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千年柏 23
22 怪異葬禮
玉南石也看到了，但沒有說話一直往前開。
這時，北邪睜眼看了一下，忽然直起身子來：不是著火。去看看。
玉南石聞言連忙減速，慢慢的溜了過去。
隨著車子越駛越近，紅光卻越來越弱，到了跟前幾近消失。
小嚴看得清楚，感覺非常奇怪：咦？的確不是著火？！
車子停在路旁。幾人剛下來，前方不遠處便掀起一團旋風，夾雜著水腥的潮濕氣向周圍擴散開來。
玉南石皺起眉拿手扇扇，小心翼翼地吸了口空氣，才放開手腳舒展著因久坐而略僵直的筋骨。
小嚴往前走了走，俯身看著四五丈深的土渠不問自答地說：這地方原來是水道，這幾年水源枯竭，變成了斜溝。
北邪望望四周，問道：這裡能不能繞下去。
小嚴搖搖頭：不行。要繞恐怕得繞到很遠的山裡。
北邪近前觀察了片刻，回頭對無言說：這裡有問題。
無言還未說話，玉南石搶先問道：看意思，你們準備下去？
是啊，天這麼黑了。不如明日再來。小嚴忽然覺得有點寒意，不禁打了個哆嗦，將帽衫拉緊。
無言回頭看了看四周，問小嚴：這裡離市裡還有多遠，附近有沒有酒店。
小嚴立刻接話道：已經在市區範圍了。附近是有幾個大酒店。不過十幾分鐘就可以回到我家的。
玉南石思考了一下說道：我看這裡確實有古怪。這樣吧，先找酒店住下。明天過來看看。再回你家。
見無言和北邪沒有反對，小嚴喔了一聲：好吧。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便來到這裡。
小嚴第一個下車，立刻喊起來：奇怪，這裡怎麼成山谷了。
其他人聞言緊跟著下來看，只見昨夜看上去雖然高卻斜度比較緩的土坡，竟然變成了頗為陡峭的十八盤山谷，隱隱約約有條小路通上來。
玉南石倒吸了一口氣：乖乖，真的這麼邪門？難道昨晚看錯了？
不可能，我回家、上學路過無數次了，絕不會看錯。小嚴匪夷所思地說道。
北邪沒有說話。在邊上徘徊了片刻，便順著陡峭的小徑走了下去。
無言隨即跟上。玉南石怔了一下也緊隨其後。
小嚴瞧瞧下面深谷，又看看三人，下了下決心，卻依然有些戰戰兢兢地開始邁腳往下走。
小路顯然很久沒人走動，快要被植被覆沒，只依稀留有些模糊的邊界。從遠處望過來，像極了一條淡綠色的帶子蜿蜒纏繞在石壁上。
北邪走在前面。一邊是石壁，一邊是深谷，她卻一點也不害怕，從容不迫的慢慢開路。
無言跟在後面一言不發，卻時刻警覺著。
玉南石雖然大膽，但心裡總懸著半口氣，半刻不敢放鬆。
走了一段，路越來越難走，小嚴的腿也越來越抖。他很後悔跟著下來，可又不敢自己往上返，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又走了一段，無言突然指著谷底說道：那是什麼！
此時四人已到了半腰，谷底清晰可見，乾涸而寬闊，植被不多，到處是裸露的河床。
北邪掃了一眼，淡然回道：這裡以前可能是埋屍場。
玉南石聞言，不由得朝谷底看了一下，見那河床里橫七豎八散落著好多骷髏，骨架，頓時感覺頭皮發麻，脊背升起陣陣寒意。
小嚴卻被嚇得腳下一滑滾了下去。玉南石急忙回身去拽，結果沒拽住，趕緊喊道：快救他！
就在小嚴落下去順著一塊光滑無比的巨石滑入谷底時，無言騰身一掠，飛鳥般一把摟住了他。
玉南石頓時長舒一口氣，誰料二人並沒有躍上來，竟同時不見了蹤影。北邪心中驚異，加快腳步急速地衝下去，瞬間也消失在巨石下面。
玉南石大駭，只覺得頭微微眩暈，他連忙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半蹲著仔細向下看去，谷底並沒有活人。顯然，三人還在石壁上。
難道，是巨石擋住視線，下面有什麼？想到這裡，他略略放開心，謹慎地往下挪。果然，巨石下面不遠處有一個山洞。
此時，太陽剛剛升起，光芒耀目地照在石壁上，山洞口也敞亮起來。玉南石慢慢接近洞口，借著陽光往裡瞧去，有一條通道。
誒，快看！那是什麼。小嚴的聲音從離洞口不遠的地方傳出來。
玉南石想了想，便抬腿邁進去。走了十幾步，豁然開朗。前面低洼處有一片開闊的平台，盡頭隱約有水聲。他正準備下去看看，平台上忽然出現了七八個白衣人。
正想找地方躲時，一隻手不知從哪裡伸出來把他拽到了石頭後面。
是我。小嚴噓地一聲。
玉南石看看小嚴身後，輕聲問道：北邪和無言呢？
小嚴朝後面努努嘴。他這才注意到身後不遠處較高的地方，有一塊天然石屏，北邪和無言正躲在那裡注視著下面。
這是一個人工鑿出的石洞，很是寬闊。從洞口到平台顯然是依地勢而開。正當玉南石仔細觀察地形時，小嚴碰碰他，示意快看下面。
他趕緊轉頭看去，只見那幾個白衣人抬出一隻很大的木桶來，裡面躺著個人。那人很奇怪，一動不動的似乎是個死人。
白衣人們七手八腳往他身上撩水。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人說道：洗好了。可以下葬。
下葬？玉南石有些詫異，心想難道這是一種葬禮？正想著，眼角猛地有紅光微閃。順勢看去，在斜前方。於是他悄悄地挪過去，逐漸看清那是一塊閃著隱隱紅光的牌子。
伸手拿時，有人倏地抓住了他。他驟然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無言。只見他將手中的黃色小布蓋在紅牌子上面，裹著拿了起來。
這時就聽下面白衣人齊聲喊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緊接著便將桶中人拋下平台，嘭……水聲四濺。
還沒等玉南石和小嚴驚訝，七八個白衣人已經憑空消失了。
玉南石原本就膽正心大，此時雖然覺得怪異卻沒有恐懼，又仗著身後有北邪和無言，他略略思忖便一個箭步跑出去奔向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