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一人千面 39
39 雨中真情
嗯。又去看書了。玉南石聞言馬上安穩下來，慈祥的笑了。
北邪也笑道：是啊，那篇上說五色明珠，你見過么？
沒有！沒成想，玉南石登時變了臉色，厲聲道：以後不許再提！
北邪正想怎麼再進一步時，他又變了神色，憤怒道：不許？不！我一定要找到五色明珠，找到上古真奧，天地大法，為你們報仇！
他的怒色溢出了眼眸，使得眼睛看起來血紅一片，恐怖之極。
北邪連連後退，內傷還沒有痊癒，心中不免有些驚懼。
卻見玉南石伸出手擺了擺，淡然道：知道了，你們做的不錯。如今就差一步了。
這，又是一個人格。北邪默默道，腦中快速復盤了一遍，發現最後出來的這個最有可能是主人格。想到這裡，再去看玉南石，見他也正望向自己。
你不打算幫點忙么？他客氣地問道。漠然的雙眸，冷峻的神色似乎有一種天地不容爺，自有容爺處的清傲。
這幅樣子倒像自己，北邪一邊想著，嘴角浮起笑意。口中卻說：我無能為力。幫不了。
玉南石並未生氣，反而輕輕坐下來，不徐不疾勸道：天下蒼生皆苦，你雖冷淡。卻也有慈悲心腸。而我，就是來拯救眾生的，你幫忙也算間接度眾生，了一個功德。
北邪搖搖頭：真的幫不了。
你看你，不能心裡只有自己啊。也要想想眾生。他們都在煎熬著。玉南石軟語溫言，一點也不準備放棄。
北邪還是搖搖頭。他卻也不火冒三丈，又開始軟磨硬泡：你想想，你也是有來歷有因緣的，多做些善事不是可以積累資糧，早日回歸家園么？
北邪聽得哭笑不得，心想這個人格居然是佛教徒？可也未免太執著了。
玉南石見她不言不語，目光茫然。長嘆一聲說道：好吧。既然如此，我……
北邪此刻已經恢復八九分，慢慢的蓄積了力量。眼看玉南石將要變臉，便十分警戒的慢慢往後退。
玉南石顯然看出她的意圖，卻出乎意料得微笑道：別怕，我不會叫他出來。君子動口不動手。還是要以和為貴。不過……。
他看著北邪，繼續勸說：你還是配合一下吧。你看，這裡就這麼大，你逃不掉的。
北邪此時已然退出十幾步，二話不說，轉身就往上跑。玉南石咦？了一聲緊追而去。
她一口氣跑到了那個臨崖的出口，指著萬丈深崖說：我說過，無能為力。你如果再逼我，我就跳下去。
玉南石詫異了一下，說：不用這麼決絕吧。不過是動動口而已，你也不損失什麼。
北邪盯著他不說話。玉南石有些無奈只好退後一步。兩人就這麼僵持著。天漸漸暗下來，空氣中飄來絲絲縷縷的濕意。距離北邪和無言掉落這裡已經過去了一夜一天。
下雨了，北邪抬頭看看天，細雨如絲滌盪著暗灰色的陰霾。此刻她心中有些冷，師兄無言生死未卜，出路不明，又有玉南石陰晴不定。走到這一步也是孤注一擲。至少玉南石會投鼠忌器，不過分逼迫。
喂，下雨了。淋雨你會生病的。玉南石退到了洞裡面，朝北邪喊道。
北邪無動於衷地站在那裡，看起來不知在想著什麼，淡青色的披肩隨風飛舞，和灰霾的天融為一體。
雨越下越大，由牛毛細線變得珠鏈一般密密滴滴地往下落，很快，北邪的衣服濕了一大片。她開始感覺有些不舒服，本來身上有傷，這時又著風雨，怕是要生病。但是，她只能這麼做，才不會被玉南石所控制。
喂，下大了。快回來。我先不逼你了好吧。玉南石皺皺眉，又說：真是執拗啊。佛說執迷不悟，說的正是你呢。
北邪不說也不動，任由雨打風吹。她乾脆閉目凝神，運功抵禦風寒。氣聚丹田，轉注命門，然後導引至四肢百骸，身體里逐漸暖意融融。
玉南石奇怪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她在幹什麼。於是又走出來意圖將她拉回洞中。
北邪早已感知到他走過來，微微向後退了幾步，急急收功以免被擾亂氣息。
這樣子要生病的，還是回洞里吧。玉南石說著就去拉她。
北邪下意識一躲，又退了幾步，已經退到無可退，身後就是懸崖。玉南石生怕她一失足掉下去，於是又來拉她，哪知腳下一滑，直直撲倒向北邪。
北邪被慣力一衝，隨即滑下了懸崖。玉南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
北邪向下望去，黑蒙蒙一片，眼前頓時閃過無言墜崖的情景。不由得心口劇痛。
玉南石感覺北邪的手慢慢往下滑，連忙喊道：抓好！我拉你上來！
北邪昏昏沉沉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身子一直往下墜。
不，快拉我！玉南半跪在崖邊，一手死死摳著崖石，一手吃力的拽著她。雨水不斷澆下來，手滑濕無比，眼看要滑脫。他心裡一急，哭了出來：快抓住我。求你了。我還要喝你的美人茶。不要放棄。不要！
北邪聽到美人茶三個字，抬頭看了看他，悠悠說道：你回來了。
玉南石點點頭，雨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從臉上不斷流落，他顫抖著叫道：求你了，求你了，快抓住我！我們想辦法出去，再想辦法找無言。
話一出口，北邪忽然被燃起了鬥志。是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找到師兄。想到這裡，她伸起手來抓住玉南石。
玉南石心中一喜：好！別放手，我拉你，拉你……話還沒說完，身下崖石就是一塌，二人一起墜向深淵。
不！北邪……抓住我。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玉南石絕望的喊道。可是他仍然沒有忘記去拉北邪。
片刻后，天地間恢復了靜寂，唯留漫天大雨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