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不
「你幹嘛？」
季辭心一驚，往後退了一步。
但還是慢了一步，少年的長臂一伸，直接把人撞到自己懷裡，溫熱的大手扣在他脖頸之處。
「顧西！」
季辭臉上的怒意更加明顯了。
然而面前的少年卻是低笑了一聲，抬起另一隻手在季辭臉上戳了一下。
「會生氣了？」
季辭：「……」
有病！
他後退想睜開顧西的桎梏，卻感受到脖頸處的力道更緊。
季辭擰眉，「顧西，你放開我。」
「如果我說不呢？」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手上的力道卻慢慢鬆懈下去，讓季辭很輕鬆地逃離開。
手上的觸感落空之時，顧西發覺心裡還有些小小地失落。
他默不作聲地收回自己的手，落在褲兜里，兩個人就這樣大太陽底下對峙著。
若非正大中午的人少，路過的人可定會罵一句。
傻*。
懶得和人計較，季辭緩和了一下心情，看著臉色緩和下來的顧西緩聲開口：「如果你不生氣了，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他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和人在這裡耗著。
有這點功夫，做點題目不好嗎？
背幾個單詞不香嗎？
何必浪費時間呢？
「季辭，這似乎是你第一次對我發脾氣。」顧西沒聽他的話，忽然開口，讓季辭微怔了一下。
也沒等季辭回應，顧西繼續說道，「從我開始接觸你之後，你似乎沒有對我說過一個不字，哪怕有時候不願意，最後也妥協了。季辭，你會拒絕嗎？」
「……」
「就像今天這樣，會生氣，會不耐煩，臉上不再是戴上面具一般的笑，可你最後還是對我妥協。你不高興，不願意和我來醫院，你不會說『不』嗎？」
「……」
「你沒有必要那麼討好。」
溫和的話音未落。
季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扯出三兩份苦澀的笑意，也不明顯，開口語氣中還帶幾分自嘲的意味：「可能我就是討好型人格。」
其實不是。
他大學的時候選修課上過幾節心理學的課程，說他是討好型人格，也不是。
他會在心裡小聲地抱怨，然後不情願地把事情完成。
他不是討好型人格，他只是，習慣了妥協。
因為不妥協，最後還是被逼迫著妥協。
就像顧西以前的行為，如果他沒有妥協，不是一樣直接被人用盡手段最後完成對方想要的嗎？
他的意願……
不是說不重要，其實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季辭不想和顧西爭論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他拉一下顧西，「太陽怪大的，紫外線對身體不好，我們趕緊去做檢查，嗯？」
季辭心下雖然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但既然來了，那就去檢查一下。反正他手上，也不怎麼缺錢，檢查身體也是一件好事。
顧西任由他拉著自己，並沒有反抗。
路過某處陰涼的地方時，他忽然停下來，直接把人拉了回來。
「你……」
肩膀上被壓在一道重量，直接讓季辭把後面的話給吞沒在喉嚨里。
「嗯，我。」
顧西幾乎把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季辭身上，溫熱的氣息灑在季辭耳畔。
「你說的對，如果考慮我們以後要在一起的話，確實應該把事情說清楚。我不能莫名其妙地生氣，對不起。」
季辭原本還在看周圍有沒有人。
畢竟這是在外面，若是被人看到他們這樣子……然而在聽到那聲道歉的時候，季辭整個人就僵硬了。
沉思著到底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顧西對他道歉？
這個傲嬌怪嘴裡能這麼溫柔地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偶買噶，瘋了。
魔怔。
他還在夢裡。
大概是感受到懷裡人的震驚，顧西也沒有一直靠在他身上，鬆開季辭之後，看著人有些獃滯的神情，臉上不禁揚起一抹笑。
「你傻愣著幹嘛？我的話，昨晚應該就說的很清楚吧。」
只不過更加直接地說出來，以後會在一起，也不至於這樣。
但顧西仍然心情愉悅。
沒愉悅三秒中，他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
季辭撓了撓長出的黑髮，一臉複雜，「你剛剛對我說對不起？哇嗚，原來你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啊！」
顧西：「……」
少年的臉色瞬間沉下來，冷笑道：「所以剛剛老子的話，你只聽到一句對不起？」
啊？
那不然嘞？
還有什麼重點嗎？有嗎？
但季辭也不敢說，哈哈地打著馬虎眼，「你還沒說你為什麼生氣呢，不是我說啊，你這個脾氣卻是要改改。什麼都不說，莫名其妙地就發脾氣。那我們以後在一塊兒了，我還要天天猜你想什麼，累不累啊。」
胸口的所有怒意在那句『以後在一塊兒了』之後，盡數消失。
顧西冷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緩和下來：「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沒AC數？」
季辭：「？」
他做了什麼？
顧西邁著長腿往醫院方向走去，思索了剛剛的話，一邊走一邊把原因給解釋清楚。
瞥了一眼身側並肩走著的人，顧西冷笑道：「你上課的時候，和你的同桌拉拉扯扯，你還有理了？」
「我靠，你少污衊我！」季辭直接反駁。
他什麼時候和李念拉拉扯扯了？
污衊！赤果果地污衊！
「我在講台上看得清清楚楚，我還污衊你，你腦袋都快靠到人肩膀上了吧。別以為你自己是個男的就可以為所欲為，你他媽彎的就給老子注意點。」
季辭：「……」
艹。
污衊。
明明是這個狗賊不給他試卷，導致他要看李念的。如果他有試卷，就不比湊過去看，那怎麼可能挨得近嗎？
而且他根本就沒有碰李念一下，哪兒來的「拉拉扯扯」？
季辭憋屈地跟在人身後，冷冷道：「我覺得你也應該好好地去檢查一下。」
顧西回頭看他。
季辭嘴裡吐出三個字，「你眼瞎。」
顧西給氣笑了，「合著你覺得我看錯了是吧，你上課的時候在底下小聲說話，你還有理了你？」
他說著，就伸手想去掐季辭的臉。
人躲的快，離顧西遠遠的，「挂號吧你。」
顧西讓了位置，在電子儀器面前做出請的動作，「你來。」
季辭眼珠轉了轉，臉上扯出笑。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