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玩命
嗖嗖,鎖魂的鉤子聲音越來越響,化作毒蛇猛的攻向天佑凡。天佑凡快速避開,身子也快了好幾倍,如同一隻仙兔一般靈活。
眾人面色大變,殘劍來了本來就危急,現在天佑凡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實力瘋狂大漲,僅僅是眨眼之間,他的速度快到只剩下殘影。他們看到的,永遠是天佑凡留下的殘影,天佑凡人已經不在原地。
文長老額頭也是汗珠往下大滴大滴的落,面色越來越難看,怎麼回事,這個小子怎麼會變得這麼強。他身體有些開始不協調,這鎖鏈也只是能夠勉強的跟上天佑發速度。
恍然間,他才明白,為什麼姬月瀧說他是一個庸才。她不是嘲笑他殺不死天佑凡,而是殺了天佑凡的代價,是要付出整個守義峰的性命。無論是殘劍,還是天佑凡本人,都能夠重創守義峰。
「這,這是最後的不死鳥之力。」文長老打了寒噤,手上的動作停止了,腳步卻快了幾分。幾秒鐘之前,天佑凡的速度,超過了他鎖鏈的速度。長長的鎖鏈攻擊天佑凡腹部,卻被天佑凡輕易躲掉,長長的鉤子被深深的打入地下。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天佑凡沒有選擇避開,而是踩在了鎖鏈上,借力徑直的撲向文長老。速度是在一瞬間提升的,好像短短的一秒鐘之內,天佑凡的速度就提高了一大截。
在此之前,文長老的靈氣也變了一個模樣,不再是清新飄逸的乳白色靈氣,而是如同水墨一般的墨綠色,帶著一股邪邪的殺氣。直到那股靈氣完全被釋放出來,天佑凡的實力才猛然增長。
天佑凡的腳已經踩到鎖鏈的末梢,離文長老的手不過三尺的距離。
文長老面色大變,手猛的一拉,用盡了全身力氣。鉤子猛的飛回,正正的對準了天佑凡的后心窩。還沒等他考慮,天佑凡能不能躲開這一擊,他的眼睛卻發現,一片空白。天佑凡已經消失得沒影了,這種速度超出了他眼睛的反應能力。
他轉過頭,看見天佑凡對他露出一絲笑容,十分奇怪。他有些不明白,剛才還十分淡定的一個人,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他欺壓的少年。換一句話說,天佑凡已經換了一個人,眼神有著瘋狂還有一絲興奮。
「終於找到你了。」天佑凡陰深深一笑,如同從食屍鬼,剛從死人堆裡面爬出來了一般,眾人不禁冷汗直冒。
「你,你胡說什麼。我和你無冤無仇,今天的事,大不了我不追究你就是了,你不要過來。」文長老道,竟然後退了幾步,想要往人群裡面鑽。回過頭,背後一堵厚厚的人牆,他嘗試了幾次,都沒有辦法轉進去。
誰也沒有想到,剛才還微風凜凜的文長老,現在就像一隻遇到了貓的老鼠,已經完全失去了那種大義凜然的氣勢。
他用手遮住自己的臉,害怕看見天佑凡,有點像一隻被剝開殼子的螃蟹。被對手剝開剛才那強勢的外殼,最後的他,的確平庸,平庸得讓人無法直視。
「你的靈氣,我見過。整個靈山宗,除了林宇之外,我還見過三個人有。前兩個人都死了,現在就剩你一個。我想不會錯的,那天晚上那個人的確就是你。你殺了我的母親,今天卻是讓我在臨死前找到了你,看來是天意。」天佑凡淡淡道,笑容卻越來越燦爛,眼睛也越來越亮,明眸皓齒。
可沒有一個人,喜歡這樣的眼神。每個人都會有醜陋的一面,他們犯過錯,或大或小。平常的時候,他們對人笑臉相迎,暗地裡卻勾心鬥角。這靈山宗的競爭太大,若真是按照規矩,彬彬有禮,恐怕他們真的不會有出頭之日。
他們看著天佑凡的臉,卻不禁回想到醜陋的自己,極其厭惡,想要避開。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文長老面色微變,悄悄的收了靈氣,臉上卻是一臉茫然。
「你的靈氣從何而來。」天佑凡。「你若是告訴我,誰賜予你這麼強的靈氣,我便饒了你。」
文長老臉愣了愣,低頭考慮。眾人隨即看著他,神色複雜。這種靈氣,在靈山宗,絕對不允許存在的。墨綠的靈氣,彷彿從霉爛的墳墓中跑出來的屍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靈氣不對勁。
靈山宗向來斬妖除魔,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弟子,修鍊這種害人的靈氣。可現在,文長老身為長老,卻使用這種靈氣,這裡面藏著的路子,不少人應該知道,只是不敢說話。
