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火焰
大概是找到了安全的距離，前麵拽著他跑的男人停了下來，和周圍人一起大喘氣。
波洛斯以問題拉近他們的距離：“剛才那是什麽東西？”
“海妖，那是海妖塞壬。”男人站起身，疑惑地問道，“你不知道嗎？”
這就奇怪了，他們靠近海洋，經常出海，捕魚也是日常的進食來源。海洋中的危險生物他們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塞壬歌聲誘人，總是有出海的人不知不覺就跟著他們離開，算是克裏特島人盡皆知的危險怪物。
“我不是很清楚。”波洛斯裝出困惑的表情，疑惑地看了一眼周圍，“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到這裏。”
男人和周圍的人麵麵相覷，詫異於他的言語。
“你以前的記憶沒有嗎？”
“你是如何長大的，原來在哪裏生活，那裏是什麽樣的？”
……
眾人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他們麵前的波洛斯一臉無措，看起來什麽都不知道。
神格之中所司掌的美好一職即便在改變了樣貌之後依舊發揮著作用，周圍人看他這樣，總覺得心裏過意不去，追問的意圖弱勢下來，不知道要如何對待這個奇怪的少年。
“其實，還是有一點印象的。”
波洛斯輕微皺了一下眉頭，在神格的渲染之下，眾人眼中便是他茫然無措的模樣。
不敢大聲說話害怕他被嚇到，由最開始的那個人開口，盡量扯開嘴角，一臉營業微笑問道：“有印象嗎，給我們說說。”
旁邊人打了他一把，示意他說話不要太急切，別嚇著孩子。
波洛斯注意到他們動作，知道大概這就是修普諾斯口中神格對於人類的特殊作用。
幸好之前沒有直接更新掉這批人。
大概是因為生活環境很單純的原因，這群人類看起來非常純粹，也更加好騙。
“似乎有一位銀發的神明用慈祥的目光看著我，他神情威嚴莊重，周圍跟著起舞的神女以及飄落的金橄欖……”波洛斯表麵依戀，心中惡寒，一點點描述著他那隻有一麵之緣的父親——眾神之王宙斯。
他故意在其中說了一些代表宙斯的事物，旁邊再補充了一點有關赫拉，雅典娜的事宜。感謝他那天逃出的時候，正好是宙斯登上神王之座的時間。當初雖然隻是一縷金光，為了逃跑也離開得匆忙，有關那其中的神明，卻還是有一個微弱的映像。
很快，他的描述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一個印象。
克裏特島的人雖然不是奧林匹斯山下與普羅米修斯共同生活的人類，這裏卻是宙斯長大的地方。是這裏庇佑了宙斯不被他的父親克洛諾斯發現，繼而成長起來，眾人對於宙斯的信仰也是極為濃厚。幾乎在波洛斯敘述完畢之後，他們就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宙斯的存在。
“難道是偉大的眾神之王宙斯送你來到了我們克裏特島？”
“他是要降下什麽神諭了嗎？”
“或許是讓你管理我們？”
波洛斯的目標可不是在人類之中稱王。
海浪聲仍舊能夠傳來，也許他可以利用剛剛的海妖。
暫時先借助宙斯的名字，到時候再把他一腳踹出去，完美。
他不說話，那群人類也不知道，他們帶著波洛斯來到了生活的地方。現在的人類，生活可以說是極為貧困的。
最起碼在波羅斯看來是這樣，這種感想在晚上那個暫時收留他的男人遞給他一個果子和生魚肉之後，更為清晰地出現在腦海之中。
“生肉？”先不說那魚腥味，就說這個鮮血淋漓的魚肉吧，絕對不在他的進食範圍之內。
“你們沒有火嗎？”
“火，哪是什麽？”男人有些好奇，啃了一口手裏的果子，“在我們之前，據說還有一批人類，神明賜予他們地上噴流的牛奶和掛著麵包的樹木，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即便如此，我們依舊能食用到如此美味的食物，這一切都是神明的恩賜。”
波洛斯聽的皺眉。男人還貼心地把生魚肉推過來，殷勤說道：“是吧，這是今天剛剛打撈上來的。也不知道什麽，塞壬最近活動的頻率越發頻繁了，很多人出去了都沒能回來。”
