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勇者
除了謝瑜之外,應該再沒有人會找這麽清新脫俗的索吻理由了。
所幸周圍沒有行人經過,陶想沉默片刻後便決定遂了他的願。
“可以了嗎?”
陶想湊上前,在謝瑜被冷風吹皺的唇瓣上印下了一個蜻蜓點水似的吻。
“我還是不能動。”這個十分流於形式的親吻顯然不能讓謝瑜滿意。
他再次拽了拽陶想的衣角,揚起臉提示道:“女巫說這個吻太敷衍了,不能算數。”
“……”陶想覺得謝瑜又開始調皮了。
“再來一次。”謝瑜眯起眼睛,用指節輕輕蹭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示意陶想繼續努力。
他這既不肯走,又不妥協的倔強模樣陶想根本拗不過,隻得埋頭繼續吻他。
第二個吻持續的時間稍稍長了一點。
陶想用右手托住了謝瑜的下頜,吻得更久力道也更大的同時,還耐著性子將謝瑜的唇瓣揉碾了一番。
結果謝瑜還是搖頭說不行。
“你給個要求吧。”
有路人行過的時候好奇地瞥了二人一眼。
又試了一次的陶想憋紅了臉,低聲問他:“得是什麽樣兒的你才肯走?”
謝瑜沒說話,笑嘻嘻地湊近了臉看他。
等到陶想的臉色更紅,別扭的想要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時,謝瑜才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前襟,悠悠地答:“你在想什麽呢?我們是少兒頻道的節目,既然說是親一下,當然就是簡單的親一下啊。”
“……”陶想確實是有想過,謝瑜也許是在暗示他來個法式熱吻,和昨晚上一樣刺激的那種。
沒想到謝瑜居然惡人先告狀,壓根不承認自己有這個意思。
“你忘念咒語了,勇者。”謝瑜說,“在故事裏,破除魔法的時候總是要念咒語的。”
被謝瑜一直忽悠到現在的陶想心裏跟明鏡似的,很清楚這應該也是謝瑜臨時編出來的說辭。
但卻總是會無條件的繼續配合。
“那,咒語是什麽?”陶想凝視著謝瑜的眼睛問道。
出乎陶想意料的是,這次謝瑜竟然連編都懶得編,直接回答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隻有勇者才知道的咒語,我又怎麽會知道。”他居然還十分理直氣壯。
“好吧。”陶想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跟著謝瑜一起瞎編。
他抬手輕捊了一下謝瑜被風吹亂的額發,語重心長地說道:“勇者剛剛想起了咒語的內容,還想起了它隻有在心中默念才會起效的條件,這次一定不會有問題。”
“誰知道呢?”謝瑜聳了聳肩,態度有些散漫。
“不行也得行。”陶想捏住了他的下巴,借由故事裏無所不能的勇者形象,強裝硬氣地說道:“我是勇者,我說了算。”
謝瑜咧開嘴笑了起來,茶褐色的瞳孔裏露出狡黠的光芒,疑有再次搞事的可能。
陶想沒給他開口繼續加大難度的機會,氣勢洶洶的直接親了上去,眼睛裏有刻意偽裝出來的凶相。
看似充滿威脅之意,實際卻透著淡淡的委屈。
謝瑜這次沒再為難陶想。
他忽然伸手右手攬住了陶想的腰,終於抬腿從紅色地磚裏邁出了第一步。
“我是您的了。”謝瑜用自己的額頭蹭了蹭陶想的,淡粉色的鼻尖擦過陶想的臉頰,冰冰涼涼的。
他直勾勾地盯著陶想的黑眸,茶褐色的瞳孔熠熠生輝,如有聖光墜落其中。
“願意為您效勞,我親愛的勇者先生。”
陶想這一路都心情極好。
雖然謝瑜一直纏著他,要他解釋咒語到底是什麽有些麻煩了些,但是總體來說,能跟謝瑜這樣手牽著手一起回家的感覺,真的特別好。
把陶想送到了地方後,謝瑜沒有在陶想未曾發出邀請的情況下跟上樓,而是選擇筆挺地站在狹窄的樓道口,眉目溫柔的目送陶想。
如同一根堅定的道標。
他並沒有直接跟上來的行為讓陶想暗自鬆了口氣,畢竟自己屋舍狀態太過雜亂,他還沒有做好如此突兀就被謝瑜窺見的心理準備。
“謝瑜,你快去春苑路吧。”每過一層樓的窗戶,都會忍不住向樓下望一眼陶想走到三樓時停了下來,探出頭朝謝瑜喊道,“我就住在五樓,馬上就到了。”
仰視著樓道的謝瑜聽到了陶想的聲音,卻固執地搖了搖頭,不肯照辦。
“沒關係,我不急。”他朝著陶想所在的方向勾唇一笑,雙手插兜的姿態悠閑懶散,仿若時間真的富足充裕。
天氣暗沉了下來。
上午還曾露過臉的日光此時已被不知何時到來的陰雲遮蔽,頭頂上細小如沙的雪粒開始漸次飄落,暈開在謝瑜茶褐色的瞳孔裏。
陶想回到屋裏後特意連上了室內wifi,給謝瑜的企鵝發了一條信息,告知自己已經到了。
taojug:我到家了。
謝瑜那邊就像是一直握著手機等待似的,很快就回了陶想一個簡潔的“好”字。
春苑路離這裏並不近,如果不快點的話,應該是來不及的。
想到這點的陶想重新出了門,走到五樓的樓梯拐角處,透過沒有玻璃的窗戶向外望去時,剛好看到了謝瑜轉身在小院裏狂奔的身影。
“不是不急嗎?不急還跑這麽快?”陶想嘴角噙著笑,望著謝瑜險些被積雪絆倒的背影,越看越覺得他真的像個幼稚小學生。
不是氣到想打的熊孩子那種。
是恨不得抱在懷裏揉,可愛到想捏臉頰的那種。
他目送著謝瑜跑到了小院的出口,急匆匆地拍了一把鐵門右側的按鈕,想要快點出去。
謝瑜的所有行為都表現的火急火燎的,卻偏偏在鐵門打開的一瞬間愣住了。
“怎麽了?”樓道內的陶想疑惑地挑了挑眉,有些擔心謝瑜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狀況。
他的憂慮顯然是多餘了。
在短暫的愣神之後,站在鐵門處的謝瑜忽然轉過了身,目光遙遙地望向陶想這邊,做出了一個飛吻的動作。
“……”陶想的耳朵不由自主地紅了。
雖然他確信此刻的謝瑜根本看不到他,雖然謝瑜這憨兮兮的行為細品起來真的很幼稚……
——但是愈演愈烈的心跳聲是騙不了人的。
過了大概十五分鍾後,已經跑得沒影兒的謝瑜應該是坐上了車,特意發來企鵝消息詢問。
哦豁:我出鐵門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偷看我的背影?