「我,我,我沒有殺你的母親。十多年前,我一直閉關,足不出戶。」文長老吞吞吐吐道,完全成了一個跳樑小丑,眼神中滿是無辜和卑微。一個卑微的人,往往後面會有讓他送死的大人物,他的身後就有這樣的人物。
他的手捏緊了幾分,身子往後退,卻不敢開口。那樣的大人物,能夠賜予他墨綠色的靈氣,自然也能夠要了他的命。
」你不說?那就怪不得我了,我會把你一下下的撕成肉片。」天佑凡微笑道,轉眼之間,手已經長出了一層火紅色的硬殼。顏色如同硃砂一般,上面還有暗金色的條紋。爪子的一端,不是尖尖指甲,而是略微有些圓潤的鈍甲,上面流淌著火紅色火焰。僅僅是那麼一小村的一塊指甲,已經等同於一座火山。
「不能讓他這樣下去,他會死的。」徐渙央驚呼,卻見天佑凡插在胸口的刀已經不見了。胸前一個深紅色窟窿,上面黑色的一片,那是乾涸的血液。天佑凡力量越來越強,就意味著他的傷口越來越嚴重。
越強的力量,就意味著代價越大。等到天佑凡變到最強的那一刻,就是他發出死亡一擊的時候,到時候他將淪為一個瘋子。
「我必須去阻止他。」徐渙央說,腳步已經走了好幾步。
「不要過去,他可是隨時會殺人的。」張三遠道。「你我已經不是他的對手,天家的人,哪怕就剩一個,最後。」
「滾開,你煩不煩。」徐渙央不耐煩道,揚手打掉了張三遠橫在他胸前的手。他看了張三遠一眼,臉色微微一變,露出一絲愧疚之色。他從來都不會違抗這個師兄的命令,張三遠對他的好不僅僅是師兄,更像是親兄弟。
可現在他卻心情煩躁,不知道如何拒絕張三遠的好意。他只是想過去救天佑凡,至於怎麼救,他自己也不清楚。他訕訕的看了張三遠一眼,不知道如何開口,往前走。
想了想,他還是停下了腳步,頓了頓,面色猶豫。「他在靈山宗沒有殺人,真的沒有。否則,他也不會這個樣子。你看他很兇,可現在一個人都沒死。」徐渙央故作輕鬆道,吹了小一個口哨。
「你,你沒事吧,身子被捅了一個大窟窿。要不我帶你回去補補,拿針線給你縫幾針。你看看你這個樣子,衣服都破了,怪嚇人的。」徐渙央吞吞吐吐的說,剛才的淡定自然一下子消失了,臉色瞬間變得緊張。
現在天佑凡就等於一個炸彈,瞬時都可以把這裡毀滅,不緊張才怪。
天佑凡嘴角微動。「恩,沒事,很好,不過快要死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道刀傷。
這算什麼?快死了也叫沒事,徐渙無言以對,感覺自己胸口被人狠狠的錘了一下,一口淤血噴不出來。
「其實我也猜到人不是你殺的,剛才一直想說,可我沒看到,所以沒有開口。那兩個為林宇作證的人,也是在瞎掰,本來我也應該幫你的。可我就是想。」徐渙央猶猶豫豫的說。
天佑凡嘴角微動,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他竟然笑了。「謝謝。」
徐渙央愣了愣,彷彿自己聽錯了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來這裡,根本就回不去了。哪怕人不是我殺的,那又能夠如何?他們不是在乎我是否殺了人,而是一心想要殺我。」天佑凡低聲說,彷彿在說和自己無關的事情。明明註定了東西,說出來的時候,天佑凡卻笑了,笑容蒼白無力。
徐渙央咬牙,突然奮力嘶吼。「你們聽好了,我師弟沒有殺人。他是一個好人,不會殺人的,我以自己性命保證。」聲音原本極為洪亮,現在卻顯得極為凄涼。
眾人看著天佑凡,卻沒有說話。
「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師父一定能夠救你的!」徐渙央說。
砰,天佑凡突然出手一拳將徐渙央打飛了出去,面帶一絲笑容,隨即轉為猙獰,如同鬼一般的陰深。「我已經沒救了,因為我確實殺過人,而且很多。現在仇人正在眼前,我也決不能放過他。」
徐渙央摔倒在地,萬萬沒想到天佑凡會突然出手,沒有要了他的命,只是想他離自己遠一些。天佑凡的腳步越來越重,地面被踩得越來越深,臉也越來越黑。不死鳥之力,會蠱惑人心,他現在已經接近瘋狂,不認任何人。
他眼睛里浮現最後的一絲情景,那是關正雄生前和他說過的一句話,一旦開啟了雲天之翼,就意味著與極惡陪伴。
可現在他將被不死鳥之力吞噬,卻沒有感到惶恐,而是殺意凜冽。他有些想不通,這麼誘人的力量,卻又這麼危險,還要以生命為代價,可他為什麼還會選擇開啟。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因為擁有這樣恐怖的力量,至少能夠在黑暗中,找到自己的一片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