不需要顧及任何人的感受。」只除了一個人,而那人卻將他的感受踏之如履。 

  「那,您是不是可以現在就打電話給那個公安局局長?」傅冰倩硬著頭皮問。 

  「不急。」廖天磊重新換擋,將車平穩地開上路,「畢竟我還不知道你的服務是否會令我滿意,我怎麼可能還沒有驗貨,就先給你開支票呢?」 

  廖天磊的聲音平淡無波,可此時他的心裡已經是一片火光,那火仿若在一瞬間就能將他自己焚燒殆盡。 

  他此刻的內心是矛盾的。 

  他害怕傅冰倩會拒絕自己,可當她答應了,他卻更加的生氣,他沒想到她居然為了那個男人,願意這樣委屈自己。 

  一個廖天磊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將他的身心完全佔據。 

  他恨! 

  所以他問,「什麼時候履行你的職責?」 

  傅冰倩坐在副駕駛座上,整個人像是被人抽掉了靈魂,只剩下了一具空殼一般,攤在了座椅上,生意低啞而飄渺,「我只是廖總眼裡的貨,哪裡有開口的資格。廖總覺得什麼時候方便,我等著就是的。現在的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廖總您能夠說話算話。」 

  「我廖某人還從來沒有實行過任何人。」車子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越開越快,一直開向一個無人的盡頭。 

  去哪裡呢? 

  傅冰倩無暇去追究,她也不想知道。 

  她感覺全身周邊燃起一陣透心的涼意,哦,不,應該說是冷意才對。 

  多少個夜晚,她曾經幻想過,他們再次重新在一起的場景,有千萬種任何的可能,卻唯獨沒有想到,他們會最終以這樣的身份再在一起。 

  一個是恩主,一個只不過是見不得光,也不被世人認可的地下情婦。 

  這幾年,他到底有了多少個情婦,才會把這件事情說得這般簡單呢? 

  傅冰倩感覺自己已經心力交瘁了。 

  如果他這麼多精心的算計,只是想要將她完全地踩在腳底下的話,那麼她想他已經贏了。 

  廖天磊是真的贏了嗎? 

  可為什麼真正感覺自己輸得徹底的那個人是他呢? 

  接下來兩個人相安無事,一路無言地將車開到了傅冰倩再熟悉不過的地方,g市西郊的觀景別墅內。 

  這裡曾經留下了他們間最美好的回憶。 

  曾經傅冰倩以為自己可以靠著這些回憶過完今後的人生,可當她再度站在這幢別墅的前面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錯得離譜。 

  一個人怎麼可能單單靠著回憶就能活下去呢? 

  院子里早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番滿園春色的景象,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只有兩三根木材橫七豎八地堆在一旁,木頭上長滿了綠色的青苔,看來,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廖天磊將車停好,像是完全沒有看到傅冰倩傷感的情緒一般。 

  徑自推開了大門,往裡走去。 

  在大廳的一角還堆放著他們一起做陶泥的工具,傅冰倩的視線慢慢移動,入目的滿是一塊塊雪白的布。 

  「你先洗,還是我先洗?」廖天磊的冰冷的聲音將傅冰倩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 

  原來那個一直在回憶的人只有他,而他剩下的只有滿滿的恨。 

  「你先吧。」傅冰倩沒有回頭看廖天磊,淡淡地回答道。 

  如果她此刻只要一個回眸,定是可以看到廖天磊那雙妖媚的琉璃眸中,此刻早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恨,剩下了只有深深地、深深的痛。 

  她也許會發現那個一直活在回憶中的人哪裡只有她一個呢? 

  但是她沒有回頭。 

  廖天磊也不想自己的軟弱再被這個女人發現,「好,怎麼走你應該知道吧?不需要我再特意做交代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去。 

  傅冰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樓上的,只是隨著她的腳步一步步地靠近卧室的門的時候,她的身體也跟著一寸寸地冷了下來。 

  扶梯上積滿了塵土,傅冰倩的手上已經看不到肌膚原來的顏色了。 

  唯獨只有卧室里,卻是一路過去,依然整潔如新。 

  這其中的原因,她無心去追究。她走到窗前推開窗欞,夜風絲絲灌入,過往的花香已經不復存在,滿目的瘡痍多少讓人想到了蕭條二字。 

  似乎有什麼正在擊打著隔壁的窗戶。 

  一下一下地撞擊進傅冰倩的心靈。 

  那裡應該是書房吧? 

  是否還存在著那麼一番屬於她的天地? 

  她愁苦的臉上升起一抹譏笑,笑自己仍在痴心幻想。 

  「該你了。」男人冷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傅冰倩收回思緒,轉身便看到廖天磊下身只圍了一條浴巾便走了出來,一隻手上還拿著一條白毛巾正在擦拭著頭上低落的水珠。他有神的眸子,如同一道漩渦有著無盡的吸引力。水汽凝結而成的水珠正順著他的黑髮滑落在他堅挺的鼻樑上,又順著鼻樑低落在他**的胸口。 

  他似神般坐到沙發上,眼裡不帶一絲感情地睨向她,「不去?等我給你洗?」 

  「不,不用。」傅冰倩快速跑進浴室,關上浴室的門,並上了鎖。 

  她靠在門板上,視線掃了一圈浴室,除了一條白色的浴巾以為,沒有任何可以用來蔽體的東西。 

  她扯動了一下唇角,在心底暗罵自己,『傅冰倩,你是不是陷入過去太深啦?居然還幻想著那個男人會向過去那樣,為你準備好睡衣嗎?』 

  傅冰倩認命地站在花灑下面,打開水龍頭,一縷縷被分隔成線狀的水流,柔和地按摩著身體的肌膚。 

  傅冰倩多想就這樣一洗就到大天亮。 

  但是,她太了解廖天磊的性格了,沒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輕易地將他糊弄。 

  就像…… 

  還來不及回憶,傅冰倩就將自己的念頭全部澆滅。 

  關了水龍頭后,用浴巾擦拭了一下身體。雙手搭在門把手上,她仍是有那麼一絲的猶豫。 

  就這樣坦然站在他的面前,讓他審視自己。 

  她做不到! 

  但,現在又有誰會顧念她的想法呢? 

  正當她下定決心一閉眼,一狠心拉開浴室的門的時候,電話的鈴聲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的,在此刻響了起來。 

  傅冰倩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手從門把手上重新縮了回來,走到那堆她剛脫下來的衣服旁邊,從兜內掏出手機。 

  屏幕上跳動著『媽媽』的字眼。 

  有那麼一刻,眼淚就要奪眶而出了。傅冰倩仰起頭,將眼淚憋了回去,然後站在那裡,穩了穩心緒,這才按下了接聽鍵,輕快地叫了聲,「媽。」 

  「伢兒,我跟你廖叔來的時候,怎麼院子里的燈全是關著的啊?你是不是還沒回家啊?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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