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你捏痛我了
又想起那紅紅白白綠綠的魚湯,在監獄里,她和那個殺手朱莉說過,要做給喜歡的人吃,她一次都沒有做給過他,她竟然做給了西爵。
難道她喜歡西爵?
不!
他不允許!
他絕對不允許!
她宋安然只能是他裴瑾年的女人!
她永遠都不要想從他身邊逃走,他永遠都不會放過她!
……
恆遠已經離開了,宋安然坐到西爵的床邊。
長久的沉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因為找不到一句合適的開場白,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可以適合現在這樣尷尬的情況。
宋安然咬著唇,斂下眼瞼,輕聲說道,「對不起。」
因為她,西爵才會不顧自己的傷口,和裴瑾年打起來。
「安然……」西爵的嗓子沙啞的像是碾過的樹皮,發出的聲音乾澀又破碎,明明每一個都是完整的,卻給人的感覺是破碎的。
「我沒有保護好你,我答應過過你要保護你的,我是不是很我能,竟然……竟然兩次看著你被……」他在也說不下去,就算是破碎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只能把頭以默地埋在宋安然的肩窩裡,身子顫抖。
宋安然感覺到了冰冷的液體滑過了她的鎖骨,卻灼傷了她的心。
「西爵,你不要這樣,其實,你不需要說對不起。」乾澀的聲音從宋安然的口中發出。
「啪!啪!啪!」
三聲鼓掌的聲音。
「真是一出好戲,我再來晚一點,是不是會更精彩?」
裴瑾年戲虐的聲音,俊美的右臉微微發腫,顯得和左臉不怎麼對稱,上面還有紫色的淤痕,可見西爵下手之狠。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美男子一枚,右臉的瑕疵不能影響他的氣勢,他依舊如王者一般,比任何時候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傲視一切。
宋安然憤怒地看了裴瑾年一眼,扭過頭去,她就恨不得自己可以張上兩顆毒牙,一口咬死他才好。
西爵的臉色也不好,盯著裴瑾年,攥著宋安然的手越發的緊了起來。
「這裡不歡迎你,你馬上離開。」他冷冷地對著裴瑾年說道。
裴瑾年是他的朋友沒錯,但是他對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做了那樣不可原諒的事情,他無法在和以前一樣對他,至少現在不可以。
因為那個女人對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是他的太陽。
曾給他的世界帶來無數的陽光,告訴他s—m—i—l—e,smile。
「我拿走了屬於我的東西,自然會走。」
裴瑾年走到床邊,一把抓住了宋安然的手腕,冷聲道,「跟我走。」
「不!」
宋安然甩開了他的手,冷冷地回視他。
「乖,聽話。」
裴瑾年突然放軟了聲音,柔聲說道,宋安然的身子一哆嗦,覺得他的溫柔比暴虐還要可怕,「我不會跟你走的。」
「聽話,不要惹我生氣。」裴瑾年把宋安然散落在額間的碎發攏到她耳後,聲音依舊是寵溺的溫柔,「只要你跟我回去,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計較。」
宋安然咬牙,「你憑什麼計較,你這個變/態。」怒視裴瑾年。
裴瑾年也不生氣,只是溫柔地摩挲著宋安然柔軟的手掌道,「安然,跟我作對,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我喜歡你乖乖聽話。」
宋安然嗤笑,「我從來都沒有跟你作對,是你一直在對我糾纏不清,就算我進了監獄都不肯放過我。」她的手攥緊了一點,「乖乖聽話,怎麼算是乖乖聽話呢?做高貴裴總裁聽話的下賤的寵物?」
「我不會再給你帶上鏈子,不會在把你當成寵物。」裴瑾年的聲音隱忍而剋制。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個沒有任何信用的小人?」宋安然澄澈的眸子里緩緩流淌的滿是對裴瑾年恨意。
「你說過放過我的,可是結果呢?」
裴瑾年心口一痛,宋安然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鋼針一樣釘在心口。
他不是沒有想過放手。
只是……做不到。
「我不會在相信你。」宋安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甩來了裴瑾年的手,向西爵的身邊靠了靠。
手中一空,裴瑾年的心中也一空。
他嘴角泅開一抹邪肆的笑,「安然,你必須相信我,你沒得選擇。」
「德爾!」裴瑾年手向後一伸,他本來沒想用這個方法。
「宋xiao姐,請接電話。」德爾把手機遞給宋安然,宋安然不接,目光一閃,心中有些慌亂,大喊道,「你又想做什麼?」
「宋xiao姐請接電話,你自然會知道。」
德爾重複了一遍。
宋安然接過德爾手中電話。
「你好,宋小姐,我是以默的主治醫師王醫師。」
「王醫師,你好。」宋安然皺眉,掃了裴瑾年一眼。
「關於以默的手術現在已經可以做了,只是……」
王醫生說了一大堆,宋安然終於聽明白了裡面的意思,她狠狠地瞪著裴瑾年,「你憑什麼?你憑什麼這樣做?」
他竟然用他的關係,把以默的監護人變成了他裴瑾年!
