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
廁所
除了在床上被徐太太叫過,徐廷舟是第一次被一個陌生人這麼罵。
醫生惡狠狠地看著眼前這個「禽獸」,最近各種不守師德的老師被爆出來,他們學校為了這種事還特地把老師們都叫在一起開了個會,讓每個老師都大喊了一句「對學生下手的老師都是禽獸」這種話,沒想到今天就被他在保健室抓到一個。
「同學,你沒事吧。」
醫生走到陸先琴面前,語氣擔憂。
陸先琴臉蛋通紅,急忙澄清:「不是,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醫生微微眯眼:「同學,遇到這種事不要怕,大膽跟我說,老師會幫你做主的,你現在跟我說,剛剛這個禽獸都對你做什麼了。」
說禽獸兩個字的時候再次斜眼瞪了一眼徐廷舟。
還好他湊巧撞上了,不然這個學生的貞操難保。
「我們是一對,是夫妻,不是老師和……」陸先琴打住,他們好像確實是老師和學生的關係。
這戛然而止的話在醫生聽來就是刻意的撒謊,語氣頗有些疑惑:「你還穿著高一的校服,你跟我說和他是夫妻?」
臉上一個大寫的不相信。
陸先琴微微一愣,原來學校為了區分年級特地都給不同年級的校服做了標誌,而她拿到的剛好是高一的校服。
「你說你還是人嗎?
十五六歲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
醫生狠的咬牙切齒,「得虧我今天抓住你這個道貌岸然的禽獸了,不讓不知道還有多少學生要被你禍害呢,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
一聽要報警,陸先琴真急了,趕忙阻止醫生的行動:「我們真的是夫妻!」
「你這麼年輕,你倆看著都差那麼多歲,你要扯謊也扯男女朋友啊。」
醫生皺著眉看她,又看了眼徐廷舟,這禽獸長得一副英俊斯文的模樣,也難怪女學生都願意幫他撒謊了。
徐廷舟一聽差那麼歲,也不知道到底差幾歲,反正臉是黑了。
講真,他真不顯老,偶爾穿休閑服的時候看著還只有二十六七,只是因為職業原因,總是西裝革履的,再加上娶了個比他年輕的太太,太太又顯小,所以每次被人誤會的時候,徐廷舟情緒總是不太好。
他正欲開口,此時門口又傳來一個聲音。
「林醫生在嗎?」
醫生眼睛一亮,喊道:「副校長!你來的正好!我這抓到一個老師騷擾女學生呢!」
副校長瞪圓了眼睛,鼓了鼓肚子,沒想到他們學校也出這種事了,一時間憤懣不堪:「什麼!哪個老師!」
醫生指了指徐廷舟。
副校長一看見徐廷舟的樣子了,愣住了。
沒見過啊,是新來的老師?
徐廷舟微微嘆了口氣:「副校長,是我。」
副校長迷茫的眨了眨眼。
「高一一班,徐廷舟。」
徐廷舟緩緩說道,「那年你是我的政治老師。」
氣氛凝固了好久,副校長啊了好長一聲:「啊……是你啊!徐廷舟!我記得你的!」
副校長哈哈一笑:「這位不是老師,是我們四中的傑出校友,今天校慶特地請他回來做演講的,林醫生,你誤會了。」
醫生張著嘴看著徐廷舟,又看著陸先琴,口中還是不太相信:「可是,他明明我們學校的學生,剛才在……」
「我太太調皮,想穿校服玩一玩,我就給她買了一套。」
天大的誤會,醫生紅著臉拚命的鞠躬道歉。
徐廷舟沒在意,副校長打著哈哈:「徐廷舟你不錯的啊,娶了個這麼年輕的太太。」
此時保健室已經待不下去了,徐廷舟拉著陸先琴的手說了聲不打擾了,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陸先琴一直憋著笑,眼見著終於遠離了保健室,沒再憋著大聲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禽獸老師!」
徐廷舟耳根微紅,神色一訕,稍稍用力掐她的臉:「再笑一下?」
「不笑了不笑了,放開我。」
陸先琴求饒,揉著自己的臉的肉,心裡罵徐先生太不憐香惜玉。
徐廷舟剛剛還被制服誘惑,此時已經完全清醒,這讓他意識到絕對不能讓陸先琴繼續穿這身校服了,皺著眉冷著聲音讓她趕緊去廁所把衣服換了。
陸先琴卻不捨得了;「剛穿上呢,我還想多穿一會兒。」
「你再多穿一會兒,你老公就要被送到警察局喝茶了。」
陸先琴十分機智:「那我們隔遠一點走,這樣就不會有人看我們了。」
說完就朝前跑了一小步,轉過頭叫他跟上,馬尾在空中轉了個圈,穿著校服的她愈發顯得活力十足,像個十幾歲的小女生。
徐廷舟認栽,深深嘆了口氣,拿著她的衣服和包跟在她後面走。
可是沒走兩步,不在他身邊的陸先琴就被男學生搭訕了。
「學妹,請問你是哪個班的啊?」
年輕的高中男生搭訕的技巧還不成熟,紅著臉,聲音也小的不行。
陸先琴愣了一下,剛想開口,就猝不及防的被摟住了腰,她抬頭,徐先生擺著一張臭臉:「快走。」
男生被這突然出現的男人嚇了一跳,眼睛盯著學妹腰肢上那隻手,不知所措。
「我不是學妹。」
陸先琴笑容明亮,「我是阿姨。」
「……」
男生在風中凌亂。
