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將管亥
這可是兩千條人命,兩千人的精銳部隊,就為換得一個小小都尉混入敵軍軍中?
軍中又無足以決定戰爭勝負的人能夠刺殺,就付出如此代價混進來,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不消多想,經徐朗提醒,少年有些意識到了錯誤,半張著嘴似乎是想試著反駁些什麽,可半晌時間過去了,少年最終什麽反駁的話語都未想到,小臉卻是有些漲紅。
而周遭的人卻在徐朗的一席言語下打消了疑慮,看徐朗的目光也不似剛才那般。
“還不給都尉請罪!”一旁的吳豐出言打破了平靜。
話音剛落,身邊的士卒已然把手摸上了腰胯間的兵刃把手上,更有甚者已經將閃著寒光的利刃橫在了少年身形不遠處。
剛才還在被心底裏那件痛苦往事一時間衝昏了頭腦的少年,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方麵他仍舊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另一方麵又無法短時間找到反駁的理由。
“刺殺都尉可是大罪!”
“直接殺了你都不為過!”
見少年沒有任何行動,身邊的士卒卻起哄了起來。
“你……還站在這幹嘛,不給都尉請罪!”見徐朗沒發話,像是並不想就此給這個少年定個大罪,於是吳豐識趣地焦急說道,一隻手狠狠地推了少年一把。
拋開徐朗的原因,吳豐也是有些不忍的。想這名少年一身好本事,沒想到會因為這等理由衝昏頭腦,做出刺殺都尉的亡命行為,著實是浪費啊!
豈料少年被吳豐這一推,下意識的回推了吳豐的手一把,這一舉動可不要緊,那些亮出兵刃的士卒都以為少年又要暴起,電光火石間,明晃晃的利刃直逼少年咽喉。
“呲!”
“都尉……”那柄直逼少年咽喉兵刃的主人,應聲跪地。
就在少年即將被結果時,徐朗竟是搶先一步,用自己的肉手握住了即將刺入少年咽喉的兵刃。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少年,也是忽的像是被驚嚇到一般,坐到了地上。
“起來吧。”
“都尉……”
少年愣了愣,直到徐朗再次點頭之後,他才敢顫巍巍地拔動了雙腿,過程中還因為酸脹打了個踉蹌。
扔掉了手中的兵刃,看了看手心那一道鮮紅的傷痕,鮮血還在流出。
輕輕抹了抹手上傷痕,徐朗眉頭一挑,扔掉了手中的兵刃,隨後擺手示意擁上來要看他手上傷勢的吳豐不必擔心之後,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題:“我再問一遍,你叫什麽名字?”
“季雍,小人名叫季雍。”
“哦?”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徐朗腦海裏突然多出了記憶,漸漸與麵前少年重合。
季雍,公孫瓚屬下鄃縣令。初從袁紹,後雍以鄃叛紹而降公孫瓚,瓚遣兵衛之。紹遣朱靈攻之,力戰拔之,生擒雍。
他竟然是袁紹麾下的一名叛將!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現在的季雍還隻是個行事莽撞的少年,遠遠還沒到和袁紹接觸的地步。
徐朗淡淡一笑,沒想到繼盧植之後,自己遇到的第二位三國中留有名姓的人物會是一名小卒。
但真正讓徐朗起了愛才之心的,是季雍剛剛表現出的一股子韌性,以及那粗糙拙劣的槍法。
這無不說明季雍在軍中訓練刻苦,況且從季雍與黃巾賊的血海深仇來看,目前為止他絕無反叛的可能,至少不會叛向他現在的敵人黃巾軍。
這樣一名有天賦又有上進心的少年,很適合收為己用,這也很符合徐朗一開始的想法。
“吳軍侯,既然如此……”
“那就暫且饒過季雍一命吧。”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們明白就算徐朗處死季雍也是理所應當,能保住性命已經是法外開恩。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鞭刑一百,速去執行。”
“喏!”
