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一舞半江紅
03 一舞半江紅
他說著把牌掏了出來,同時走近桌子,飛快的洗牌,他的手法一下吸引了短平頭的注意力:「唷,手法還不錯嘛,嘿嘿,有培養的潛力。」
「是嗎?」肖千動笑:「那可多謝大哥了,大哥你看,這是什麼。」
「黑心3啊。」
邊上有人叫。
「是黑心,沒錯。」肖千動點頭:「再看這是什麼?」
所有人都看著他手,他手中的牌,突然變成了一把刀,一把小小的鉛筆刀。
刀?
所有人都是一愣。
混社會的人,對刀更加敏感,反應也更快。
但肖千動的手,卻快得不可思議,只見他身子一動,邊上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都覺得身上痛了一下。
「這小子有刀。」
「快操傢伙。」
「砍死他。」
亂七八糟的叫嚷聲中,短平頭一聲暴喝:「都給老子閉嘴。」
場中一靜。
這時其實已經散開了,混社會的人,反應比一般人快,見了刀,身上再痛了一下,就都跳開了。
包括短平頭,也站起來跳開到了一邊。
只有文艷傻獃獃坐在桌子前面,肖千動也沒動,就站在她桌子對面。
短平頭摸了摸脖子,他剛才是脖子痛了一下,不過看手上,又沒血,他似乎有些不信,又摸了一下,再看,還是沒有。
肖千動對著他笑,手中的鉛筆刀,不知什麼時候又變成了一張牌。
「難道剛才看花眼了?」短平頭有些疑惑,但隨即他眼珠子就瞪了起來。
因為肖千動手一晃,手中的牌,突然又變成了鉛筆刀,再一晃,又突然變成了牌。
「好手法。」
突然傳來一個冷脆的女聲。
這聲音突如其來,肖千動也有些意外,轉頭。
這地下賭廳,卻還是兩層的,兩邊還有一層閣樓,好象電影的包廂一樣,估計最初設計的時候,就是有地下影院功能的。
左邊的閣樓上,靠著欄杆,站著一個女子。
這女子大約二十六七歲年紀,穿一條紅色的長裙子,露著肩膀,一頭長發斜披在一邊,從左肩流泄下來,掩到胸部。
她長著一張瓜子臉,五官精緻,膚色極白。
因為遠了點,光線也不是太好,她的臉看不很清楚,但紅裙黑髮相襯,卻讓人有一種目馳神炫的感覺。
「沈姐。」
看到這女子,短平頭立刻躬身招呼,他年紀至少三十多頭了,卻叫這女子為姐,顯示是一種尊稱。
文艷本來一直傻坐著,也立刻站起來,叫道:「沈姐。」
她本來就是銀盆臉,這時臉上堆下笑來,顯得一張臉更大了。
「她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一舞半江紅的沈依依?帝勝夜總會的女老闆?」
肖千動以前沒來過帝勝,但帝勝夜總會的女老闆沈依依,他卻聽說過。
春城的名女人里,沈依依即便排不進前三,至少也要進前五。
她出名,不僅僅是因為她漂亮,還有她亦黑亦白的背景,但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則是她的一雙長腿。
沈依依的一雙長腿,號稱春城第一美腿,據說她為自己的腿買過保險,保金是三千萬,只衝這個數字,就足以轟動春城半邊天。
沈依依得過春城探戈舞大賽的冠軍,也就是那一次大賽,讓她的美腿出了名。
不過地下的傳說,沈依依的美腿之所以出名,是因為她夾死過她的乾爹也就是她的男人,前帝勝夜總會的老闆沈革。
這樣的傳說,帶著曖昧,傳得更廣,信的人也更多,沈依依於是也就更出名。
沈依依也就得了一個帶點兒江湖味的外號:一舞半江紅。
只是肖千動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情形下看到沈依依。
這時沈依依已經走了下來,肖千動尤其留意了她的腿,還真長啊,居高臨下,帶著一種俯視眾生的氣勢。
沈依依走到面前,肖千動微微把眼光垂了一下,才又重新去看她的臉。
