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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見面 「真心話都不讓說了嗎?」……

  這晚,春蕊睡得不好,時夢時醒的,輾轉反側到6點,睜眼硬生生熬到7點,她摸到床頭櫃的手機給錢芳閔發了一條微信。

  ——媽,您跟我爸今天有空嗎?我回北京了,想約二位吃頓飯。

  不敢貿然打電話,怕吵到錢芳閔休息。

  春蕊先起床洗漱,然後到廚房,微波爐叮熱一杯牛奶,她窩在沙發里,邊喝邊等回復。

  7點30,錢芳閔準時發來:我和你爸爸在上海演出。

  春蕊:「……」

  巧了么這不是,她本打算過兩天去一趟上海。

  沒猶豫,立馬定了最快飛上海的航班。

  春蕊簡單收拾了行李,又給自己稍稍打扮一番。

  她用一條格紋半身裙配了那件棕色的針織毛衫,腳蹬一雙裸杏色短靴。精緻的紅唇妝容,更襯得整個人白到發光。

  隨後,風馳電掣的出門,打車,趕赴機場。又踩著廣播的催促,走VIP通道順利登機。

  時針滑過兩圈,她從北京閃至上海,略顯倉促。

  春蕊走出航站樓的樓門,掏手機搜了一下錢芳閔樂團的演出信息,查到演出地點是在復興中路的交響樂音樂廳,今明兒兩場管弦樂試聽品鑒會,時間均在晚上。

  春蕊心裡有數了,晚上演出,按照錢芳閔和濮立煥的習慣,下午兩點才會出發綵排。

  春蕊撥打錢芳閔的電話,稍長的等候,接通。

  「媽。」春蕊直切主題:「我趕到上海了,你和爸爸住在哪個酒店?」

  背景音是一串悠揚的小提琴曲,錢芳閔微微驚訝,滯了一下,才說:「鉑爾曼。」

  春蕊說:「快要一點了,你和爸爸吃午飯了嗎?要不要我安排午飯?」

  「不用麻煩了。」錢芳閔說:「定了酒店午餐,我和你爸爸都不是很有胃口。」

  「好。」春蕊倒是暗自鬆了口氣,又謹慎詢問:「我現在過去找你們,方便嗎?」

  錢芳閔說:「過來吧。」

  春蕊攔了輛計程車過去。

  她又在計程車上聯繫一家花店,讓花店老闆緊急配送一束鮮花至酒店前台,打了個完美的時間差,等她趕到,正好能捧著花束見錢芳閔。

  按門鈴,門打開,許久未見的一家三口碰面。

  「媽媽,爸爸。」春蕊開口喊。

  「嗯。」錢芳閔淡淡地應一聲。

  這一家人,親人之間該有的親昵鮮少,對輩分的敬重嚴格。

  「你做事倒是麻利,眨眼從北京趕來了。」錢芳閔一身黑色絲絨面兒晚禮裙,肩上裹著一條稠白色的披肩。春蕊眉眼間的冷靜完全承襲了她的,錢芳閔不管說話亦或者微微笑,那股冷靜的感覺並不會因為表情的變化而消失。

  春蕊賣乖地說:「這邊結束,你們啟程去蘇州,我休息兩天也得馬上進組,我怕錯過了,又要大幾個月不見。」

  錢芳閔說:「你還挺忙的。」

  「我們這個行業忙點才好。」春蕊把花放在進門的柜子上,當沒聽出錢芳閔對她的嘲諷,主動彙報最近行程,「我剛結束的那部戲,本子寫得很好,我詮釋的也不錯,導演一直誇我呢,等明年上映,我帶你們一塊去看。」

  錢芳閔瞧不上眼,只壓低嗓音,用失望地語氣勸道:「找點正事干吧。」

  她起腳往客廳走。

  春蕊抿了下嘴唇,綴在她身後,撿好聽話為自己開解:「最近一直有跟前輩學習來著。」

  濮立煥板板正正地坐在沙發上,正給琴弓擦松香。

  他五十多歲的人了,身材維持的相當不錯,他同樣也是個冷淡嚴肅的性子。

  百忙之中瞅了春蕊一眼,質疑道:「小時候練琴,怕苦叫累,沒耐心沒毅力。現在不在我們眼皮底下了,反過來告訴我們你努力學習了,也是可笑。」

  春蕊知道濮立煥和錢芳閔話里話外是嫌她不爭氣,沒按照他們規劃給她的那條路走。

  教訓的言辭多少難聽,但她聽習慣了,雖不能百分之百免疫他們的輕視帶來的難過,但起碼不會像叛逆期那會兒感覺到鈍痛。況且,春蕊從來不是一個自負的人,她明事理,知道濮立煥和錢芳閔是為她著想,只是他們對她的心情和感受完全不關心。

  不敢生出暴跳如雷的憤怒,這樣失禮又更會惹惱父母。

  春蕊端著笑,打哈哈:「小時候懶,現在不是長大了嘛,我有自己的個人追求了。」

  「沒有瞧出來,也搞不懂你每天在想什麼。」錢芳閔斟了一杯香草茶,端給春蕊。

  春蕊接過,小聲說「謝謝」。

  「忙忙碌碌,也沒見你取得什麼成績。」濮立煥說:「26歲了,沉溺於談戀愛、吃喝玩樂,將大好的青春年華全浪費了。李長治叔叔家的二女兒年紀和你相仿,今年剛考入了美國辛辛那提交響樂團。我看你要混日子到什麼時候。」

