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徐渙央
正在這時,啪嚓一聲響起,天佑凡看那大樹,樹皮竟然出現了兩手指粗細裂縫。若是真劍,沒準老人這緩慢的一劍,還真的能夠斬斷大樹。
啪啪,一連串的爆裂聲響起,天佑凡頓時呆住了。那大樹猛的彈開,粗大的樹榦,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縫,裂縫很細,就像細線。如同蛛絲網一般,從四面八方漸漸匯聚在樹枝的尖端。
颯颯,細細碎裂的小木屑,如同小雨一般潑灑而下。樹枝崩解的速度越來越快,如同石塊被風化一般,只不過時間被放大了千萬年。
等天佑凡反應過來的時候,老人迎面走來,臉上有說不出的疲倦,鬆弛的臉皺起了深深的紋路。
「就算不用靈氣,樹枝也能夠將大樹擊成粉碎,這是何等的功力。」天佑凡獃獃的看著那一片碎屑。肩膀被拍了拍,天佑凡終於從其中脫離出來。
「你看清楚了么?」老人問道,坐在地上,深深的抽了一口煙。
天佑凡點點頭。「你好像很累,不是因為年紀大了,而是有其他原因。」
老人愣了愣,敲了敲煙斗中的煙灰。「好久都沒用劍了,我曾經發誓永遠不用劍。你應該好好練習你的劍法。」
「我知道。」天佑凡說,看了看天色,紅日落下,只剩淡紫色的白雲。「天快要黑了,你進屋子吧,容易著涼。」
老人點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天佑凡一個人撿起樹枝,在月光下操練的劍法。心劍術雖然無跡可尋,憑著手感也能夠找到些感覺。
這裡真是一個十分好的地方,雖然只是一條長長的峽谷,黃昏看得到夕陽,晚上還能看見明月。
溪水嘩啦啦的流,天佑凡感覺到一絲悲傷,手上的樹枝不知道揮舞了多少遍。不能停,不能停,他絲毫沒有感覺到酸楚,一直在苦練,每一招都努力做到流暢。
老人透過破舊的茅草屋的縫隙,看著天佑凡的身影,點點頭,準備睡覺。
兩個時辰之後,天佑凡揮舞的樹枝速度越來越快,也逐漸得心應手,隱約之間有收發自如的感覺。
若是一般人看他舞動的樹枝,也許只能看到一個殘影,看不清楚那是一根樹枝。這般速度也遠遠超出了樹枝能夠承受的程度,到達了漸漸小成的境界。
啪,樹枝突然斷了,天佑凡的手也停了下來。他快速的走進草叢之中,卻聽見有一些人吵鬧。
「林師兄,你說我們已經在這山谷中走了半天,為何出不去。一路上越來越冷,若是這樣走下去,我們會不會冷死啊。」有聲音從遠處傳來。
「就你怕死,問這麼多遍。林師兄早就說了,我靈山宗的雪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那寒冷怕是修士也抵擋不住,我們要是真的走路回去,怕是要被凍死。只能在這山谷之中尋求一個住處,等到來年冰消雪融,或者峰主大人親自來接應我等。林師兄如此貴重之軀都不害怕,你們怕什麼?」另一個人罵道,隨即看了林師兄一眼。「師兄你說對吧。」
「快走,山谷裡面比外面暖和些,我們還能過今天晚上。」林宇冷聲道,眉頭微皺,臉色很不好看。一群人走在路上,還縮著身子,被凍得不輕。再加上他乃貴家公子出生,平日衣食無憂。現在來這等荒涼的地方,半天也沒有找到食物,餓得不輕。
「對,對快走。」那人道。「若是我等今晚還找不到吃的,怎麼辦?」
「那老頭不是有一頭熊么,我們把它偷了?」有人建議到。
林宇目露凶光,所有人都站住了腳步,露出饑渴的神色。天佑凡面色微變,難道這些傢伙準備動手。
「今天咱不是還是說要德高望重之類的么?」有人忍不住嘴欠道。
林宇隨即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隨即露出忌憚上神色,悄悄躲進人群中。「既然如此,我們先走!」林宇冷哼道,一時拉不下臉只能離開。
「林師兄,你有沒有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有人說。
天佑凡心猛的一震,身子顫抖,沒想到我隱藏這麼好,還是被他們發現了。那些人齊刷刷的看向天佑凡處在的草叢,天佑凡屏住呼吸,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很有可能被發現了!