真正到了面前,才發現她有多高,也才感覺到,她身上的那股子氣場,真就如女王降臨凡間一般。
肖千動在女人面前從來不怯場,但對上沈依依的眼晴,他也有招架不住的感覺,必須閃一下,重新整理好情緒,才敢面對。
「這個女人。」肖千動在心中暗叫一聲,卻不知道怎麼形容。
「你叫什麼名字?」沈依依一直看著他。
「肖千動。」
「手法不錯。」沈依依點點頭:「你師父是誰?」
傳說中,沈依依是會武功的,因為她乾爹沈革就會武功,而這問話的口氣,也帶著點江湖腔。
「我堂叔教的,沒正式拜師。」
肖千動回答得簡短,沈依依又點點頭。
她身上氣場極足,但眼光卻並不逼人,眸子非常清亮,如一泓秋水,碧水寒潭,而不帶半絲雜質。
但又有一點深幽的感覺,讓人有些看不透。
問了肖千動兩句,沈依依轉頭看短平頭:「想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短平頭先前很囂張,但在沈依依面前,卻極為恭順:「如果他不是用牌,而是用手中的刀,我的咽喉已經給劃開了。」
「不僅僅是你。」
沈依依補充,掃一眼邊上幾個打手:「剛才肖先生出手,左,右,側后三個,都給劃了一下,如果他手中是刀,你們現在都是死人了。」
那幾個打手本來叫叫嚷嚷的,短平頭一服輸,再給沈依依一補充解說,個個臉色大變,有兩個不自禁的就去摸脖子。
雖然肖千動其實划的是他們手臂而不是脖子,但有短平頭的例子在那裡,他們不自禁的就怕了。
短平頭到也直快,對肖千動一抱拳:「多謝肖先生手下留情。」
「好說。」肖千動不習慣抱拳,堂叔教過他這些,但他總覺得怪裡怪氣的,所以只是點了點頭。
沈依依看著肖千動,眼光突然一凝:「肖先生手下留情,依依感謝,不過肖先生來帝勝露了一手,我添為帝勝老闆,不出頭好象也不象話,這樣好了。」
她凝眸想了一下:「肖先生,你喜歡玩牌,我們就來打場牌吧,你贏了,一百萬以內,你儘管開口,以後來帝勝玩,一切消費免單,你若輸了,艷姐的事,就此一筆勾削,你看如何?」
目睹了肖千動一雙快手,仍然挑戰,到還真是有個性了。
難怪沈革死後,她一個女子挑大樑,帝勝不但沒給吞併,反而隱隱成了城南一帶夜總會的龍頭,一舞半江紅的強勢,果然名不虛傳。
肖千動暗暗點頭,想了想,道:「打牌就算了,師門戒律,怕我們仗著手快出千,所以嚴禁涉賭,還請沈老闆見諒,不過沈老闆即然有這話,這樣好了,我來玩個小魔術。」
他說著,玩了個牌花。
「這是一張小鬼,我在牌里把它藏起來,沈老闆若能找到它,就算我輸,這一瓶酒我幹了,算是賠禮道歉,以後見了帝勝繞著走。」
說到這裡微微一停,眼發銳光:「但若僥倖能瞞過沈老闆眼晴,我就一個小小的業務員,也不敢提別的要求,就請沈老闆給我開一張百萬的單子吧,放心,我們美林公司代理的紅酒,都是國外頂尖的品牌,你絕不會失望的。」
肖千動先前琢磨沈依依,其實沈依依也一直在觀察肖千動。
高大,不算英俊,但帶著一股子野性,眼光看人亮炯炯的,彷彿帶著火光。
最多二十三四的年紀,應該是才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這樣的生瓜蛋子,有熱情,但還比較生澀,上不得大場面。
沈依依是春城的名女人,她的名頭不說,只說她的美貌,一般象肖千動這樣的年輕人,站在她面前,給她的艷光一逼,無不臉紅心跳手足無措。
可肖千動除了最初有一剎那的示怯,後面就鎮定得很,這會兒侃侃而談,更是一點也不怯場。
「年輕人有他這樣子,到是罕見了。」
沈依依暗暗點頭,她到是忘了,她今年虛歲也才二十七,比肖千動大不了四五歲,只不過她十幾歲出來混,經歷複雜,心態老成而已。
「一言為定。」沈依依點頭應允,眼光在肖千動臉上一溜,就盯著了肖千動手上的牌。
