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敗報震驚朝野
我巡視邊關回到紫禁城。
這些天，順天府里總傳著一陣感覺不太好的風。
街頭巷尾的百姓們都議論著朝廷的這次軍事行動，而且非常的樂觀，不是他們不敢說朝廷的不好，是他們打骨子裡相信朝廷一定會大獲全勝。
百姓們以為，韃靼人幾個蒙元部落加起來不過幾十萬人，就是把全部能騎馬的男人都徵召進戰場，也不過是幾萬人的兵馬。
我大明最精銳的五軍營、三千營、神機營加起來就足夠蒙元們喝一壺的。
再加上策應的營哨軍，吊打韃靼人完全不是問題。
或許這陣不好風氣已經傳遍了我大明王朝的大江南北之地，舉國上下的臣民都以為朝廷這次穩操勝券。
就連賭場里都開始下賭注賭雙方誰能獲勝。
「來來來了，下我大明軍隊大獲全勝的賠率只有一比一，下蒙元賊寇獲勝的賠率為一賠二十。」
即使韃靼人獲勝的賠率如此之高，下注的人亦寥寥無幾，而且是小數目。
大家都跟風的下了我大明軍隊的注，賠率雖然低下，不過在他們看來屬於穩賺不賠的買賣。
之所以舉國百姓都有這樣的自信，是因為他們有個他們還要自信的內閣首輔，自稱攝政王的張居正張閣老。
陪同我巡邊的張閣老回到京城乾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寫了一篇告知天下黎民百姓的通告告示。
並把它傳貼到全國的各大州府。
告示里，咱們的文壇大家，大明帝師充分動用了自己的斐然文采，這樣寫道。
「告我大明百姓書！」
「我大明是如何開國的？乃是我太祖皇帝驅逐蒙元，再造華夏，結束百年來北邊夷敵踐踏我蹂躪我中原的亂像。洪武朝，便有諸如徐達、常遇春、藍玉等國勛大將率軍數次大敗蒙元殘寇於漠北深處，致使蒙元政權名存實亡。永樂朝，我大明成祖皇帝更是五征漠北，五次連勝，至此蒙元政權四分五裂。宣德朝，瓦剌再起兵端，我宣宗皇帝一戰而定百年太平。近百年來，再無蒙元賊寇之禍。隆慶朝，先帝念其漠北苦寒，鮮有物產，以互市之大恩施之，北方各族無不感恩戴德。然時至今日，漠北東部荒莽之地各部韃靼鼠輩，不思天恩，狂妄作亂，再起刀兵妄圖抗拒我天朝上國。而今之大明不是前朝之弱宋，我大明現有帶甲能征善戰之士百萬而余，國庫太倉之糧陳堆數載，刀槍戰馬數不勝數。再觀之賊寇韃靼，全族人數只有十餘萬之眾，牛馬牲畜亦寥寥無幾，能騎馬握刀者不足萬者。如此齏粉之力，我天朝上國之師稍做震懾，便可使之四散而飛。」
張閣老的這篇告示檄文，大概意思是，現在我大明已經是個強盛無比的王朝，韃靼人自不量力想用幾萬人之眾對抗，那就是痴心妄想。
然而，朝堂到軍隊，再到百姓，他們忽略了幾個嚴重的問題。
經過百年的分裂演變，蒙古草原的各部相互攻殺，一直沒有停止過戰爭，現在卻有一股力量隱形中能再次調度整個漠北草原。
這次戰爭，我大明軍隊要面對的不僅僅是東部作亂的韃靼人，是整個漠北草原的各部落，合起來可能擁有幾十萬人馬的兵力，還有遼東的女真族部落似乎也在聽從他們指揮調動。
如此大的一坨，僅靠李如松大將軍率領的十萬大軍，面對面的很難啃得動。
敵人在暗，我軍在明且不再議論。
再有，其實這些年我大明軍隊的作戰能力，我這個做皇帝的是有一點了解的，一句話概括。
「真的不咋滴！」
能算得上有點戰鬥力的，只有那幾支經過抗倭名將戚繼光戚老將軍整頓過的邊防營哨軍，合起來也就兩三萬人馬。
其它的軍隊，由於長期疏於訓練和補充，全是一群老弱病殘之人，號稱最為精銳的京師三大營的五軍營、三千營、神機營，也不再是成祖皇帝時期的那支強悍的軍隊了。
這天，接到邊關緊急軍情快報。
是李如松大將軍送來的，他的戰略構想軍報。
他率軍出長城，自喜峰口進入漠北草原，一路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也沒有尋找到韃靼人的主力敵軍。
他是這樣構想的，十萬人的大軍，由擅於騎兵作戰的三千營作為前軍先鋒，五軍營與神機營居中為中軍，再由營哨軍斷後為掩護，三支軍隊相距五十里，遙相呼應。
這樣穩步前進推進，扎硬寨，打硬戰，讓蒙元軍隊無法對他們進行分割包圍，又不會全部掉進蒙元的大包圍里。
李如松果然是個老練的將領，能有這樣的戰法，屬實不錯，怕就怕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但張閣老似乎對李如松大將軍的戰法沒有任何擔心，他反倒跟我這樣說。
「皇上，為了大軍凱旋，犒賞三軍，這些時日，您應該多加練習騎馬涉獵。」
還沒真正開打呢，內閣首輔張居正張閣老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開始想著取勝以後如何開好一場浩大的慶功閱兵儀式。
自負和自大的準備，終究是等來了噩耗。
出征前，情報全部泄露，兵甲又是多年不休，在不知敵情的情況下，高調出關。
韃靼人聯合西部的蒙元各部集結了三十萬人馬等著這支孤軍深入的明軍。
十萬明軍進入科爾沁草原以後，遼東的女真族突然派出一支三萬餘人的騎兵在背後一直襲擾后軍的營哨軍和脆弱的補給線。
致使前軍和中軍與營哨軍的距離越拉越大。
拉扯了十餘日，斷了補給線的營哨軍與襲擾的女真族騎兵纏鬥在一起，再也顧不得前面的三支精銳之師。
遼東女真族的三萬騎兵死死咬住墊后的營哨軍之際，東西部聯合起來的蒙元三十萬大軍迅速合圍了前年的三千營和中軍的五軍營與神機營。
蒙元好像沒有要快速的發起大規模的進攻，只是時常的派出少量兵力進行攻擊。
敵人的意圖很明顯，要等我大明軍隊睏乏時再合力一舉殲滅。
三大主力被圍的消息傳到北京，頓時朝野震動。
一向穩如老狗的內閣首輔張居正、張閣老也開始慌了。
宮裡的慈聖皇太后更是嚇的直打哆嗦，可能再一個土木堡之變又要在我大明萬曆朝上演。
「張閣老，該是如何是好？」
慈聖皇太后驚恐的詢問著首輔張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