taojug:……
哦豁:你肯定在偷看,不然你應該直接回我一個否定句。
taojug:……是的,我在看。
哦豁:哈哈,我就知道。
哦豁:那句詩怎麽說來著?
哦豁:身披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陶想覺得謝瑜這個比喻實在過於肉麻了,剛要回複,就看見謝瑜將它撤回了。
taojug:……
哦豁:嘖,太肉麻了,我覺得不合適。
哦豁:等我再想一個合適的。
好像,還真有那麽點共通之處?
握著手機的陶想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黑眸裏的愉悅之情滿溢出來,化為細碎的星光點綴在瞳孔中。
他忽然覺得自己開始不在乎了。
那些由階級差別和身體殘缺帶來的自卑和距離感已經於不知不覺間遠去,留下的,隻有充斥在心間的濃厚幸福感和強烈占有欲。
“人生來就是自私的。”
陶想的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撕心裂肺的瘋狂,深入骨髓的沉痛。
“這個世界從我身邊奪走了極多,卻無半分愧疚,它必須賠給我一個最好的。”
——他隻需要一個謝瑜。
陶想不再做陪玩的消息傳出去後,有很多經常找他代練的老客戶都表示惋惜。
“哎,兄弟,每次找你代練我都賊放心。”來自祖安大舞台的一位老大哥最是悲傷,“我們英雄池完美重合,而且你還可以接受閃現放在D,模仿我的語氣和好友尬聊,簡直不要太完美。”
“有空可以一起打打匹配。”陶想推薦了一個跟自己實力相當的代練給他,沒忘加上跟每個老客戶都說過的客套話。
從S6開始做陪玩起,陶想這一路走來雖並不順利,但到底還是遇見的好人多。
他在常說話的陪玩群裏發了一個大額紅包,原本有些沉寂的小群瞬間熱絡了起來。
桃酒:哎,我們的豹女king也要退圈啦。
16歲天才ADC:臥槽??大哥你好不容易熬成了單王,怎麽就不幹了?
我三炮就是要出無盡電刀:感謝大佬的推薦單!願你黑白色的頭像背後是彩色的人生。
taojug:……
嗷嗚:三炮你真的是不會說話,怪不得總被老板嫌棄。
嗷嗚:不做陪玩又不是不玩遊戲了,而且企鵝肯定還會上的,怎麽就頭像黑白了?
我三炮就是要出無盡電刀:對八起!
輔助選我我超甜:謝謝土豪的紅包!
雖然陪玩之間存在著激烈的競爭關係,但陶想不爭不搶,溫柔明理的性子還是有在圈子裏交到幾個真心朋友的。
和這些私聊自己的朋友交流了一會兒,覺著胃裏有些饑餓的陶想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他起身準備去給自己下一碗麵條,細長的麵絲兒剛落入滾水裏,就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快下地鐵了。”話筒那頭響起謝瑜的聲音,輕快喜悅地落在陶想耳畔,讓陶想的內心也不禁變得柔軟起來,“明天要去參加公司的年終團建活動,我可能有一個晚上回不來了……”
謝瑜頓了頓,試探性地問道:“我今晚去你家睡好不好?”
“啊?”正看著鍋裏麵條的陶想聞言先是一愣,手頭一個不穩就把筷子掉了進去。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就這麽糊裏糊塗的答應了謝瑜,卻還沒有收拾房間的時候,整個人都淩亂了。
那鍋麵條應該是吃不成了,因為全糊了。
但是謝瑜來時帶了一袋被烤得十分鬆軟的甜甜圈,裹著厚厚的一層肉鬆安靜的躺在紙袋裏。
“這是藍翔哥寄到公司裏的。”謝瑜撐著下頜,笑盈盈地目視著陶想咬下了第一口,“他最近在跟一個西點師父學做點心,想讓我替他試試。”
“我覺得還行。”謝瑜說,“應該比他學開挖掘機有天賦。”
“……”陶想瞬間就覺得這個味道普通的甜甜圈變得有梗了起來。
所以藍翔哥沒有去藍翔技校學挖機,其實是因為看中了新東方廚師專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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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點前還有一更……
問就是過年了!我給大家拜個早年!
趕稿去了QAQ
大家的評論等我晚點更完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