  他重重嘆口氣,春蕊緊張的心都揪到一塊了,萬萬不敢再插科打諢試圖矇混過關,只面色凝重地順著他,道:「您教訓的是。」

  茶水入口又苦又澀,春蕊一點點抿著喝,終於在她將瓷杯里的茶水全抿進肚,一刻鐘過去,助手敲門提醒濮立煥和錢芳閔要出發了。

  錢芳閔問了句:「你要一塊過去聽聽嗎?」

  春蕊搓搓嘴角的軟肉,並不想迎合二位的心意,硬著頭皮說:「我有一個朋友,分別好久沒見了,我想去見見他。」

  錢芳閔表情懨懨的:「隨便你吧。」

  他們很快收拾東西離開。

  春蕊枯坐了會兒,重新打起精神,出酒店,打車趕往勝強影視基地。

  私人拍攝基地,主要租給劇組用的,沒有相關證明無法進去。

  春蕊就近找了家叫做「儂好」的咖啡店,點了杯甜乎乎的摩卡和一份榛果巧克力蛋糕,角落裡佔了張方桌,隨即給嚴文徵發了條簡訊。

  ——嚴老師,忙完見一面吧,我在咖啡店等你。

  她不確定嚴文征什麼時候會來,但不知哪裡冒出的自信,篤定嚴文征看到簡訊一定會抽空過來。

  吃完了蛋糕,又喝完了咖啡。太陽垂落,最後一絲霞光也暗了下去,店裡亮起了一盞盞橘色的小燈,音樂換成了舒緩的調調。

  春蕊都犯困了,眼皮重得抬不起來,幾欲睡過去時,突然一隻瘦削修長的大手搭在了對面椅子的椅背上,手背鼓起的青筋能讓人察覺到手的主人似乎在用力剋制著什麼。

  春蕊坐直,抬高貝雷帽的帽檐,一道人形立牆擋住了刺眼的光線。

  散發男性魅力的身型和臉部輪廓是她熟悉的,正是她盼的人。

  「終於來了。」春蕊還挺淡定,拖著長音慢慢抱怨,「我都快睡過去了,坐吧。」

  嚴文征無聲地喘口氣,拉開木質椅子,坐下。

  面對面,嚴文征稍顯嚴肅地板著臉,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一番。

  春蕊亦把他仔細端詳了一遍,人壯了點,頭髮也長了些,梳了偏分,估計是劇里造型的需要,但看著更精神了。

  「你幹嘛這個表情看著我?」春蕊念他,「我會心寒的。」

  嚴文征豈會聽不出她語氣里藏著的委屈,狠心忽略不理,明知故問地問了句:「等多久了?」

  簡訊有時間提示,他雖然下了戲看到就過來了,但到底不算及時,趕過來的一路,心裡止不住地懷疑她會不會不耐煩地走掉。

  春蕊直勾勾看著他,說:「半個月了。」

  嚴文征:「……」

  回答的是一個時間長度,但答案完全不對題。

  春蕊抓住話頭,直白地問:「為什麼不回復我簡訊?」

  嚴文征不想把話說絕對,亦或者太決絕的話他說不出口,不答反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只有我該有事嗎?」春蕊眨眼消掉了困意,眼波流轉又添了一絲嬌媚,「看來你完全無所謂啊,嚴老師,你已經把我忘了嗎?」

  「沒有。」嚴文征險些有點綳不住面兒,「我記憶力還可以。」

  「那我就心安了。」春蕊乘勝追問,「嚴老師,這段時間你想我了嗎?我挺想你的。」

  以前兩人打啞謎,彼此心照不宣,好多話沒有攤開講,今天春蕊壯著膽子,一股腦把心思吐露明白,且怕他又裝傻,直接踢直球。

  「春蕊——!」嚴文征厲聲警告她。

  「幹嘛!」春蕊一點不怵他,「真心話都不讓說了嗎?」

  嚴文征沉默。

  春蕊說:「在劇組你是前輩,你拿身份壓我,我沒辦法,現在戲拍完了,咱倆平輩。」

  已經無法無天了。

  嚴文征氣得不知到底該有什麼情緒,動著嘴唇,許久,唇齒間磨出一句狠心話:「半個月不回復你的簡訊,你不知道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你在拒絕我。」春蕊抱起手臂,不惱也不灰心,「但如果我馬上放棄的話,豈不是趁了你的想法,證實了我是一時興起,這樣我會變得非常可笑的,你也小瞧了你自己。」

  嚴文征說:「你在拿我賭氣嗎?」

  「才不是。」春蕊搖頭,「我又不是無緣無故對你動心的,我喜歡上你這事,你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她耍無賴,嚴文征毫無辦法,他對付她這號的女生,經驗全無。

  眼看嚴文征要批評她了,春蕊見好就收,急忙轉移話題:「嚴老師,你收工了嗎?」

  嚴文征難得斂起神色,心平氣和地回答這個正常的問題,「收工了。」

  春蕊往前探了身,離他近一點,眼巴巴道:「那你請我吃頓飯吧,我大老遠過來,餓一天了。」

  撒謊都不會,蛋糕盤子還在桌上擺著呢,叉子粘著巧克力碎屑。

  「這是什麼?」嚴文征抬下巴詢問,「小狗吃的?」

  春蕊癟癟嘴,瞪著他看半響,突然發出一聲短促而撓人的:「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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