陸先琴被徐先生攬著腰,只能跟隨他的腳步快步往前走,此時又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們了,她不安的動了兩下想要掙脫,只聽他低沉的聲音再她頭頂響起;「再動我就收拾你。」
被驕縱至皮出天際的陸先琴慫了,不敢動了。
徐廷舟帶她到了沒什麼人的實驗樓,找到一樓的廁所,把衣服塞給她:「去換了。」
陸先琴是真心不太想換,扯著徐廷舟的袖子賣萌,徐廷舟這回硬氣了不少,板著臉非讓她換不可。
「不換!」
徐廷舟鏡片下的眸子盯著她,眼神晦暗不明。
陸先琴雖然嘴上逞強,心裡卻慫的一批,想著徐先生再命令她一句,她估計就只能投降乖乖的去換了,結果半天沒等來徐先生的命令,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他再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伸出大掌按在她的頭上,用力揉了揉:「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那是一種無奈,夾雜著無可救藥的寵溺。
「那我現在就去換了。」
她不想讓徐先生為難,所以還是決定換下來,等回家了想穿多久就穿多久。
正欲轉身進女廁所,卻被一隻有力的胳膊攔住了去路,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攔腰抱起,以公主抱的姿勢被他抱進了男廁所。
「徐先生!」
「這是你不聽話的懲罰。」
他抱著她進了隔間,轉頭鎖住了門,將她放置在馬桶上,陸先琴想要站起來,卻被他桎梏在懷中,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他提起她的下巴,將自己的唇狠狠地蓋在了她的唇上。
剛剛在保健室明明還挺溫柔的,現在就是發了狠的啃咬和舔舐,陸先琴小聲的嗚咽,下一秒就被他的舌頭一併吞噬,再發不出聲音來。
他的唇在她的脖頸上游移,最後用了點力咬在了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整齊的牙印。
陸先琴不敢出聲,喘著氣看他。
他的臉上泛起一絲潮紅,因為剛剛接吻,此時薄唇緋紅,與他明亮的眸子行成對比,在這個密閉的坑空間里,讓他看上去瘋狂又迷人。
他吻她的時候,一手扣住她的下巴,一手摘下了眼鏡,此時兩人對視,沒了鏡片的阻隔,陸先琴更能看清楚他眼底的貪婪。
他發起狠來的時候,總和他平日里的模樣很不同,沒了那種禁慾,反倒真有些禽獸。
「徐先生……」她小聲開口。
徐廷舟揉著她的耳珠,聲音低啞;「讓你換掉你不聽。」
「你,真禽獸啊。」
陸先琴憋了好久,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徐廷舟從喉間悶出一聲低沉的笑意:「怪不了我。」
她不可思議的反問他:「怪我咯?」
「恩。」
徐廷舟還挺淡定的,「以前只聽別人說過,保健室和廁所是禁忌之地,從來沒體驗過,今天回學校了,也算是體驗了一把。」
這樣荒唐的舉動,還真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以後只能在家穿校服。」
陸先琴哦了一聲;「那我把衣服換過來吧。」
徐廷舟又回想了一下她今天穿的那條長裙。
「我還真有點想金屋藏嬌了。」
他低喃一聲,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怪你過分美麗,如毒蛇狠狠箍緊彼此關係,彷彿心癮無窮無底,終於花光心計。
怪我過分著迷,一想起你如此精細,其他的一切,沒一種矜貴。
……
清河四中下午的榮譽校友演講被安排在兩點。
陸先琴還是穿著校服,坐在最前排,徐先生的順序比較靠後,排在他前面的都是黨政方面的榮譽校友,還有各個科學院的榮譽科學家,坐在她旁邊的幾乎都是親屬或領導,坐在她左邊的,是今天榮譽校友之一,陳敘先生。
她的前老闆,希爾頓集團總裁。
算上來,他也是清河四中畢業的,作為今天商界榮譽校友的發言代表。
「好久不見了啊。」
陳敘笑著和她敘舊,「研究生生活還習慣嗎?」
「挺習慣的。」
陳敘覺得陸先琴還是有些怕他,不是因為他凶,是因為他是她曾經的頂頭上司,所以怕他。
「你現在又不是我員工了,沒必要這麼拘束吧。」
陳敘看了眼離他們不遠的徐廷舟,嘴角帶笑,「話說你還在希爾頓上班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和徐廷舟都是你上司,怎麼你跟他處的那麼來,跟我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巴不得躲著走啊。」
陸先琴心中腹誹,徐廷舟天天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各種撩撥各種挑逗,算哪門子正經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