其他的人,沈高陽,文艷,幾個打手,包括曾早紅,全都盯著肖千動的手。
這裡面,曾早紅的心緒最複雜:「想不到這小子這麼厲害,不但會功夫,對上沈依依也一點不怯場。」
他也是老油條,可對上沈依依那女王一般的氣場,他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只敢在側后偷偷瞄一眼沈依依那高挑的身段,那傳說中僅保金就要三千萬的春城第一美腿。
而肖千動不但不怯場,居然還敢挑戰,他是真有些服了,可他又坑了肖千動,肖千動越有本事,他心下也就越發虛怯。
「沈依依可是個厲害女人,一個小魔術,應該瞞不過沈依依的眼晴吧。」
看著肖千動洗牌,他只能在心底暗暗祈盼,如果肖千動輸了,或許事後就不會找他麻煩了,這是他的想法。
「看清了,小鬼現在還在。」
肖千動洗了兩次牌,把小鬼亮了一下,再又左右換手,洗了幾次牌。
他穿的是一件t釁,個子高大,手臂也長,光禿禿的,照道理來說,想藏牌也藏不住。
眼見他一直在洗牌,沈依依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了一點笑意,抬眼看了一下肖千動的臉。
她是側對著肖千動的,燈光下,肖千動的側臉,線條分明,她不禁微微的有些失神。
「沈老闆,看清了嗎?」
肖千動突然問。
「哦。」沈依依愣了一下,點頭:「看清了。」
「看清了就好。」
肖千動微微一笑,只要牌在手,他就有著無邊的自信,無論對方是誰,權貴或者美女,都一樣。
他說著,把牌翻過來,慢慢的在桌上攤開。
五十四張牌,一張一張,清清楚楚,卻就是沒有那張小鬼。
對了,不是五十四張,是五十三張,那張小鬼,就在沈依依等人眼皮子底下,神奇的失蹤了。
「小鬼哪去了?」
沈高陽首先叫了起來。
沈依依也咦了一聲,雖然很輕,肖千動卻聽到了,心下暗叫:「好聽,她看起來象女王,叫起來到是象小貓。」
沈依依看一眼肖千動,又轉頭看牌,雙眉微微凝著,帶著一點疑惑。
很顯然,她沒能看清肖千動的手法。
肖千動帶著笑意看著她,屋頂吊燈的光很亮,沈依依的肌膚卻特別的滑嫩,彷彿連光都留不住,不過反射到人眼裡,卻又變成了一種淡淡的柔光。
她裸露的肩部同樣細嫩,是那種很好看的溜肩,鎖骨細細的,有一種輕輕一碰就會折斷的感覺。
衣領有些低,可以看到一絲白膩的隆起,雙峰高聳,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探頭進去,一窺究竟。
但是,她強大的氣場,又會讓絕大部份人打消這種想法。
「我就不信了。」沈高陽叫,伸手去摸牌。
肖千動也不阻止,看著沈高陽把牌一張張清開,翻來覆去的看,他只是含笑看著沈依依。
「好吧,我輸了。」沈依依到是很光棍,迎著肖千動的眼晴,點頭認輸:「牌在哪裡?」
她眼光在肖千動手臂上一溜,又抬了起來,從小練雜技,加上愛打球,讓肖千動的手臂看上去非常壯實,有一種強烈的雄性的感覺。
「他眼光真亮,知道我的名字,還敢這麼看著我的年輕人,他還是頭一個。」
這是沈依依心中的想法,肖千動不知道,他只是呵呵一笑,眼光轉動,轉到一邊的文艷身上,手一點:「那不是嗎?」
幾個人全往文艷身上看去,頓時都驚咦出聲。
文艷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小v領綢裙,她胸大,擠成一條深溝,而那張小鬼,這會兒,居然就插在她那條深溝里。
「呀。」文艷低頭看到,頓時也驚叫出聲,把那小鬼拿出來,訝叫道:「怎麼會在我身上,怎麼會?」
她的疑惑,也是包括沈依依在內的所有人的疑惑。
文艷站的離肖千動並不遠,但也有至少兩個身位,她在桌子的側面呢。
如果說這張小鬼,是肖千動放到她胸口的,這麼多人,一定會看到,如果不是,那這張小鬼是怎麼回事?
