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他不會傷害我
「裴瑾年……嗚嗚……」
宋安然哭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就是想哭,想把所有的委屈度哭出來。
「乖,別怕,我在,我在……」裴瑾年抱著宋安然的手也是微微顫抖的,他放柔了聲音,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好像要嵌進自己的身體里,那樣她就不會離開他的身邊,就不會遇到危險。
就算遇到危險,也會有他一起和她承擔。
「嗚嗚……裴瑾年……」宋安然哭的更凶了,所有的委屈傾瀉而出,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這樣委屈地哭過,她緊緊地抓著裴瑾年的襯衣。
裴瑾年脫下西裝,裹著宋安然的身子,「別哭了,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一個都不會放過。」敢動他裴瑾年女人的人,有那個膽子動,就要承擔後果。
裴瑾年的眸子里漆黑一片,像是一個巨大的深潭,望不到盡頭。
只能感覺到寒氣不斷地向外冒著。
西裝領口那裡沒有裹嚴實,裴瑾年想要把領子攏一攏,手指剛碰到她的脖頸的肌膚,引起了宋安然巨大的反應,「不,不要碰我。」
裴瑾年皺眉,溫聲安慰道,「安然,睜開眼睛,是我。」
宋安然睜開眼睛,裴瑾年的吻就壓了下去,也不嫌棄她剛剛嘔吐過,嘴巴里還有嘔吐時候留下的殘穢,只想著,把別人留下的痕迹都抹去。
讓她的身上只有他的氣味,痕迹。
「不,不要……」宋安然推裴瑾年的胸口,「臟,我臟……」她剛剛吐過,嘴巴里還有異味,她不要讓他吻她。
裴瑾年卻不放手,而是加重了那個吻。
——
海邊別墅。
寬大的浴室里,霧氣氤氳,裴瑾年抱著宋安然,把她身上像是爛布一樣的衣服扯下來,扔到一邊。
宋安然抿著唇,保持沉默。
她已經哭完了,也清醒了,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裴瑾年,不是可以讓她撒嬌任性的人。
想起自己抱著他任性地哭泣,他還吻了她剛剛嘔吐完帶著異味的嘴巴,臉上的神色一陣尷尬。那是裴瑾年啊,幾乎是有潔癖的裴瑾年,竟然在那個時候吻了她。
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那時候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被脫掉了衣服,就露出身上幾塊青色的痕迹,是被幾個男生抓出來的,裴瑾年的臉更難看了一些,雖然知道,宋安然並沒用實質性地被侵犯,他的心還是像被攥緊了一樣。
他把宋安然放進浴缸里,開始控制不住地大力揉搓,那些痕迹,他看了,就算全身難受,就會想把所有人都撕爛。
「嘶——」宋安然被搓疼了,看到裴瑾年鐵青的臉色,又不敢說話,心裡卻是委屈的,不知不覺眼裡就又氤氳了一片。
裴瑾年又加大了力氣,把宋安然的皮膚都搓紅了。
「痛,裴瑾年,你弄痛我了!」
宋安然喊出來,她再不說話,裴瑾年可能會搓掉她一層皮。
裴瑾年手頓住,看到他大手倒過的地方都是紅紅的,意識到自己剛才不知不覺力氣已經用的很大。
「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裴瑾年啞著嗓子開口,若是她早點接了電話,他早點去接他,也許就不會……
「電話?我,我沒有聽到。」宋安然低下頭說道。
「沒有聽到!?」
「我,我上課,手機設成了靜音,下課,忘記了,要設回來……」
其實主要是她很久不用電話,也沒有幾個朋友,沒有要接電話的意識,不然一開始她就應該打電話向裴瑾年求救了。
裴瑾年深呼一口氣,努力忍住想要掐死宋安然的衝動。
這個蠢女人!
「下次,不許設成靜音,我打電話,必須接。」
裴瑾年冷冷地命令,給宋安然擦洗身子的動作輕柔了很多。
宋安然輕輕點頭,經驗告訴她,在這個時候不要惹怒這頭獅子,否則,她上學的機會可能就要失去了。
「裴總,人都已經抓到了。」德爾在浴室門口恭敬地彙報。
「嗯,知道了。」裴瑾年用低沉的嗓音回答,卻還是能聽出裡面壓抑不住的怒氣。
德爾離開,浴室里又恢復了安靜,只能聽得到撩水的聲音。
「你想怎麼處置他們?」
宋安然忍不住的問了出來,她想起了米拉滿臉的傷痕和猙獰的面容,米拉只是偷了東西,就是那樣的下場,那些人應該會比米拉更慘吧。
「你想知道?還是想求情?」
裴瑾年挑眉,看著宋安然,沒有表情的臉,分不清他到底希望什麼樣的回答。
宋安然的心一驚,本能地回答,「不,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求情。」
如果是比米拉還要悲慘的下場,她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們欺負了她,用最污穢的語言侮辱她,還想強姦她,無論是什麼下場,都是他們罪有應得。
就算沒有裴瑾年的懲治,他們也是應該收到法律的制裁的。
她必須要硬起心腸,不能同情他們。
是他們自找的,他們活該!
