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變羊術
尹東像往常一樣在做晚上直播的準備，秦嶼帶著一幫警察走進監視用的房間。透過望遠鏡，警察也被尹東青面尖牙的模樣嚇了一跳。
單身公寓住客很多，而且尹東的妹妹就在他身邊。警察擔心會牽連到無辜群眾，更擔心尹東萬一發狂把他妹妹當做人質，因而不敢輕易上門。
晚上的直播，尹東對觀眾宣布他將於明晚烹制剛拿到手的上好羔羊肉。這時那位榜一大佬再度留言說，他可以提供更好的地方用來直播。
在場的警察順著IP地址追蹤，卻查不到這位榜一大佬的具體位置。只好等待尹東下播后，利用望遠鏡獲取榜一大佬所說的更好的直播地點。
獲取了地址，靳凜留下，秦嶼和警察一起趕往這個地方。到了那一看，是一處無人居住的別墅！警察想辦法聯繫上了別墅的主人，這家的男主人說他們全家在國外，房子閑置但從未交給別人看管。
警察最終決定，等明晚看尹東能不能進去別墅。能進那就來個瓮中捉鱉（秦嶼形容），同時聯繫別墅主人，經過同意后採納秦嶼的建議：斷掉別墅的網線，阻止尹東的下一場直播。
一切安排就緒，秦嶼的心卻定不下來。那個連他都能騙過去的榜一大佬，恐怕才是造成尹東越變越不像人的幕後黑手！但願明晚的行動能順藤摸瓜，把這位出手闊綽的傢伙給找出來！
人一旦有心事，就很難睡得著。秦嶼躺在床上，把明天的計劃想了一遍又一遍，就怕有遺漏的地方。
手邊，快要暗下去的手機屏幕亮起，一條新信息跳出：大叔，方便的話上一下Kakao好嗎？
秦嶼點開Kakao，再點開聊天界面，給張元英發送消息：還不睡，明天沒行程嗎？
張元英：嗯，沒有！
秦嶼：沒有就早點睡，睡不著就找和你一個房間的成員聊，別老是找我聊。
張元英：我的阿爸和我說過，人除了同齡的朋友，也需要有忘年交（注1）。
秦嶼內心彷彿有一千隻某神獸奔騰而過，咬牙切齒的回復：下次見面，不把你的臉捏的比現在更圓，我從今以後改姓靳！
張元英：才不給大叔捏我臉的機會（後跟幾個鬼臉表情）！可就算捏不到，為什麼要改成靳大叔的姓而不是別的姓呢？
秦嶼：因為靳凜的親生父母，就是我的養父母。我十歲那年被收養，是他們把我養大；而我的親生父母，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們在哪？為什麼當年要把我遺棄？
張元英：對不起！大叔！
秦嶼：沒什麼好道歉的，話題又不是你提起的。早點睡吧！晚安！
張元英：嗯，大叔晚安！
說過晚安，秦嶼重新設定一個單獨的鬧鐘。鬧鐘設定好，便把手機放到床頭櫃充電，自己對自己施了個類似催眠的法術。
當秦嶼耳邊響起鬧鐘、轉頭睜眼，天已經亮了。他關掉鬧鐘，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床鋪，然後衝進衛生間。
坐下吃早餐時，秦嶼的直屬上司用企鵝給他傳了一則視頻。接收完成，上司又叮囑他一定要和靳凜一起認真看完這則視頻。
警察介入此事，跟蹤尹東自然有他們來。秦嶼吃過早餐，遵從上司的指示，把靳凜叫來一起看視頻。
「我艹，某雪遊戲里的變羊術不會是照著這個抄的吧？」視頻還沒看完，靳凜就爆出了經典語句。
視頻不長，后三分之一是一段文字說明：造畜術，也叫魘昧之術。乃道法中的旁門左道，古時就有邪道中人以此術將孩童變成猴狗，拉到街上賣藝賺錢；又或是將人變成牛羊牲畜，當畜肉耕具變賣。
「局裡發這個視頻給你是什麼意思？」
「應該是那個跑了的傢伙也會這種邪門歪道，提醒我們警惕。」
「這樣啊！不過視頻里的說明，我有點不懂。」
「哪裡不明白？」
「古時候，那些邪道中人為什麼要把人變成牛羊？」
「都說亂世人不如太平狗，古代亂世時的一條人命還真不如牛羊值錢！」
猜完上司的用意，秦嶼忽然想到了什麼。一些原本看起來毫無關聯的線索在腦海里盤旋，漸漸組合起來。
「對了，今晚的行動我主要負責哪部分？跟著你還是跟著警察？」靳凜問道。
「你還記得尹東在昨晚的直播中說的話嗎？」秦嶼的回應牛頭不對馬嘴。
「啊？你指的是哪句？」
「我要是沒記錯，他說今晚吃羊肉對吧？」
「呃……好像是！」
「但是他根本就沒有從那個所謂的榜一大佬那裡拿到任何東西，哪來羊肉給他吃？」
「我來問問跟蹤的警察……不對，今天再去買的話就和他昨晚說過的話前後矛盾了。」
「他昨晚說的是羔羊肉，也就是小羊……」秦嶼的大腦如同開足馬力的發動機，嘗試著把已經掌握的線索前後聯繫成完整的「鏈條」。
「遭了！」秦嶼忽然一拍桌子，一旁的靳凜嚇的從沙發上坐到了地上。
靳凜爬起來揉著屁股，向秦嶼抱怨：「能不能好好說，幹嗎一驚一乍的？」
秦嶼抹去額頭不存在的冷汗：「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太緊張了。那個榜一大佬，應該就是那個跑掉的邪道中人！」
「這……其中有聯繫嗎？」靳凜的思路還沒轉過彎。
「你想啊！尹東去拿肉的那個地方根本就不存在，他卻說今晚要用上好的羔羊肉來做菜。那麼，羊要從哪裡來？」
「這……不知道！」
「笨！剛才的視頻白看了！」
「視頻？造畜……難道說？」
「我也是才想到的，假設今晚尹東按照約定該直播做羊肉了，這時候突然發現羊沒了！他會怎麼辦？」
「心急是肯定的！」
「那如果這時候，他一轉身發現羊就在身邊呢？」
「等等，你一會說羊不存在，一會又說羊就在尹東身邊，我都被你搞糊塗了。」
「我是這麼猜的！那個邪道中人跑到南韓來，不知為何看上了尹東。在這之後，那人通過一些手段一步步把尹東變成了現在這副非人的模樣。」