牌會飛?還是小鬼長了腳?
肖千動當然不會解釋,魔術嘛,說穿了就不靈了,他這會兒到是謙虛一句,看著沈依依笑道:「小手法,到讓沈老闆見笑了。」
「好快的手。」
沈依依點頭。
她確實沒看明白,但無論如何,魔術只是魔術,看不清,只能說肖千動手法快:「我輸了,肖先生,拿你的單子給我吧,願賭服輸。」
肖千動也不客氣,拿出單子,沈依依當場簽了一百萬的訂單。
她就在桌子上籤的字,俯身的時候,肖千動偷看了一眼,不由得暗贊:「真嫩。」
不過他也只敢偷看了一眼而已,沈依依身體柔嫩如花,但表現出的個性,硬朗犀利,鋒銳逼人,加上她的名氣,讓人不敢直視。
「肖先生多玩一會兒,我還有點事,少陪了。」
沈依依簽了單,隨即轉身離開,看著她走上樓梯,紅裙搖曳,恰如飄起一片紅雲。
「這女人確實不簡單,名不虛傳啊。」
雖然前後打交道不到半個小時,但沈依依已經在肖千動心底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肖老弟,坐下來玩兩把。」
沈高陽熱情的招呼肖千動。
肖千動連露兩手,徹底驚到了他,也讓他完全改變了對肖千動的態度。
這種混社會的人,凶起來翻臉無情,但好起來,那份熱情也足能把人烤死。
不過肖千動卻沒有與他結交的想法,搖搖頭,笑道:「多謝,不過師門戒律,不許打牌,抱歉了。」
收了單子,轉身往外走,曾早紅略一猶豫,也跟了上去。
到外面,曾早紅陪著笑臉道:「想不到你還會玩魔術,佩服。」
話沒落音,肖千動反手一掌,抽在了曾早紅臉上。
這一掌不是很重,但聲音很清脆。
曾早紅雖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肖千動說打就打,給打得一個踉蹌,退了兩步,差點坐倒在地。
他捂著臉,有些驚恐的看著肖千動:「肖千動,你——。」
肖千動冷冷的看著他,道:「都說業務員沒下限,但做人,還是要有一點底線。」
說完這一句,他也懶得再說,揚手叫了個車。
上車前,他回頭看一眼傻立著的曾早紅道:「規矩我懂,你那一份,我會打給你,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做業務,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因別人引籌而做成了單了,要給搭橋的人吃紅,一般是百分之十左右。
今天的事,明擺著,曾早紅是早就知道的,是故意引他來,所以肖千動打他。
但這一百萬的單子,論源起,也要算到曾早紅頭上,所以才有肖千動這話。
看著肖千動車影消失,曾早紅站了半天,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恰如屋頂的霓虹燈。
肖千動回來,興奮得半夜沒睡著覺。
一百萬的單子,如果最終成功,那就是八萬的提成啊,這大半年,實在是窮得狠了,從此翻身農奴做主人啊。
第二天一早,肖千動到公司把單子交上去。
張亞夫一看,誇張的張大了嘴巴:「這才幾天啊,百萬的大單,肖千動,你還說你是小鬼,你簡直是孫悟空啊,十殿閻羅都要出迎了。」
他說得誇張,肖千動聽了也高興,呵呵笑。
最叫肖千動意外的是,下午張亞夫就給他打電話,說帝勝的款子打進來了,一百萬全款。
「真的?」肖千動幾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一張單子,不是說簽了就一定有錢拿,有些客戶會悔單。
就算不悔單,發了貨以後,一般先不打款,最多給點定金,到貨出空之後,才會結款,甚至有賣了貨不給款然後人還消失了的。
如果是那樣,公司有損失,業務員也同樣拿不到錢,還會受罰。
以沈依依表現出來的性子,悔單是不會的,賣了貨最後捲款消失,更不可能,那麼大一家帝勝在那裡呢。