莫名其妙地死去在這個時代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隻是談論起來，男人仍舊有些心有餘悸。
“對了，你說的火是什麽東西呢？”男人啃了一下魚肉，繼而說道。
波洛斯看到他滿嘴的血，默默把麵前的魚頭推離。
也許是篤定了他是宙斯送給克裏特島的禮物，這裏的人對他都很尊敬，甚至連珍貴的食物也會給他。
金色的神力變為透明，籠罩了整個克裏特島，確定宙斯不會察覺到這裏之後，波洛斯伸出一隻手指放在自己麵前。波洛斯眼睛對著自己的手指。
奇怪的動作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在司掌美好的神格的作用之下，波洛斯的一切都工作都是有原因的。在男人看來，波洛斯似乎是因為他的話想到了什麽，很快，他就看到少年的手指之上冒出來了一顆耀眼的，搖曳著的紅色火焰。
“這就是……火嗎？”男人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摸一下。
神力化為的火焰可不是說笑的，波洛斯迅速後撤，即便如此，男人以及在火邊蹭了一下。滾燙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甚至驚恐地向後躲了兩步。
“快，快丟掉它，他會傷害你的。”
他有這個反應也是正常，火焰就是這種吸引人又帶有危險的東西。
波洛斯在他麵前揮了一下手指，證明這東西沒有危險之後，這才說道：“別怕，它不會傷害我。”
他篤定的語氣讓男人心中的恐懼消失了一點。再次靠近火焰，男人確定遠一點不會有危險之後，這才驚喜地說道：“這是除了太陽之外，我最為感到溫暖的事物。”
“你以前沒見過？”波洛斯默默挑撥離間，“在我印象中的地方，這是最為尋常不過的存在。”
男人暫時沒聽懂波洛斯話裏隱藏的意味，隻是搖搖頭。
波洛斯也不著急他現在就對眾神產生不滿，這種事情都要慢慢來，循環漸進才會有功效。更何況他說的也不是假話。普羅米修斯之所以會被懲罰在高加索山上受罰，就是因為他為了人類盜取火種這件事情，據他所知，現在的普羅米修斯和宙斯之間的塑料上下級關係依舊存在，暫時沒有割裂的現象，這同樣也說明，人類還未擁有火種。
他把火焰的溫度降低，親自給男人烤了一次熟食。這種情況下也沒有調料什麽的可以提味，波洛斯卻覺得已經夠了。熟食再怎麽說，也比生肉吃起來好一點，更何況男人他們的食物不僅有魚肉，還有其他的肉類。
男人坐在一邊，好奇地看著這如夢似幻的一幕，波洛斯把烤好的魚遞給他，忽略上麵焦黑，看著還挺像模像樣的。
他向來沒有什麽廚藝天賦，成為神明之後，除了滿足口腹之欲以外，波洛斯也沒有必須進食的必要，人類的食物更不是他主要食用的對象。
不過唬住麵前的男人還是足夠的。
男人撕扯了一點肉，滾燙的魚肉讓他下意識瑟縮了一下手指，對於波洛斯的信任卻逐漸抵消了懼怕，在稍微涼了一點之後，他咬了一塊，繼而眼睛發亮。
很快，一條魚被消滅了個幹幹淨淨，吃完之後男人才不好意思看了眼他，意識到自己居然把尊貴的客人給忽視了。
“我不知道來到這個地方是為了什麽？”波洛斯繼續開始他的表演，“但是我想，既然我來了這裏，就是為了幫助你們。”
先給點好處，灌點迷魂藥，等到他們相信自己了，就是到了收割信仰的時候。
波洛斯對其他地方是否信仰他沒什麽想法，但是克裏特島已經是他規劃下的地方了，上麵生存的人就不能有其他的心思。
很快，他借著“神明所賜予克裏特島的少年”得到了在這裏生活的權力，並且以極其快的速度得到了克裏特島居民的喜愛。
物質上的幫助給塞了過去，接下來就是要帶給他們足夠安全的居所了。
波洛斯決定出海一次。
“什麽，你要去尋找塞壬？”島上的人聽了，都替他感到擔心，“波洛斯，雖然你能夠創造火焰這樣神奇的東西，可是塞壬對你來說還是太勉強了，她們會擾亂你的思維，讓你不由自主跟著她們的歌聲行事，那是來自冥府的歌聲。”
關冥府什麽事情？
波洛斯覺得莫名其妙，哈迪斯真的是躺著中槍，有事嗎就冥府的事情了。
現在也是他劃入保護範圍的人類了，波洛斯給他們點麵子，隻說道：“塞壬一直不會在靠岸的地方生存，這次肯定是有什麽特殊的原因才會造成這種情況的，我必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