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打神珠

  256 打神珠 

  這時不但紅衣男子收了巨掌,他也收了寶劍,都看著輕竹。 

  而七枚道人也急了,在土塔中跳了起來,仰頭叫道:「肖輕竹,你真要不講理,也只由得你,我無非捨得一條命而已,但蒼天有眼,你們的行徑,必瞞不過天下悠悠之口。」 

  肖輕竹本來一直有些猶豫,但一聽到七枚道人這話,到突然間就展顏一笑,下巴微抬道:「我古鋤門一鋤挖斷凡根,何在乎天下悠悠之口。」 

  說了這句,她眼光突地轉厲:「七枚道兄,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跟我去見我師父,我肖輕竹以身家性命擔保,只要真的與你無關,絕不留難,誰敢留難,就是與我肖輕竹過不去,二,你準備好動手,無關對錯,只要你本事足夠,我古鋤門自然認栽。」 

  「我七枚道人沒什麼本事,但輸人不輸氣,要打要殺,隨便你就是了。」 

  七枚道人右手執劍,左手拿著那根手串,一臉昂然,肖千動心下暗叫:「這人還是有些氣概,這什麼古鋤門,太不講道理了,簡直豈有此理嘛,難道我要是恰巧從他山門前經過,也要給他們追殺?」 

  「那就怪不得我了。」 

  肖輕竹輕輕點頭,從腰間一個皮囊中,取了一物出來。 

  肖輕竹拿在手上的,是一個小小的朱紅葫蘆,這葫蘆小小的,看上去十分秀美,然而肖輕竹一拿出來,七枚道人立刻神色大變,叫道:「玉鋤道人居然把打神珠交給了你。」 

  叫了這一聲,他左手猛地伸入懷中再往上一揮,黃光一閃,土塔的口子猛然就縮小了一倍,他連揮幾把,土塔口子越來越小,最終徹底堵上了。 

  肖千動看得挺神奇,張一燈卻看得哈的一聲笑:「這可真是個死烏龜了,只看他土行術修得怎麼樣,但看他功力,即便練過,也不過爾爾,絕跑不了。」 

  「土行術,就是在土中行走嗎?」 

  「是。」張一燈點頭:「但那個其實也垃圾得很,藏在土中,別人固然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別人,除了用來偷偷溜走,毫無用處。」 

  這時肖輕竹已經把紫紅葫蘆拋了出去,紫紅葫蘆懸在半空中,葫蘆口處,猛地射一道紅光出來,紅光中現一顆珠子,有飯碗大小。 

  肖千動一直不眨眼看著,道:「這就是打神珠了,好象不大啊。」 

  「要大做什麼?」張一燈搖頭:「靈力夠就行。」 

  那打神珠在半空中懸停了一下,就在肖千動兩個說話間,打神珠猛地往下射去,只聽通的一下,竟把密封的土塔給打穿了,肖千動啊的一聲叫:「好厲害。」 

  不怪他驚嘆,先前紅衣男子的巨掌加上灰衣男子的寶劍折騰半天,都打不穿土塔呢,這小小一粒珠子,竟然一珠見功,果然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珠不在大,有力就靈啊。 