醫院要做手術要徵得他的簽字才可以,他若是不簽字,就算是作為姐姐,她簽字都不管用。
「跟我回去。」
裴瑾年淡淡開口,去拉宋安然的手。
「你夠了,裴瑾年。」西爵一下子打掉了裴瑾年要去碰宋安然的手,面色不善地說道,他雖然不知道宋安然接的那個電話里說了些什麼東西,但是從她的神色可以看出,一定是裴瑾年用了什麼手段比她跟他回去。
裴瑾年不悅地皺眉,對著宋安然說道,「跟我回去。」說話的語氣像是一個固執的孩子,不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誓不罷休。
……
最終宋安然上了裴瑾年的車,同意跟他回去。
直升飛機上,宋安然異常的沉默,從上了飛機之後,就一句話沒有說,獃獃地看著窗外的天空。
裴瑾年幾次想要說話,看到宋安然的那個樣子都沒有說出來。
終於裴瑾年忍不住了,他心頭一陣怒火,一把抓住宋安然的下巴,「在想什麼?」霸道的聲音,好像連她的思想都想控制。
「沒有……」
宋安然轉過頭,不想看到裴瑾年的臉。
「才離開他,就開始想了他了是不是?」
裴瑾年怒視宋安然,漆黑的眸子里是赤luo裸的嫉妒。
「沒有……」
宋安然覺得裴瑾年的頭腦構造真是變/態,難道她一發獃,就是在想男人嗎?他以為她跟他一樣,是一隻大種馬嗎?每天腦子裡只想著那些事情。
「那你在想什麼?」裴瑾年的心情好轉,放軟聲音,「告訴我,嗯?」再次捏住宋安然的下巴。
「我……」宋安然頓了一下,不知道裴瑾年會不會同意,「我想去看一看我弟弟,我逃出監獄之後,還沒有看到過他。」
「可以嗎?」
宋安然仰著頭,懇求道。
「下降,備車。」
裴瑾年馬上對德爾吩咐,他答應的太快太乾脆,宋安然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真的同意嗎?」她又問了一遍。
「你不想去了?」
「不不不,沒有,我想去。」
飛機選擇了一塊空地下降,那裡已經有兩輛車在等著他們了,德爾還有幾個保鏢上了一輛,宋安然和裴瑾年上了一輛。
因為裴瑾年答應了她看弟弟的要求,她很高興,一直看著車外,想要快一點大醫院,突然下巴又被裴瑾年扳了過去,對著他的俊臉。
「為什麼沒有去看過你弟弟?」
裴瑾年突然的發問,讓宋安然有點發矇,她去不去看自己的弟弟和他有什麼關係?
「你為了和西爵在一起,照顧受傷的西爵,忙的連看弟弟的時間也沒有了?」這才是裴瑾年前一句話的重點,他手上力氣加大了一點,「嗯,回答我,是不是?」
「不是,病房外面都是你的人,我不想被抓到。」
宋安然如實回答。
「所以,你就去找西爵?」
「不是,只是碰巧而已。」
「碰巧?怎麼會那麼巧,巧到你都知道西爵的別墅在哪裡?」裴瑾年就這西爵這個問題不放,因為嫉妒。
「你捏痛我了。」
宋安然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只好閉上眼睛裝痛,雖然這個力道和裴瑾年以前捏她的力道差很多。
裴瑾年鬆手,輕輕蹂宋安然的下巴,動作笨拙卻是溫柔的,這又出乎了宋安然的意料,她以為他會在自己呼痛之後,在加大力度,在補上一句:我就是要讓你痛,讓你記著這種痛,你才會記住不再去勾/引別的男人。
這才應該是裴瑾年對待她的風格。
而現在——
裴瑾年輕輕地摩挲著揉著宋安然的下巴,弄得她很癢,她想躲又不敢躲。
他把她摟進懷裡,沒有在問關於西爵的問題,也沒有在說話,宋安然當然不會在說話,傻到挑起她並不善於回答的話題。
就這樣,一路沉默到了帝都醫院。
德爾不愧是一個合格的英國管家,在裴瑾年和宋安然下車之前,他就已經準備好了看病人的禮物,當然還都是小孩子喜歡的東西。
「宋小姐,這是裴總送給令弟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