感受到徐朗話語間的果決之意,在聯想到剛才徐朗剛才的行徑,吳豐心頭一凜,一時間對徐朗有些刮目相看起來。
反觀跪著的季雍,神色更是五味雜陳。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已經被綁在了徐朗這艘大船上,成為了徐朗的拉攏培養對象,而他貧寒的命運也可能就此改變。
“小人多謝都尉開恩……”這回季雍的頭埋得很低。
“嗯。”
徐朗不怒自威地頷首,同時攥緊了袖口下的拳頭。
“看這小子的樣子,我剛才臨時想出的法子還是有點作用的,收服這小子還是很有希望的呀。原本還隻是想著這小子有點能耐,又看上去憨憨的不像這吳豐一樣,沒啥心機,能當我未來衛兵長培養的,就是沒想到……他既然是季雍。看來這一波還是比較賺的,嘿嘿嘿。”徐朗心中暗喜道。
“還好是這樣,不然就白瞎我這幫他攔下的這一刀了。就是得提醒一下那行刑的人,別照實了打,不然這一百鞭下去我可就真的白救了。”徐朗心中想著,又摸了摸受傷的手心,“噝……這一下可真他喵的疼。”
不過通過剛剛和季雍的一次接觸,徐朗也明顯察覺到自己的力量發生了質的飛躍,隱隱中動作也包含著錘法的真意。
這讓徐朗忍不住想要重回夢裏,再去翻看那本《亂披風錘法》。
可惜現在是大白天,隻能等夜晚再去深究。
在送走了季雍離開後,徐朗又在校場裏多轉了幾圈,大致熟悉了一下漢軍的兵力和武器分配。
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漢軍想要攻占張角據守的廣宗縣,完全沒有任何失敗的可能,隻不過是損耗多少的區別。
假如強攻城池,麵對負隅頑抗的黃巾賊,漢軍一方必然會損兵折將。
所以盧植很明智地選擇了包圍城池,在外挖掘壕溝,並製造攻城機械以便減少人員傷亡。
殊不知他的這般做法,卻被小黃門左豐當成了把柄,成為了自己被靈帝劉宏降罪的原因,隻能說是奸人誤國。
為了拯救器重自己的盧植,徐朗也在幾天時間內想出了一個法子。
時間過得很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漢軍已經在廣宗縣外挖出了一條條深陷的壕溝,同時備好了大量雲梯、投石機等攻城器械,隻等盧植一聲令下。
就在戰事一觸即發之際,漢軍營帳外竄來了一支騎兵。
仔細觀察,那支騎兵人人頭上裹著一層黃巾,長得歪瓜裂棗不說,身上也畫滿了鬼畫符似的圖案,眉宇間充斥著一股煞氣。
為首的人更是生得膀大腰圓,好似地獄來的羅刹鬼,兩條濃眉下是一雙怒睜著的牛眼。
“哪個是盧植,速速出來受死。”
“敢圍堵我家天公將軍,爾等這是嫌命長了!”
“漢軍真是一群縮頭烏龜,整日守在營帳裏敲敲打打,糊弄什麽名堂。”
接二連三的辱罵聲傳來,那群騎兵仿佛是刻意為了來羞辱盧植,每句話裏都堆砌著汙穢之語。
守門的士卒見此情形,也忍不住回身去稟報。
此時,那頂最大的軍帳裏盧植正在進行最後的部署,徐朗赫然在堂下的將領之中。
自從上次的血戰後,盧植對他越發器重,不光吩咐手下人給他打造了一副嶄新的盔甲,還又分配了一些富有經驗的老兵到徐朗名下。
一時間,徐朗可謂是風光無兩。
不過機遇與危險並存,一旦遇上什麽戰鬥,徐朗也必然會被盧植捧到隊伍前列領銜將位。
正說著的工夫,一名小卒已踏入了營帳。
“報,門外黃巾賊在外挑釁。”
此話一出,營帳裏眾將頓時豎起了眉頭,轉而看向了當中的盧植。
這些天來黃巾賊一直是按兵不動,據守在城中不出,怎麽今天突然派人到營帳外騷擾,這其中定然有什麽陰謀。
說不準就是張角的緩兵之計,想要從廣宗縣出逃。
麵對眾人迫切的詢問,盧植也輕輕捋著胡須,眼睛不自覺看向了某處。
“既然賊首張角已露出頭,我等焉有畏首之由?”
“何人敢去應戰。”
隨著盧植地一開口,幾乎每個將領都想起身爭功,隻可惜最終卻被某一人拔去了頭籌。
“屬下徐朗,願以賊將之首以儆效尤。”
“好!”
盧植笑著點了點頭,眼神裏滿是期望與讚賞之意,仿佛認定了徐朗能再立大功。
隻見徐朗默默走出營帳,此時的他早已是鳥槍換炮,披掛著一身亮銀盔甲,整個人自然是精神抖擻。
更令人矚目的是,在徐朗雙手裏握著的……
是兩把足有幾十斤沉的擂鼓甕金錘。
他正愁沒有機會試試《亂披風錘法》,就有黃巾賊寇送上門來,果然是天助我也。
待到徐朗騎著高頭大馬掠出營帳時,耳邊傳來了呼喊。
“天公帳下大將管亥在此,何人膽敢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