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千年柏21
21 誰更著急
他一口氣說得有些喘。連忙歇了歇,又道:拆廟的兩個人,沒幾日便暴斃,醫院查不出什麼病。最詭異的是後院那棵柏樹,好端端枯了一半。枯了的地方還流出很多紅黃色的液體。廟裡的和尚不知怎麼被嚇跑了。我嬸兒的兒子說我嬸兒親眼看見柏樹顯靈,這才又觸發舊病。
聽到這裡,北邪和無言對望一眼。
小嚴又道:我記得上次北邪師父說過,再出事就難辦了。所以回學校后趕緊跑來找你們。
北邪聽完不語。無言也思索著沒有說話。
小嚴焦急地問:兩位師父,怎麼辦。
半晌,北邪才開口說:這事,你們那裡沒人管嗎?
小嚴說:沒有。也管不了,大約找了些神婆燒香磕頭的,沒有什麼用。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好。知道了。我需要考慮一下。北邪沒有直接回絕,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
小嚴也不好再說什麼,可強烈的好奇心促使他焦慮不已。憋了片刻,又補充道:不瞞二位師父,要管其實也輪不到我,畢竟是村裡的事。我就是好奇神秘文化。說著他竟微微臉紅起來,好像做錯什麼似的。
無言見狀,微笑道:西方除了心理學,也有神秘學。這和我們除了中醫還有數術一樣,都屬於神秘文化,不奇怪。只不過,這事我們得想一想,該不該管,能不能管,怎麼管。
小嚴聽到這話,才舒了口氣點點頭:噢,這樣我就明白了。那,那你們先忙。我回學校去。
北邪和無言點點頭,目送他走了后。兩人不約而同看著那四句詩沉思起來。
古鎮茶館。
淅淅瀝瀝的小雨將青石路面潤得清亮而溫柔。
小嚴冒著雨急匆匆跑進了古鎮茶樓,門口服務員熱情地問道:請問您幾位。
小嚴略靦腆地回答:213包間。
好的。請上二樓,左手第二間。服務員清楚地介紹道。
小嚴將傘放在門口傘籃里,上了二樓。
這家茶館很老,木樓梯咯吱咯吱,牆面壁畫,廊燈,擺設都略顯陳舊,顯然沉澱了經年。但裝修的古色古香,放在今時也不落伍,反而添了些許韻味。
進了包間,玉南石早已等候多時。
小嚴笑著打招呼:學長,不好意思,剛下課。這麼急找我有什麼吩咐嗎?
他對玉南石有些距離感,但不是害怕,即便玉南石穿著便裝,那種嚴正又睿智的氣勢都令他不由得拘謹而客氣。
玉南石做了個請的手勢,待小嚴坐定,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聽說你家那裡有點事。
小嚴怔一下:學長怎麼知道的。
玉南石笑了笑:很簡單就知道了。說說怎麼回事吧。
他的單刀直入令小嚴一時語塞,頓了頓才將經過複述一遍。
你去找北邪了?聽完事由,玉南石接著問。
喔……小嚴忽然想起上次在蓮心堂門口碰到老周的情景,便模糊的回了一句。
他們怎麼說。玉南石追問道。
也沒具體說什麼,只說考慮考慮。小嚴回道。
嗯,明白了。玉南石點點頭。片刻后忽然問道:那你想管這事么?
學長有辦法?小嚴心中一喜,繼而又低聲補充:也不是管,我就是感興趣,覺得神秘。
玉南石笑了一下:我在國外時,研究過神秘學。
神秘學。西方的。可,放在我們這裡管用嗎?小嚴興緻頓起地問道。
不知道。看了才知道。玉南石微微搖頭,喝了一口茶。
小嚴有些興奮:這麼說,學長準備去我們那?
見玉南石沒否認也沒肯定,便高興地說:學長什麼時候去,我請假陪你。住我家,我家就在寺廟旁邊。而且我媽做飯非常好吃的。
玉南石笑起來:看起來你比我更著急。
小嚴跟著嘿嘿一笑:最近我也在看神秘學,還看了些道家祝由什麼的資料。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玉南石嗯道:祝由你也研究啊。
小嚴心裡放鬆下來,一下打開了話匣子:談不上研究,就是看了幾篇文章,又聯繫一些事,總感覺不可思議。就像上次我嬸兒來看病,北邪師父不僅開了葯,在蓮心堂還做過祝由術。我就是從那兒開始感興趣的。
喔?說說看。聽到這裡,玉南石頓時眼睛一亮。
就是調了兩次方子以後,基本穩定下來。臨回家的時候……
小嚴繪聲繪色地說起來。
玉南石仔細聽著,像是在想生死大事一般神思凝重。
一下午的交流,其實都是小嚴在說,玉南石在聽。
小嚴從開始的拘謹到後來的興奮,玉南石充當了非常好的啟發者和引領者。甚至最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學校宿舍的,等他感覺有些涼意時才發現已經躺進被窩裡。他拽拽被子,回味著下午的情景,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這一覺很久,直到窗外陽光照進來,臉被曬得發燙才醒了。宿舍里其他人都不在,看看時間顯示下午三點,小嚴驚叫道:哎呀,不好,曠課了。
他連忙起來洗漱收拾,急匆匆去上課。走到半路卻感覺哪裡不對:奇怪,怎麼校園沒一個人。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摸出手機翻看日曆,不禁笑自己敏感:我說呢,今天星期天啊。怪不得沒人。
嘟……。收到一條信息,是玉南石發來的。打開一看:半小時后蓮心堂集合,一起去。
小嚴霎時高興起來,心想,去蓮心堂。這麼說北邪和無言也去,這下妥了。他趕緊出去打了個車,直奔蓮心堂。才到門口就看到玉南石倚在一輛白色大越野車旁。
就等你了,快點。玉南石看到他,打聲招呼上車了。
小嚴趕緊三步兩步跑過去,一看後座上坐著北邪和無言。便開前門坐上了副駕駛。
玉南石啟動車子,一騎絕塵,很快就開出古鎮上了高速。
路上車很少,玉南石開得很快,他抓著方向盤,緊盯前方,幾乎沒有說過話。
小嚴偷偷從後視鏡瞄去,北邪靠在無言肩上似乎睡著了。無言也閉著雙目入定一般。他覺得有點悶,想打破靜寂。於是搜腸刮肚地想要說點什麼話題。
天已漸黑,此時已經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可想而知,誰都不說話的確很枯悶。可直到下了高速,小嚴都沒有想到說什麼。不是沒有話題,而是他覺得什麼話題在他們面前都很小兒科。
忽然,他看到前方不遠處紅光一片,連忙喊道: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