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習慣
陶想還欠一個不接受退錢的老板最後一段代練，因為對方催的有些急，陶想決定在這兩天給他安排好。
“我可能沒空陪你。”陶想看向謝瑜的時候黑眸裏是滿滿的歉意，“你隻能自己先玩會兒手機了。”
“沒關係。”
謝瑜乖巧地站在煤氣灶旁，端著陶想糊滿了麵條的鐵鍋看了看，擺出一副勤勞能幹的神情。
“我還可以幫你把鍋洗了。”
“…這個倒不必。”陶想走上前，本想把鍋從謝瑜的手裏抽掉，卻被謝瑜抱著鍋躲開了。
“信我。”謝瑜就像一隻護著雞崽子的老母雞一樣，緊緊把黑黝黝的鐵鍋護在懷裏，語氣十分鄭重的向陶想強調，“我是真的很能幹。”
陶想：“……”
謝瑜想表達的是哪個“能幹”暫且不論。
屋內的空間本就不大，謝瑜這一躲閃就直接躥到了門邊，大有陶想一個不同意，就懷揣著這一鍋糊麵條逃跑的架勢。
“行吧。”
為了不讓謝瑜真的攜鍋潛逃，陶想妥協地打開煤氣灶下的抽屜，從裏麵抽出了一雙嶄新橡膠手套，示意謝瑜過來戴上。
“戴上手套才能洗。”
“哦。”見陶想鬆了口，謝瑜便端著鍋回來了，在陶想的注視下乖乖把手套戴好。
“你快去忙你的。”他一邊催陶想去幹自己的事兒，一邊將鍋放在水池下麵，擰開水龍頭接水。
謝瑜這一下手就直接把開關擰到了最大。
粗壯的水流激烈地撞擊到糊滿麵條的鍋內，高濺起的冰冷水花滋了謝瑜一身，給人小夥子直接整懵了。
陶想連忙衝過去把水龍頭關上，看著一臉呆像的謝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就是很能幹嗎？”他並沒有想調侃謝瑜的意思，隻是抬手抹了一把臉上水跡的謝瑜，看起來實在是太傻了。
“我不知道你家的水壓……這麽狂野。”謝瑜尷尬地眨了眨眼睛，一滴水珠從他的長睫上滾落，砸到針織上迅速浸潤開，留下了一個深色的小點。
他吸取了教訓，這次把開關擰到了中間的位置才打開，就著流速適中的水流，用清潔球剮蹭起了鍋麵來。
陶想這下才放心地進了屋，登上了老板的賬號，開始單排。
鑽二晉升鑽一的三把，第一把被老板自己手癢打輸了，剩下的兩把都要贏。
“這個蓋倫真的好凶。”
洗完鍋的謝瑜搬了一把凳子坐到陶想身旁，軟綿綿地趴在桌子上，腦袋半埋在臂彎裏看他玩遊戲。
“嗯，閃現沉默，專治花裏胡哨。”
被敵方上單蓋倫閃現一波帶走，幾乎0操作空間的陶想低頭看了謝瑜一眼，幾乎是下意識的就伸出手，為他捊了一下快要遮擋住眼睛的額發。
這個做起來完全不過腦子，發生的理所當然的動作很快引起了陶想的怔愣。
隻是謝瑜卻是一副完全無知無覺的樣子，仿佛對這樣的親密舉動渾不在意。
他的眼睛緊盯著敵方蓋倫和妖姬的ID，笑得高深莫測。
“這一屆沙雕網友都好優秀啊。”謝瑜念起了兩人的ID，“我給鋼板都曰穿？隊友被搞邊跑邊笑？”
見慣了各式各樣奇葩的陶想對於ID這種東西一向毫無感觸，此時聽謝瑜抑揚頓挫地念出來，才隱隱覺出了一點趣味。
“大反派？嘖，你也想做正義的夥伴嗎？先日穿個鋼板讓我康康。”
“這個錘石怎麽就這麽狠呢，總是能在人群之中勾搭到有家室的妹子，我合理懷疑這家夥的另一個身份是隱藏在暗影島的FFF團團員。”
“哇，這銳雯閃現接控簡直秀得人頭皮發麻。真實天上降沙雕，人間下飯神。”
陶想一個人打遊戲時是習慣性一聲不吭的，此時有了謝瑜給他做解說，趣味性一下子激增了不少。
