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殘酷的記憶
他朝著身後看了一眼,然後緩緩的走下車,在我錯愕的神情之下,走到了羽漠的面前。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什麼,但是卻看見了蕭逸塵陰沉的臉以及羽漠依舊玩世不恭的笑容。
看著蕭逸塵轉身離開的背影,卻帶著無盡的凄涼,我跑下想去追他,但是停在那裡腳卻僵硬無比,想不出自己追他的理由,是想要挽回些什麼,還是想要改變些什麼?他曾經說過不許我離開他,他現在離開我或許有他的原因,所以就算我追了過去又能怎樣?他能將我撇下已經說明他在試著對我絕情。
我的嘴角再次揚起一抹對自己嘲笑,任憑雪白將他的身影淹沒卻是無動於衷,我知道自己幫不了他什麼,能做的只是不去打擾他,以前自己總閑被他抓的太緊,現在他鬆手了反而覺得非常不舒服起來,看來自己病得不清,喜歡被人虐待。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冰冷的房間,蕭逸塵面無表情,彷彿剛才的瘋狂已經讓他徹底清醒,但是疾風的話彷彿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告訴她也於事無補,而且以她那性格若是知道了肯定會黏上我,我怕自己會傷害到她。」
「那你就打算這樣下去,讓彼此都痛苦嗎?你明明是那麼在乎她,在乎到連自己的命都完全忽略掉,可是卻刻意表現的絕情、冰冷,你不覺得對你們兩個都十分殘忍嗎?」疾風越說越加的激動與憤怒,他甚至覺得這種愛是一種深深的折磨。
蕭逸塵冷冷的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有些慘白,面對疾風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苦楚:「疾風,你不是喜歡她嗎?你去追她,日後好好照顧她,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拋棄她,
其實她的內心是非常脆弱的,現在指不定又躲起來再哭……」
「…..」還沒等蕭逸塵說完,一雙顫抖的雙手打在了他的臉上,帶著地動山搖的聲響,整間房間凝固著冰冷的氣息與高漲的怒氣,如果有人知道蕭逸塵會被他身邊的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估計都會發瘋,但偏偏就是這樣,他依舊沒有表情,彷彿一切都不能讓他動容,但是眼神深處的冰冷與野性也越發的清晰起來。
「你這是將她往我身邊推嗎?好,既然你決定離開她,那麼我也絕對不會接受你的施捨,我會讓她愛上我,到時候你不要後悔。」疾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彷彿這是第一次,天奇徹底被他激怒,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一個女人。
蕭逸塵獃獃的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讓他的雙眸更加的陰暗,他此時卻是無比的冷靜,彷彿放下什麼包袱一般,整個神情都放鬆了下來,但是當他有些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才知道自己的心已經痛到無法癒合。
他的記憶彷彿回到幾年前的那個晚上,一個人忍受在刀尖浪口、獨自漂泊的日子,渾渾噩噩間卻是走到了北極的冰冷之地,他獨自坐在冰冷的雪山上,只是為了讓自己可以更加的堅忍更加的強壯,突然一隻兇惡的白熊朝著他襲擊而來,面對野性十足的凶物,他毫無退縮之意,什麼苦日子、什麼兇險沒有見過,想到連一隻畜生都在激怒他,他竟然和它撕扯成一片。
忍受著被白熊咬傷的勃頸處傳來的絲絲疼痛,他舔了舔布滿鮮血的手指,血腥之中夾帶著幾分咸意,看著那張血盆大口再次撲向自己,他沒有絲毫心軟的跑開了它的腹部,鮮血染紅了整座雪山,而自己他也染上了獸性,經常暴躁無比,殺人如麻,但是他發現近來這種野性更加的控制不住,尤其是憤怒之下甚至會失去自己的理智……
想到此他便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可以獨自承受所有的痛苦,但是對於她,他不忍和不舍,突然的改變連他自己也想不清楚是因為什麼,以前只是想要一味的佔有她的一切,可是現在卻只想讓她離開自己,越遠越好,甚至害怕某一天她會看見那個真實的自己,害怕自己會變成一隻兇惡的白熊撲向她嬌小的身軀。
他緩緩的閉起雙眼,生命之中全部是他最美好的回憶。
「你們剛才說了什麼?」我一邊幫羽漠包紮傷口,一邊好奇的打量著他,希望從他掩藏的雙眸深處看出些什麼,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偽裝的很好,除了那誘人的一抹壞笑,彷彿變得清澈透明。
「他說什麼你很在意嗎?」他看著我,笑容更加滑稽了幾分,用完全戲虐性的口吻說道。
我瞥了他一眼,懶得和他計較,才不會中了他什麼不懷好意的計謀,到是坐在車上準備開車離開的瞬間,卻是看見一個意外得身影,他的整張臉完全被面具遮掩,除了那雙眼睛和嘴露在外面,我緩緩的走下車,走到他的面前,對於他這種裝扮一點也不陌生,每次出門時他都會這樣,彷彿不願意別人看見他。
「疾風,你怎麼來了?」看著他總覺得怪怪的,又說不清楚哪裡奇怪。
「來看看你,似乎……很久沒見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彷彿有什麼心事一般。
「怎麼了?是不是蕭逸塵發飆了?」我錯愕的看著他,突然想起蕭逸塵之前瘋狂的狀態,便有些不好的預感。
「啊?呵呵,怎麼會,你不冷嗎?把我的衣服穿上吧。」他先是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但隨即恢復了平靜,脫下外套直接披在另外我的肩上,透過面具,我彷彿看見了他臉上的一抹緋紅。
「我還有事,先走了。」他有些不敢直視我的雙眼,彷彿在逃避些什麼,轉身飛一般的朝前走去,而且腳步有些慌亂。
看著他奇怪的樣子,以及被他掛在身上的外套,我的心情更加沉重起來,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想要對我說,卻是開不了口,所有的一切隨著蕭逸塵的離開彷彿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是誰?」羽漠撓有興趣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自從疾風出現,他的眼神就沒有從他的身上離開過,不只是他,就連我一直也對疾風充滿好奇,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整個人看似很隨和,但是全身上下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族的氣質,彷彿再怎麼偽裝也消磨不下去,他的眼神幽深,就像一個無底洞一般,不易被人看穿,但仔細看去卻又清澈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