「沒關係,就算有報應也是會來找我,我不會在讓他們在傷害你。」裴瑾年的兩隻手,輕輕地捧起宋安然的臉頰,讓她與自己對視。
想讓她看到他眼裡的堅持和決定。
宋安然扭過頭去,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敢看裴瑾年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睛,讓她會有一種馬上就會深陷其中的感覺。
好像看進去,就拔不出來。
還有,最近,在他的眼裡看到的一些東西,讓她很不安,心,很不安。
裴瑾年輕輕吻上了宋安然的額頭上,輕輕的揉揉的,帶著他唇角微微的涼意,軟軟的痒痒的感覺。
宋安然的身子一僵,心沒來由的一悸,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通過他的唇,流遍了全身,跟血液一樣,又不是血液。
是一種比血液更加沸騰的東西,包裹了全身,暖暖的柔柔的,卻又抓摸不到。
這是裴瑾年第一次吻她的額頭,她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他吻過她很多次,額頭卻是第一次。
他吻她的嘴巴,她的全身,甚至她最私密的地方,她會動情,她的身子也會有反應,但是跟今天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很渴望又很不安的感覺。
裴瑾年沒有禁止宋安然去上學,這讓她很開心。
只是,裴瑾年開始每天接送宋安然上學,沒有時間的時候,也會讓司機接送。總之,只要宋安然一放學,就能看到等在學校門口的豪車。
黑衣黑褲子的司機,甚至有時候還會有一兩個保鏢,這讓宋安然非常不能適應,像是變向的軟禁。
但是她知道,她就算和裴瑾年說,也沒有用。
流氓事件后第三天,宋安然放學之後,照例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豪車,上課的時候,裴瑾年已經跟他打過了電話,說今天會開會,沒有時間來接她。
宋安然慢吞吞的像是蝸牛一樣走向豪車,接受著身邊人的指指點點。
現在她是小強,對於那些流言蜚語已經不在乎了。
「安然。」
一道清清淡淡的清雅聲音。
是誰在喊她的名字,宋安然的腳步停了一下,回頭看看,沒有人,應該沒有人會喊她吧,一定是她幻聽了。
「安然。」
又是那道清雅的聲音。
宋安然再次回頭,就看到自己無不之外的恆遠。
「恆遠!」宋安然驚訝開口,「你來這裡做什麼?你的臉色很不好,不舒服嗎?」
恆遠雖然衣冠整理,頭髮也很整齊乾淨,身上卻有一種頹廢的味道,他的臉色微微的蒼白,眼睛里也是絲,身上一股煙草的味道,才幾天沒見,他好像整整瘦了一大圈。
「我在等你。」恆遠淡淡開口,眼睛沒有看宋安然,好像非常不願意看到她的樣子。
「等我?」宋安然皺皺眉,「你找我有事嗎?是不是以默出了什麼事情?」她想起了醫院裡的弟弟,她好幾天沒有去看他了。
恆遠好看的額頭凝結成一個「川」字,臉上是一種諷刺譏誚的表情,淡淡開口,似是不屑,「你的以默很好。」宋安然送了一口氣,「那就好。」臉上微微露出笑意,只要以默還好,她的犧牲就值得。
恆遠看到宋安然臉上露出的淡笑,不自覺地攥緊拳頭,開口,聲音是控制不住的尖銳,「你除了你的以默,就沒有其他要擔心的人,沒有要問我的事情了嗎?」
兩個裴瑾年的黑衣保鏢擋在了宋安然的面前,隔開了宋安然和恆遠之間的距離,剩下的司機給裴瑾年打電話。
「先生,請你離開。」保鏢把恆遠推到兩米之外。
「你們放手,他是我的朋友。」宋安然拉住保鏢的手,「他不會傷害我。」
保鏢這才鬆手,退到一邊。
宋安然走到恆遠面前,斂下面容。
「恆遠,我……對不起……西爵還好嗎?」低聲問出口。
「你覺得呢?他會是好還是不好?!」恆遠諷刺開口,用不屑的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宋安然,嗤笑,「他那殘破的身子……」
他好像這輩子所有的尖銳表情都用來對著這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