  肖千動急看土塔中,七枚道人並沒有逃走,不過他頭上多了個東西,竟是一頂斗笠。 

  肖千動一眼看見,忍不住一愣,又有些想笑:「他怎麼弄了頂斗笠來戴,莫非這斗笠還是個寶貝。」 

  而張一燈卻搖頭:「唉,這什麼七枚道人,修的全都是些死東西,斗笠可擋雨,但若是刀子臨頭,也擋得住嗎?」 

  肖千動卻幫古冠男子:「他只學了這麼些法術,也只煉了這麼些法器,那有什麼辦法,有總比沒有強吧。」 

  張一燈哼了一聲,沒理他。 

  肖千動緊盯著塔中,只見七枚道人不絕揮手,每一揮手,必有一片黃光灑出,肖千動已經猜到那必是靈泥了,那打神珠不及第二次打下,土塔卻又給七枚道人手中的黃光補上了。 

  「看你撐到幾時。」 

  肖輕竹一聲嬌叱,打神珠升起,再又一珠打下,再又把土塔頂部打穿。 

  七枚道人一聲不吭,單手連揮,黃光飛閃,很快又把漏洞補上了。 

  他這樣的做法,很有一種悲壯的味道,肖千動心中血氣有沸騰之感,幾乎都有一種忍不住要上去幫忙的衝動。 

  這時打神珠第三次升起,卻換了方式,不是從頂部打下,而是斜里飛出,然後一珠打在土塔的側面,轟的一聲,把土塔側面打了個大洞。 

  七枚道人大吃一驚,揮手急補時,那紅衣男子霍地揚手,巨掌重現,猛然推出,這時土塔缺了一面,七枚還來不及補,頓時就給推倒,只余半扇殘壁。 

  七枚道人左手還揚著,手中握了一把靈泥,卻已灑不出去,土塔大部份都倒塌了,還怎麼補啊。 

  「四面圍住,休叫他跑了。」 

  眼見打塌土塔,七枚道人現身,鐵拂道人一聲暴叫,與紅衣灰衣男子幾個四面一散,堵死了七枚道人逃跑的路徑。 

  肖輕竹卻站著沒動,打神珠也懸在半空,微微旋轉著,沒有打下來。 

  肖輕竹看著七枚道人,道:「七枚道兄,如何,我先前的話仍然作數,只要你跟我走一趟,回答我師父幾句話,真不與你與干,絕不留難。」 

  七枚道人臉現猶豫,心中似乎有些掙扎,但隨即把頭一昂,道:「我七枚自唐初入道,至今千二百年矣,苦無明師,只修得一粒金丹,實在貽笑大方,羞煞愧煞,但無論如何,我七枚也是堂堂丈夫,要我去一個女人面前卑躬屈膝答話,絕不可能。」 

  肖輕竹聽了七枚道人的話,道:「七枚道兄,你若硬是如此固執,那就是讓我為難了。」 

  那紅衣男子更一聲暴叫:「師妹跟他羅嗦什麼,一珠打死他,是他不是他,搜一下不就全知道了。」 

  鐵拂道人也叫:「是這個理,輕竹師妹,動手。」 

  在眾人催促下,肖輕竹眼光漸漸轉厲,看著七枚道人道:「七枚道兄,我以三息為限,速做決定。」 

  七枚道人臉現掙扎,看看懸著的打神珠,再看看肖輕竹,想了想,一舉手:「我認栽,請輕竹道友容我自己了斷。」 

  說了這話,他把竹笠掀起來扔到一邊,隨即盤膝坐下,再取下古冠,一絲不苟放在身前。 

  打散頭髮,長嘯一聲,身邊古劍無風自起,懸在頭頂數米高處,發出湛湛紅光,微微停留,似乎是人生最後的一絲留戀。 

  七枚道人隨即閉目,寶劍凌空插下,正中頂心,寶劍極其鋒銳,竟然從頂心一透而入,插入身體,直沒至柄。 

  「啊。」肖千動低叫一聲,差點兒跳起來。 

  眼見七枚道人自殺,肖輕竹單手於胸,低宣了一聲道號,道:「只怕真不是他。」 

  鐵拂道人哼了一聲:「是他不是他,過我門前就要搜,敢頑抗,自殺算便宜了他。」 

  紅衣男子叫道:「我去搜一下。」 

  肖輕竹道:「搜他儲物袋即可,不必毀他屍體。」 

  紅衣男子應了一聲,下來,把七枚道人腰間的皮囊解了下來,他也不看,而是倒頭一頃,裡面的東西盡數頃倒出來。 

  有幾個瓶子,幾塊石頭,估計是靈石之類,有一冊書,他用腳撥了一下,顯然全無興趣,呸了一聲,把袋子丟在地下,又把七枚道人衣服扯開。 

  七枚道人上面一件道袍,下面一條褲子,到也簡單,紅衣男子一下就搜到了,七枚道人只懷中一個土黃色袋子,應該就是先前裝靈泥的。 

  紅衣男子也丟在地上,搖頭:「不在他身上,也許事先藏起來也不一定。」 

  「不必說個了。」肖輕竹搖頭:「我們先回稟師尊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鐵拂道人灰衣男子跟了上去,紅衣男子反手一抓,把幾塊靈石抓在手裡,其它東西便棄而不顧,估計對他都沒什麼用,跟著去了。 

  待肖輕竹几個身影消失不見,肖千動忙跳出來,奔下山去,到七枚道人面前,一時卻不知如何是好,道:「爺爺,還有法子救他沒有?」 

  「這怎麼有救。」張一燈搖頭。 

  肖千動再沒了辦法,氣得頓足道:「古鋤門那般子人,太可惡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要逼死人命,簡直豈有此理,下次要是撞到我身上,哼哼。」 

  「你真以為這傢伙死得冤枉啊。」張一燈突然笑了起來,道:「你把這傢伙的屍體搬開來看看。」 

  「什麼?」肖千動不明白。 

  「托著他腋下,平手端開。」 

  他的話很奇怪,不過肖千動知道,張一燈無論眼光識見經驗,都是他不可想象的,即然張一燈這麼說了,那就照做。 

  平托在七枚道人腋下,把七枚道人屍體託了起來,那柄寶劍穿透七枚道人身體,在身下還戳出一截,深入土中,血也順著劍尖流了下去。 

  「你找根棍子,順著血絲往下挖挖看。」 

  張一燈的話越來越怪,肖千動便找了根棍子來,順著劍尖戳出的洞往下挖。 

  一挖進泥中,他就覺得不對,那血沒有在泥中浸染開去,而是沿一條固定的線路往下面鑽去,彷彿有一道天然的渠道,七枚道人的血就在渠道里流動。 

  「咦。」 

  肖千動這下覺得有些奇怪了,一路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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