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巡御邊防
文華殿的早朝以後，我又來到內閣值班房。
同往的有內閣首輔張閣老，幾個內閣大臣，兵部和戶部尚書，還有五軍都督府的將軍們。
商議主要話題是如何排兵布陣。
第一個議題便是選將，一場大戰開始前，必須選出個能征善戰的將軍來統領三軍，這是首要之事。
大家商議來商議去，很難有統一的結果。
如今威望足夠，能震服三軍的老練將領大部分已經垂垂老矣。
諸如嘉靖朝的名將戚繼光等，而年輕的將領又資歷尚淺，能力不夠獨當一面。
這時，有大臣建議重新啟用已經卸甲歸田休養的老將戚繼光。
「稟皇上，戚老將軍戍邊十餘載，整頓軍務，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歷，更了解邊關情況了。」
戚繼光老將軍確實能獨當一面，但如今已經年老了，怕很難再扛得住北方邊塞的苦寒。再有，戚老將軍最為擅長的是防守反擊的保衛戰，而張閣老的意想是主動出擊，趁著韃靼人還沒有準備好，兵出長城主動尋找韃靼主力決戰，將戰火引到蒙古草原。
「皇上，不能一味地被動防衛，如今我大明朝經過革新，已經是國富民強，當效仿漢時武帝的用兵之道，派遣一位得力幹將率軍主動出擊，一戰定千秋。」
「韃靼人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動作，那是他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他們在等深秋來時羊肥馬膘再出手。我大明不能給他們這樣的機會，迅速做好準備，在這兩個月內的空隙中突然出擊，定能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張閣老的想法是好的，也得到大臣們的一致認同。
關於選將的問題，大家商議過後，最終任命李如松為征虜大將軍，領宣州鎮總兵職，統領邊關步騎車三軍。
再派大明京師里最為精銳的五軍營、三千營、神機營給他，供他調遣出擊蒙元。
其次，再緊急徵召三萬名青壯補充邊關的營哨軍，急調江浙地區的五萬備倭兵趕赴宣州鎮。
具體的作戰設想如下。
由北來的五萬備倭兵和邊關的衛所軍一共十五萬人馬加強長城防線，防範韃靼人的突然襲擊和以備出師不利，能拱衛京師。
待所有機動部隊部隊都到位了以後，大將軍李如松擇機率領以五軍營、三千營、神機營為主力，六萬營哨軍為策應，共計十萬人馬出長城，深入草原尋找韃靼人的主力決戰。
徵召兵員，兵馬調動由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共同協作完成，糧草調度由戶部統籌再交給兵部有司統一調配。
具體事宜確定以後，朝中各部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只有我這個大明皇帝最為悠哉，好像這一切都不關我事一樣，因為我的首輔大臣張閣老太能幹了。
才一個月過去，以上的這些都調度安排到位，就等著挑個好日子開戰了。
正是這個時候，內閣首輔張居正竟然說服太后讓我御駕親臨邊塞重鎮宣州鎮去視察和慰問。
他這樣做的理由，我是明白的。
大戰之前，作為天子的我如能親臨前線，必能極大的鼓舞士氣，同時向天下人說明我大明皇帝的「天子守國門」不是一句空話。
再有就是想通過我，彰顯出他內閣首輔張居正不僅治理國家有方，教育天子也是一個好手。
但我不太明白張閣老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會犯如此的大的錯誤。
不是我怕死，不敢去前線視察，是這很明顯弊大於利的做法。
首先，當下是我大明用人用物最為緊張的時刻，我這一行前往邊關，又要浪費不少的人力物力。
皇帝出巡不比一般的人，還是去前線的交戰區，保衛工作各種的，是一大筆開銷。
然張閣老似乎這樣一副態度。
「沒事，大明在哥的領導下，已經非常富裕了，去吧，哥有錢，不差這一塊兩塊的。」
還有最為致命的一點，我這個時候去邊關慰軍，不明擺著想明明白白的告訴人家韃靼人。
「寶，我要來捶你咯，做好準備喲！」
這些關鍵的不能去的因素，我敢要跟他張首輔說。
「閣老，朕以為………………」
還沒等我說出來，就被他的一頓聖賢帝王之道給封住了嘴。
我心裡想，行，都聽你的，你怎麼安排我就怎麼跟著做，反正大明王朝也不是我的，我只是穿越來冒名頂替的假貨。
其實我心裡也挺盼著這一戰打失敗的，而且希望是大敗，如此我就能名正言順的實施我的軍制改革了。
沒轍呀，只能硬著頭皮前往宣州鎮，這一去又浪費了十來天的時間。
本來早就該領兵秘密出擊的大將軍李如松，為了等我給這幾十萬人馬訓幾句話，又浪費了幾次好機會。
場面走完了，意圖也暴露的差不多了。
我巡視邊防的這幾天，韃靼人就曾派出幾支小股部隊來騷擾。
表面上是聽說大明皇帝來邊關了，想過來試一試能不能擒賊先擒王；實際里，就是來刺探情報的？
這麼一折騰，大概率這一戰，贏是沒戲了，能打成平手都得看老天爺的面子了。
我倒是不太擔心輸贏，就算輸的特別慘也無關緊要，長城防線上還有十五萬兵馬足夠抵擋住韃靼人攻進關內。
我留意的是，那兩個濟南府結識的書生，他們現在在何處，情況如何了？
我讓太監大福去找負責徵召兵員的兵部官員詢問情況。
沒有太長的時間，大福就沖著進來稟報說。
「查著了，主子爺，他們都入了軍。」
根據大福得口述，他們加入的還是跟隨李如松大將軍出征的營哨軍，我還真的有些擔心，希望他們命大，能活著回來。
轉念一想，如果他們兩人能經歷這一場大難活著回來，磨練過，以後提拔任用他們就能得心應手了。
就在我巡視完，起駕回京的當天深夜。
李如松大將軍率領著他的那十萬大部隊很秘密的出了長城。
夜色很深，很安靜，但總感覺有一雙躲在黑暗裡的眼睛正無時無刻的盯著這十萬大軍。
內閣首輔張居正張閣老主導的這一場主動出擊戰的前景，很是令人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