兩把遊戲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等陶想順利完成了鑽一晉級賽交單時，謝瑜也到了該去洗漱，上床睡覺的時間。
“我有幹淨的內褲。”陶想從衣櫃裏拿出了一套幹淨的換洗睡衣和一條僅僅過了一遍水，還沒穿過的內褲遞給謝瑜，“淋浴開關上的指示標是正確的，紅色是變熱，藍色是變冷。”
他又翻出了一條未用過的毛巾遞給謝瑜，告訴謝瑜關了水後可以出廁所再擦水換衣服，因為廁所裏的窗玻璃全碎了，透風且沒有暖氣會很冷。
“屋子就這麽大，還是全開間的。”謝瑜抱著洗漱用品，圓睜著茶褐色的眼睛看陶想，言語裏不乏調侃之意，“你是不是想光明正大的偷窺我？”
“沒有……”陶想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
不僅僅是因為害羞。
還因為謝瑜突然提醒了他一個十分香豔的點。
謝瑜洗澡的時候，陶想就站在床邊套被子，用的是他最喜歡的星空被套，塞得是新買的，被擱置到樓下曬得十分鬆軟，厚度正適合在有暖氣的室內使用的純棉被芯。
以廁所內不斷響起的流水聲為背景，陶想根本就不能安心地套被子。
他的腦海裏總會浮現起謝瑜不著寸縷的樣子。
那淌著水珠的柔軟發絲，那弧度美好的撩人腰線，瑩白細膩的溫熱肌膚……
即便昨日才被抱在懷裏好好親近過，卻依舊令人神往不已。
廁所裏的淋浴聲並沒能持續太久。
謝瑜很快就光著身子鑽了出來，哆嗦著身體擦起了身上的水跡。
“廁所太冷了！”習慣先穿上衣的謝瑜剛一套好上衣，便迫不及待地搜尋起了屋內陶想的身影。
這一尋之下，剛好就跟陶想看過來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你是不是在看我？”謝瑜說，“為什麽不走過來看？”
“我，我沒看……我真的就…隻是剛好回了一下頭。”被謝瑜給逮了個正著的陶想連忙背過身去，為自己的行為做著無用功的解釋。
不管這個理由是真的還是假的，隻要謝瑜不信，它就一定是假的。
不信陶想的謝瑜甚至沒顧上穿褲子，就這麽背著手，一步一頓地走到了陶想身後，低頭朝他脖子裏吹了一口氣。
“回頭看看啊。”謝瑜伏下身，把下巴枕在陶想的頸間，細聲細氣的逗他，“我給你看看什麽叫能玩一輩子的大長腿。”
“……”陶想瑟縮了一下脖子，沒敢吱聲。
從背後看他的謝瑜敏銳地意識到陶想的耳尖已經紅透了，茶褐色的眼睛彎了彎，有了新的主意。
他站到了床上，就著床的高度抬高了一條腿踩在陶想的電腦桌上，以一種豪邁大氣，卻不甚雅觀的姿態吸引了陶想的注意，強行讓麵對著電腦顯示屏的陶想望向他的大長腿。
“長不長？”謝瑜右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眯著眼睛看向陶想。
“長……”
如果不是謝瑜剛巧蓋住重點部位的上衣下麵沒穿褲子的話，這個姿勢完全可以看做打架時的示威。
“白不白？”謝瑜踩在陶想左手邊的腳趾微蜷了一下，似乎是被金屬包邊的電腦桌邊緣給凍得。
“白……”
陶想紅著臉看了一眼謝瑜圓潤泛紅的趾尖，說話完全不過腦子。
“你覺得能不能玩一輩子？”謝瑜一邊說，一邊不忘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肌肉，自賣自誇似地說道：“像這樣美觀與力量感並存的大長腿。”
“能……”
就算謝瑜再不要臉，問的問題再沒下限，陶想都隻兀自憋紅了臉，輕聲細語的附和著他答。