天佑凡咬牙,背後是冷冷的牆壁,根本無法退走。若是這樣衝出去,無疑是告訴他們,自己一直都在偷窺。現在林宇已經心生歹意,若是發現了他定不會罷休,也許還要連累老人。
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去。天佑凡下定決心,腳步聲越來越近,嘩嘩,不時有石子被踢飛發出清脆的響聲。
還剩一丈的距離,天佑凡握緊拳頭,準備出手。
林宇掃了草叢一眼,天佑凡在草叢中低頭,避免二人眼神對撞。
「出來。」林宇發話了,聲音冰冷還帶著一絲怒意。
天佑凡咯噔一下,這下子真的不能就輕易混過去了。只要等林宇在上前兩步,自己就先下手為強,把他殺了。決不能讓他威脅到老人,雖然老人能夠憑藉樹枝斬斷大樹,卻不能對付林宇。
林宇慢慢的走上前,殺意卻越來越重,從背後掏出一把長劍。長劍反射慘白的月光,映射在天佑凡的臉上。
天佑凡心猛的一緊,隨手抓住一塊比較鋒利帶有稜角的石塊!只要他再上前一步,天佑凡立馬動手!
「真無聊,沒想到這樣都能被你發現。」聲音從樹的頂端傳來。
天佑凡愣了一下,卻看見一顆長在豎直懸崖上樹木上,飛奔下來一個人影。這人影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
這聲音,天佑凡鬆了一口氣恍然大悟,立即認出來,他是徐渙央。
「我林師兄火眼金睛,你能跑到哪裡去?」有人拍馬屁道。
「跑,我為什麼要跑,就憑你們幾個么?」徐渙央雙手放在胸前冷笑道。
林宇面色微變,怒意不減,可也心虛了幾分。「你不要逼人太甚!」
徐渙央切了一聲,露出不在乎的神色。「逼你又如何?我好好獃在樹上睡覺,你吵著我睡覺,說我逼人太甚?」
林宇咳了咳,沉聲道。」既然如此打擾了,告辭。「說完頭也不回,大步離開,背後幾個人師弟也跑得飛快。
「切,一群菜鳥。喂,你可以出來了。」徐渙央道,踢了踢草叢。
「你怎麼會來這裡。」天佑凡沉默了一會兒道,從草叢中走出來。
「說來話長,不過也和你沒關係。現在是上不去了,這裡被師父施加了禁制,無法上去。若是要出去,憑我的速度一個星期的腳程也差不多了。」徐渙央滿不在乎道,帶著一絲威脅之意。」你不怕我在這裡幹掉你?「
「你不敢。」天佑凡倒也不害怕。
「你確定?」徐渙央隨即露出一絲敵意,眼神中殺意畢現。「你欺負雨燕,我早就想為她出一口氣了。」
「是她叫你來的?」天佑凡冷聲道。「你儘管動手,最好不要留情,把我殺了,還有把他們也殺了。否則的話,你的秘密可藏不住。」
徐渙央面色繃緊,許久之後。「好,我不殺你。」說完之後,轉身走過茅屋旁邊。
他要什麼!天佑凡面色微變。老人在裡面,這個混蛋!
砰砰,門被敲響了,老人緩緩的打開門,卻沒有絲毫詫異。
徐渙央滿臉笑意,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難道這兩個人認識?
「老頭,十年未見,你想我么?」徐渙央脫口道。
老人瞥了瞥。「你個死猴子,怎麼突然又回來。這裡沒有經過你師父允許,沒有人敢闖進來。若是讓你是師父知道,怕是要打斷你的腿。」
徐渙央隨即一笑,露出可憐的模樣。「別啊,您看好歹我也跟過你兩個月,你可不能這樣對待我。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連床都為我保留了十年」徐渙央隨即跳到屋子的床上。
「走開,這可不是為你留的。」老人道,已經拿掃帚準備趕人。
「我靠,不是吧,這麼絕情!」徐渙樣隨即哭喪著臉。「好歹我也跟你兩個月。你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面?」
「你身子骨壯實,又有靈氣,冷一個夜晚沒事。你看你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老人道。「你的師弟可被你師父打了一身的傷,若是讓他在外面呆上一晚,身子恐怕就不妙了。」
徐渙央沒好氣的看了天佑凡一眼。「凍死算了,反正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可沒這樣的師弟,兇殘,暴力,蠻不講理,一看就是一個鄉下野人。」
「唉,算了。誰讓我攤上你這個冤家,當初你來我這裡,把我這裡搞得亂七八糟。你就和他睡一張床,不許打架,不然老夫把你趕出去。」老人無奈道。
「什麼,和他睡在一起?我可只和我們家雨燕睡一起的,老頭,你不要太過分了。」徐渙央大叫道,抱頭大有崩潰之色。
「愛睡不睡,最好死遠點。」老頭沒好氣道。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在屋子裡面待一個晚上,你一個人睡。」天佑凡淡淡道。
「我憑什麼要你這個野蠻人來讓,你睡床,我今天晚上就看著你睡覺,趁你不注意殺了你。」徐渙央哼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