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撞破

  「這幾日找個我爹娘心情好的時候，我便帶你去見我爹娘，說我們的事。」赫連蘇離說著，又忙否認自己的打算，「不行，這些事得慢慢來，我得好好打算才是。」

  「沒事，不著急。」修懷瑾見芍藥在堂外探頭，鬆了手，「看你侍女應該是有事要尋你。」

  芍藥進了客堂，二話不說拉著赫連蘇離要走，她小聲說：「小姐快回府吧，望春來說，欣柔小姐來府里說了些話，出事了。」

  「今日吹得什麼風，她好好的怎麼可能會來我們府里。」赫連蘇離不解，轉頭對修懷瑾說：「我改日再過來。」

  赫連蘇離趕忙走到白府外，見相爺站在府外，身後還有數十個護院，她一怔，心虛問：「爹，你這是做什麼。」

  「來人，砸了白府。」相爺冷顏沉聲說，他抓著赫連蘇離的手，呵道：「你到底還要干多少丟人現眼的事。」

  「爹！」赫連蘇離看著護院進了白府，心急跪下，抓著相爺的衫袍，「女兒千錯萬錯，只求爹不要傷了無辜。」

  相爺拉起赫連蘇離，他咬牙說：「無辜？他區區一個侍衛竟敢惦記我的女兒，哪裡無辜！」

  「白起不知道女兒的身份，他不知道。」赫連蘇離聽府里傳來打砸的聲音，用力掙扎卻始終掙脫不開，哭喊道，「爹，女兒求你。」

  「若不是梁欣柔來府里故意拿此事嘲諷，我和你娘都還蒙在鼓裡！還有你身邊這些個丫鬟，一個也留不得了。」相爺緊緊抓著赫連蘇離的手，警告道，「你大喊大鬧若惹得此事讓更多人知道，我可以立馬將他打死。」

  赫連蘇離用力推開相爺，跑進慕府，看著府里一切已成狼藉，她忙跑進客堂見修懷瑾被護院押著，她喊著試圖推開護院，「放開他！」

  「小姐，這是老爺吩咐的。」

  「我讓你們放開他！」赫連蘇離推著護院，她第一次感覺到這麼難過，尤其看到白起因自己吃苦受罪，「我讓你們放開他，放開他。」

  修懷瑾被三四個大漢按在地上，嘴巴上還被塞了布，見赫連蘇離哭著跑進來，他連一句安慰都無法發聲。

  赫連蘇離胡亂擦著臉上的眼淚，她咬著牙，拿著桌上的茶碗扔在地上，撿了一塊碎片抵著自己的脖子說，「你們若不放開他，我今日就死在這裡。」

  「赫連蘇離！」

  相爺吩咐人將慕府的大門關上，本來讓梁欣柔那個黃毛丫頭出言譏諷臉上就已經夠掛不住的了，如今又見赫連蘇離竟然以死相逼心裡更是有氣，揮手朝赫連蘇離的臉用力打了下去，「你是相府獨女，身份何等尊貴，如今竟要為他尋死。」

  「爹青天白日帶了護院來砸白府，如今連府上的臉面都不顧了，難道女兒護一個喜歡的人也不成了嗎？」赫連蘇離緊緊握著瓷片，前一刻她還琢磨著如何說服爹娘的夢，誰知后一刻這夢竟碎了。

  「你要是敢死，白府上下都會為你陪葬，你自己斟酌，對付他這種出身的，找些錯漏不難。」

  赫連蘇離扔了碎瓷，跪步前行抓著相爺的衣服，「白起無辜，白府上下更是無辜，求爹不要拿朝堂上的那一套對白起，女兒一切都聽爹的。」她是知道相爺的手段的，即便是今日梁欣柔一時逞嘴快，以後梁府也會被使絆子。

  相爺拉起赫連蘇離，「要讓我放過他，你今日就不許哭著走出慕府，以後再不與他來往。」

  「是，女兒都答應爹的。」赫連蘇離連連點頭，見相爺一直不鬆口，且白起一直被按著，她舉手說：「蒼天在上，我赫連蘇離發誓，以後再不與白起來往，若違此誓，便叫我赫連蘇離這輩子無所出，不得善終，死無葬身之地。」

  相爺朝護院使了眼色，他今日帶來的人都是簽了死契的，且白府遠離鬧市，府外寂靜無人，今日這件事除了府里的人便不會再有人知曉，不，還有那個梁欣柔。

  「給你一刻鐘整理儀態。」相爺和護院走出屋子。

  赫連蘇離忙去扶修懷瑾，淚眼垂垂，「對不起，都怪我。你可有受傷？」

  「我沒事，給我看看你的手。」修懷瑾拉著赫連蘇離的手，見她手劃了幾道血印，心疼道，「以後不許再傷了自己。」

  「白起，我剛剛雖發誓，可是我不是真心的，我只求天上的神仙太忙聽不見我這些話。」赫連蘇離忍著眼淚，笑說：「我爹只有我一個女兒，他不會太苛責我的，你放心，我回了府再求求我娘。」

  修懷瑾伸手擦去赫連蘇離臉上的眼淚，渾身疼痛，他緩緩起身從客堂軟墊下拿出約兩隻指粗的竹筒遞給赫連蘇離，「這是我給你畫的丹青，還好沒被搜出來毀了，我同你說的，畫好是第一個要給你看的。」

  赫連蘇離連連點頭，將竹筒藏在衣服里，「我一定好好收著，白起，我以後不能來你這兒了，以免再給你添麻煩或傷了你害了你，不過你放心我以後會尋其他借口出府，大概也是去百花樓薈新亭這樣的酒樓了。」

  「我以後每日去薈新亭等你，你快別哭了。」修懷瑾沒有將傷葯帶在身上，根本沒辦法為她療傷，只能幹著急。若是洛江在白府，他今日怎麼可能會寡不敵眾？被這些護院打倒在地？若他早些時候知道肯定把這幾個護院捆到哪塊鄉村野地里去打一頓，先下手為強。

  赫連蘇離見護院進來，忙擋在修懷瑾身前，她回頭看了眼修懷瑾臉上的笑容，這便是她的軟肋她的鎧甲，她走出客堂對相爺福了福身子，低頭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