“喜歡就直說嘛。”謝瑜滿意地收回了自己跨在電腦桌上的大長腿，輕笑著鼓勵陶想，“男人好色一點又有什麽錯？我是你的男朋友，隻要你有需求，完全可以大膽來跟我商量啊。”
“……”陶想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幹脆抿緊了嘴角保持沉默。
他看見謝瑜眉眼含笑的從床上跳下來，一顛兒一顛兒的又跑回廁所門口，把內褲和睡褲套上了。
謝瑜之前就說過，明早要去參加公司的團建活動，差不多早上六點就要起床。
因為這對謝瑜而言顯得過於苛刻的起床時間，躺在被窩裏的謝瑜顯得十分老實，圈著陶想的腰老老實實地閉眼醞釀睡意，完全沒有搞事的欲望。
但謝瑜安分了，卻不代表其他人安分了。
夜深人靜之時，住在陶想隔壁的姑娘竟然趕巧的再次作起了妖。
“什麽聲音？”
被驚動的謝瑜最先並沒有聽清，睜開眼睛朝陶想發出了疑問。
等到熟悉的，耐人尋味的女聲再次響起，並且連續不斷，逐漸高亢之時，謝瑜才明白這聲音到底是啥。
還是那個總能在即將破音之前忽然轉個彎兒，拔出一個新調子的人才老姐。
還是同一個出租屋，隔不住噪音的同一麵牆。
不同的隻有牆後的謝瑜。
“這也太難熬了。”謝瑜放開了陶想，坐起身來，指了指不斷傳來聲音的牆麵，“他們總是這樣嗎？夜深人靜的時候？”
“也不總是在晚上。”陶想搖了搖頭，“他們白天也這樣。”
而且也不總是發出這種聲音。
偶爾還會在晚上外放重金屬音樂，一群人在屋裏叮叮咚咚地不知道幹些什麽。
“……”謝瑜頭一次被陶想噎住了。
他看向陶想的目光明明白白地寫著：你怎麽能忍受他們荼毒你這麽久！
陶想以平靜的目光回應他：大概是因為我心知肚明要不回一年房租的倔強。
“陶想，你想不想聽我唱歌？”
被隔壁二人組攪得根本睡不好覺的謝瑜在床上小範圍地渡了幾步，忽然低頭問陶想。
“唱歌？”陶想疑惑地看向他。
“對，唱歌。”謝瑜用手指敲了敲薄薄的一層牆麵，十分肯定地說道，“橫豎也睡不著了，我今天心情好，歌性大發，就給他們來幾首鼓掌進行曲。”
然後謝瑜竟然真的緊貼著牆麵，開始清唱起了各種網絡神曲。
先是從《改革春風吹滿地》到《野狼disco》，讓對麵的小情侶感受到土味神曲的洗腦魅力。
再是《郎的誘惑》到《綠旋風》，從流行音樂上入手，借魔性洗腦的歌詞和歌名把對麵搞瘋。
陶想：“……”
最後一曲《昨天晚上有個賊》之後，對麵安靜了下來。
陶想不知道對麵瘋沒瘋，但是他很確定再這麽繼續讓謝瑜唱下去，自己肯定是要瘋了。
“安靜了。”唱了半個多小時的謝瑜半斂著眼瞼，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睡覺睡覺！”他光速躺下，沒忘伸手拉了拉陶想的衣角，暗示陶想快躺下來給他抱著。
在一切都歸於平靜後，謝瑜重新圈住了陶想的腰，附在他耳邊懶懨懨地說道：“要不要和我住，陶想。”
“我想…每天都這樣抱著你睡覺，好不好？”
謝瑜柔軟的發絲鋪散在陶想的頸項間，撒嬌一般的語氣像是最濃稠的焦糖，粘得陶想根本無從拒絕。
“讓我考慮考慮。”他說。
※※※※※※※※※※※※※※※※※※※※
我成功日萬了！！！
啊！！！！
土撥鼠尖叫！！
果然人都是逼出來的……感謝在2020-01-08 17:58:32~2020-01-08 23:47: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攜狂風入懷.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