但肖千動估計,即便一切順利,要沈依依把所有款子打進來,然後他拿到提成,至少也是兩三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僅僅一個上午,貨款就打了進來,這是真正的意外。
肖千動眼前不自禁的又浮現了沈依依的樣子,那個個的高子,那犀利的帶著一點居高臨下似乎掌控一切的眼神,都是那麼的印象深刻。
「還真是一個獨特的女人啊,難怪她能混出那麼大的名聲。」肖千動暗暗感概。
想到那一雙長腿,不免心搖神馳。
中午找了間象樣些的酒樓,要了幾個菜,一瓶啤酒,自己慰勞了自己一番。
吃爽了,想再去看場電影,徹底放鬆一下,卻接到了沈依依的電話。
「沈老闆,你好你好。」肖千動連忙主動打招呼:「正想著給你打電話呢,款子收到了,謝謝你啊。」
「什麼沈老闆啊,我比你大點兒吧,叫聲沈姐有那麼難?」沈依依聲音有些清冷,讓人想到她的眼神。
肖千動立刻順風轉舵:「沈姐。」
「這就對了嘛。」沈依依聲音中透著了一絲笑意:「你明天有空沒有?」
「有。」肖千動果斷回答:「沈姐是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你明天要有空的話,陪我出海跑一趟,放心,不是要你去打漁,只是請你幫我去看一下,沒問題吧。」
她說得並不詳盡,但肖千動還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沒問題,明天什麼時候。」
「你九點之前到碼頭等我吧,到時打電話聯繫。」
沈依依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一如前夜的乾脆利落。
「去海上幫她看一下,她是去賭博,還是在海上有賭船?」
這個念頭也只在肖千動腦海中閃了一下,玩也好,自己有賭船也好,都無所謂。
眼前浮現出沈依依從樓梯走下來的樣子,那高挑的美腿,那居高臨下的眼神,讓他一時有些浮想聯翩。
第二天八點半,肖千動就趕到了碼頭邊,近九點鐘的時候,手機響了,沈依依打來的,肖千動接通,道:「沈姐,我到了。」
說話間,一輛車子開了過來,卻是沈依依的車直接開了過來。
車停,沈依依下來。
她穿一條白色的鉛筆褲,紅襯衫,扎在褲子里,加一根黑色的皮帶,這種搭配很常見,可她一下車,肖千動卻有一剎那的失神。
她一雙長腿,給白色的鉛筆褲襯著,是如此的修長健美,讓人忍不住的心生讚歎。
「難怪說她是春城第一美腿女王,穿裙子,還看不出來呢。」
肖千動心中暗贊,迎上去道:「沈姐,來了啊。」
沈依依看到他,眼眸如水一般,到不象那夜的犀利,臉上微帶了一點笑意:「等久了吧。」
「沒有,也才到。」肖千動搖頭。
「好。」沈依依點頭:「上船再說。」
她話不多,笑意也淡,似乎個性就是這樣的,與那種職場上養成的冷漠並不完全相同。
那些職場上的白骨精,是一種冷漠的冷,就彷彿春後下的雪,看上去生冷生冷的,真要撥開雪面,下面卻也許已經有了早春的花兒。
而沈依依這種冷,是從身體裡面透出來的,就如一把絕世的寶劍,本身就帶著高貴的冷光,甚至在最深處,還帶著殺意。
肖千動在女人面前,從不怯場,但那夜卻有些受不了沈依依的眼光,就是因為她那種眼光好象過於生冷了,鋒銳逼人啊。
肖千動跟著沈依依,上了一艘中型汽艇,應該是沈依依私人的船,也沒有水手,沈依依居然自己把汽艇開動了。
這方面,肖千動就完全是土包子了,只是用眼角餘光偷瞟了一眼沈依依開船的樣子,暗想:「要是所有的遊艇都是她這樣的女船長,那遊客非暴增十倍不可。」
沈依依腿長,這麼叉開雙腿站著,極為性感。
但她側面臉上的線條,卻又帶著一點冷色,整體給人的感覺,性感中,透著冷傲,恰如風中的玫瑰,漂亮,卻又有點扎手。
「你會開船嗎?」
沈依依把船開上了航道,神情輕鬆了點,扭臉問肖千動。
「不會。」肖千動笑了一下。
