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誰給我做飯？
回到學校附近的公寓時。
天色已經逐漸暗淡下來，夕陽的餘暉將人的身影拉得特別長。
兩人並肩朝著公寓的方向走去，拖長的身影在地上靠在一起，彷彿歲月悠久。
「一會兒吃什麼？家裡好像沒有菜了，要不要去買一些？」
季辭開口打破沉默，想把氣氛恢復成往常的模樣。
身邊的人是從醫院出來才開始不對勁的。
如果不是他的身體問題，那便是他身邊的人。
但按照顧家的身份，不可能在江城做檢查有結果……不是顧家那邊的人，是顧西的母親嗎？
推測到這裡，季辭就沒有再多想下去。
涉及到他的隱私，過多的去探究，很不禮貌。
那輪紅色的太陽似乎在一瞬間消失在視線之中，只剩下遠處的火燒雲，晚霞將整個城市都映照得浪漫起來。
顧西聞言，停下腳步。
他身上淡淡的落寞並沒有消失，像是把顧西隔絕在外。
「好啊，去超市吧。」
少年終於開口，跟在季辭的身側。
季辭也沒有多話，繞到另一條路，朝著超市的方向走去。
學校附近的房屋有些密集，小巷子像極了江南那邊的弄堂，別有一番風味。
兩人在餘暉中慢慢走著。
「我可以牽你手嗎？」
耳畔的聲音讓季辭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
但身側的人也沒有等他的答案，溫熱的手已經穿過他的指尖。
十指交握。
心臟處好像被什麼輕輕撞擊了一下。
「顧西同學，我們還沒有確定關係呢。你這樣，算不算占我便宜？」
季辭也沒有掙開。
只有在這個時候，面對這樣的顧西，他才感覺這個人是實實在在地在自己身邊。
而不是像忽然支起一道屏障，把兩個人隔離在外。
顧西輕輕嗯了一聲，他感覺自己手心在冒冷汗，把季辭的手握得更緊，「我在占你便宜。」
季辭側目，唇畔扯出一抹笑：「勉為其難地讓你佔佔。」
後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顧西都在想，那個時候季辭應該就猜到什麼。
才會陪著他在那段時間胡鬧，什麼都任著他胡來。
然後分開之時，也淡然得讓他發狂。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他在看到黃昏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牽著自己的手。
當真是自己一直被慣著。
而不是他寵著季辭。 -
暑假的時間安排的很緊，不論是利用這時間在做規劃好的事情，還是享受著這份閑暇。
所有人都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初賽的結果毫不意外，季辭考得好不錯，和李念一起進了決賽。
至於一高過了多少人，他沒有關心。
考試一過，他的時間安排得可謂是更加緊密，不亞於在學校的時候高強度學習。
甚至比在學校的時候安排得還緊。
從早上六點半開始，到晚上十點，各個科目輪流開始複習。
顧西給季辭挑選的題目都很有代表性，那些一看就知道方法的，直接略過不做，開始專攻中上等的題目。
從歷年的試卷分析來看，大部分的題目分值都是中檔題目，幾個基礎的知識點串聯起來，只要心細一點，拿到滿分不成問題。
季辭也很清楚自己的短板，他基礎還行，只是稍微提高了難度，那些遺忘的知識點就回想不起來。
而在這兩個月的題海之中，總結起來似乎每天就是在做題、對答案、做錯題。但是在每周的總結時，季辭才發現顧西在把知識點一步步地堆積起來，彷彿做房子一樣，先把地基給打好，再在上面添磚加瓦。
他自己都能很明顯地感受到，越到後面，進步的空間越小，也越來越疲倦。每天從書桌下來，都覺得腰酸背疼。
「顧西，明天我……」
「知道了，早點回來就行。」
每周日季辭都會去李家吃一頓飯，早先顧西還會不高興，後來生氣也沒什麼作用，已經習慣。
季辭癱在椅子上，雙臂垂著，「不是啊，明天我要去鄉下一趟看我奶奶，所以可能這兩天都不在家。這不是快開學了嗎？你給的題目也做完了，我可以放兩天假吧？」
從初賽結束之後，季辭就沒有休息什麼。哪怕是周日去李家吃飯，也很快就回來完成顧西布置的任務。
人家本來就是免費幫你，若是再推三阻四不好好完成，季辭也不好意思以後再請教顧西。
所以一直到這暑假快結束，他才提出要出去兩天的想法。
聞言，顧西才從電腦上收回目光，轉過身看向季辭：「兩天？不行。」
乾脆利落地打斷。
「啊？為什麼啊，列印的那些題目都已經做完了，一會兒吃完飯我把錯題做一下，就沒事兒了吧。」季辭擰眉。
季奶奶那邊他肯定是要過去一趟的，如果顧西真的不願意的話，那他也沒辦法。
顧西視線收回，「一天。」
「兩天。」季辭強硬道。
「膽子大了是吧？」顧西擰眉。
「那三天。」季辭伸出手指，懶洋洋地掛在椅子上，「正好回來就開學。」
「你做夢。」顧西輕哼了一聲，「早上回去，吃個中飯給我回來。」
「不行，我得回去住一天。」季辭語氣強硬，「顧西，你沒有理由讓我一直留在這裡。」
「那你回去能幹嘛？睡鄉下喂蚊子？」顧西臉色沉下來，語氣透著命令，「一天。」
「你清醒一點顧西，我以後是要住在那裡的，我回去住兩天過分嗎？而且以後我們遲早會分開，你又不可能一直都在我身邊。」
不知道哪個詞語惹怒了顧西，讓他周身的氣勢忽然凌厲起來。
但目光投過來，落在季辭臉上的時候，已經軟化了很多。
哪怕消散得很快，季辭還是感受到了。
他等著顧西說出什麼不高興的話，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很明顯地感受到顧西情緒的發展——時刻都想和他待在一塊兒，粘人得很。就是周末他出去吃飯，這人隔一段時間就發來消息，實在是……詭異。
等了片刻之後，他大跌眼鏡。
只見顧西忽然委屈地拉下臉，連嗓音都讓人覺得他受了委屈：「你走了，誰給我做飯？」
嘿，合著他以前出去，這人就不吃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