「那你會不會游泳,你不會告訴我,你是旱鴨子吧。」
「那到不是。」
看沈依依嘴角帶著一點調侃之色,肖千動心思到是活絡了,他也發覺了,沈依依雖然有點冷傲,但好象還願意跟他說話。
「不過沈姐你的意思,不會是要把我扔水裡當魚餌吧。」
沈依依眼光在他身上掃了一下,道:「你覺得你當魚餌合不合格?」
「還可以吧。」
肖千動屈了屈胳膊:「我這造型,對魚應該有誘惑力,尤其是鯊魚。」
「那行。」看到他的樣子,沈依依點點頭:「呆會到了外海,就把你放下去。」
「你說真的啊。」肖千動故意裝出害怕的樣子,抱著胳膊。
這一下,沈依依終於沒忍住,咯的笑了一下:「你不是說你行的嗎?」
肖千動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笑開了的樣子,心下暗贊:「真漂亮,就象開了朵雪蓮花一樣。」
同時心中又暗暗得意,他故意開玩笑,是試一下沈依依的性格以及對他的好感度。
現在看來,沈依依還是可以說話的,並不是那麼不可接近,同時也試出來了,沈依依對他的觀感還可以,至少他開玩笑,她不討厭。
這就好辦了,雪蓮花只怕開在雪山頂爬不上去,真要爬上去,肖千動到不介意聞一聞花香,賞一賞花姿。
如果有可能,摘下來把玩一番,那更爽。
不過沈依依話還是不多,肖千動一時也找不到話頭,主要還是不熟。
或者說,沈依依這種亦黑亦白的名女人的生活圈子,他不熟,不知道怎麼找話題。
「那晚上的小鬼,到底是怎麼到文艷身上去的?」
沈依依這時又轉過頭來,眼中帶著疑惑之色。
「她好象很願意跟我說話啊。」
肖千動心中一動,看到沈依依的眼神,可就笑了,故作神秘:「魔術說穿就不靈了。」
沈依依有些失望,哼了一聲,轉過了頭。
「到底是女孩子,還是有些小心眼。」
肖千動暗暗點頭,即然敏銳到感覺到沈依依有跟他說話的**,他自然不會錯過,笑道:「不過如果你拜師的話,我也可以教你。」
「拜師。」沈依依扭頭看他一眼:「要叩頭不?」
「那到不必。」肖千動搖頭,藉機大大方方的盯著沈依依的美腿看了兩眼,道:「而且你這腿太長了,也不好彎吧。」
他這話有點語意不明,沈依依盯著他眼晴看了一眼,沒應聲。
肖千動自顧自往下說,笑道:「以前清朝的時候,英國人來求見清朝皇帝,見皇帝不是要叩頭嗎?英國人不願意叩頭,就說,他們的腿太長了,不能打彎。」
沈依依嘴角輕輕撇了一下:「那是騙那傻皇帝的。」
「不過腿太長,是不太靈活吧。」
肖千動是故意的,他逗女孩子有訣竅,有些不好說話的女孩子,陪笑臉她給你個冷屁股,那就索性剌她兩下,等她起了反應,再慢慢找空子扎進去。
沈依依果然上當:「誰說的?」
她說著,一隻腳抬起來,接連三腳踢出,最後一腳,腳尖甚至踢過了頭頂。
「果然會功夫。」肖千動暗暗點頭,卻故意搖頭道:「一般。」
這下沈依依真不服氣了,她一雙長腿,不但練舞,也練武,不但迷人,也能殺人,肖千動居然說一般,豈有此理嘛。
她斜眼看著肖千動:「哦,那怎麼樣的才是不一般?」
「至少得象我這樣的,才勉勉強強可以叫做不一般。」
肖千動說著,身一挺,腳一抬,過了頭頂不算,還把腳搭到了腦袋後面。
童子功,朝天蹬。
這童子功說來簡單,一般人卻是絕對做不到的,哪怕是練武的人,沈依依眼珠子一下瞪大了,口中驚咦出聲:「咦。」
肖千動微笑著看著她,眼中帶著得意的神色。
他這是要故意剌激沈依依。
女孩子為什麼高傲?覺得自己了不起唄。
對付這樣的女孩子,最好的辦法,就是露一手她做不到的。
讓她知道,她沒什麼了不起的,等到剌軟了,心服了,甚至生出祟拜的味道了,那就不要哄不要求,她會自己死死的粘著你。
「你這是童子功。」沈依依到也識貨。
「不是。」肖千動偏偏搖頭:「我這叫鐵屁股功。」
「有這名字?」沈依依訝異了,眼中透著好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